第1122章 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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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南京城夜里,寒风凛冽,刺骨的凉意渗透在每一个角落。
城中的一家茶馆里,却是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与外面的寒冷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茶馆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两个看似普通的男子,但他们的眼神却锐利如鹰,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计划都清楚了吗?”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戴建业低声问道。
“清楚了,头儿。”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男子回答道。
此人名叫张世杰,是一名行动队员,即将扮演南京商行少东家的角色。
而戴建业将作为他的保镖。
戴建业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峻。
他们此次的任务,是救出被囚禁在虹口疗养院东楼刘氏——周阿四的母亲。
考虑到硬闯,很有可能会伤及刘氏的性命,戴建业决定智取。
“记住,此次行动必须心谨慎,日本特工肯定会有所防备。”戴建业再次叮嘱道。
张世杰点了点头。
两人商量完毕,各自喝完茶,起身离开了茶馆,朝着虹口疗养院的方向走去。
这二人穿着讲究,举止嚣张,倒有几分富家子弟和保镖的模样。
戴建业和张世杰一走进疗养院,就开始大吵大闹。
张世杰一路骂骂咧咧,疗养院虐待他老娘,吃住条件都不行,赚的是黑心钱。
他的声音响亮,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戴建业则紧跟在他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也许日本特工肯定就在某个角落里盯着他们。
不出戴建业所料,人群中有个留着胡子的男人一直在注视着他们。
只是院子里光线昏暗,戴建业和张世杰并未注意到他。
根据情报显示,刘氏住在303室。
疗养院的条件其实是不错的,一般人家还真住不起这里。
就在两人接近东楼303室的时候,斜对面的一扇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老人。
老人看到张世杰,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世杰?你怎么这副打扮?”
张世杰心中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这老人跟他住在一条巷子里,而且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当他意识到要坏事时,已经晚了。
“还是你们这些特务处的人神气,你军兄弟天天嚷嚷着要你教他打枪!”
话音刚落,就被张世杰捂住了嘴。
戴建业已经窜了出去。
刚到门口,一把匕首就刺了过来。
戴建业反应迅速,顺抄起一个铁制痰盂架,挡住了劈来的匕首。
刀锋在铁架上擦出火星,发出刺耳的声响。
持匕首的是一个秃顶男人。
张世杰见状,立刻冲上来帮忙。
他一脚踢在秃顶男人的肚子上,秃顶男人痛得惨叫一声,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
戴建业趁一拳打在秃顶男人的脸上,顿时将他鼻血横流,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闪进一人。
那人二话不,直接开枪。
子弹擦过张世杰的肩胛,打入铁皮病历柜,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张世杰痛得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戴建业眼疾快,反将地上掉落的匕首掷向门口。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插入了那人的咽喉。
那人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戴建业顾不上查看特工的死活,立刻冲进病房寻找刘氏。
只见刘氏正颤抖着蜷缩在病床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我们是来救你的!快跟我们走!”戴建业。
刘氏闻言,立刻从床上滚落下来。
戴建业迅速将她扶起,准备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病房的时候,另一个身影从门口掠过,朝着屋子里开了两枪。
好在戴建业警觉,发现不对劲,提前将刘氏摁到了地上,才没有被击中。
“世杰,你守在这里,看好她。”戴建业低声对张世杰。
张世杰点了点头。
突然,胡子再次从门框后伸出猛地扣动了扳,子弹呼啸着向屋子里射来。
戴建业身形一闪,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击,同时迅速还击,一颗子弹擦过胡子的臂,吓得他脸色一变,转身就跑。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戴建业追了出去。
走廊里,戴建业贴着斑驳的墙壁缓缓移动。
“咔嚓!”
楼梯方向传来声音。
戴建业瞳孔微缩,那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他迅速闪身进入最近的房间。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石灰。
不待对方开第二枪,戴建业借着翻滚的力道冲出病房,一枪向楼梯打去。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戴建业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冲下楼梯。
一楼大厅里,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戴建业追到大厅,正好看见胡子的身影闪进后院。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后院里,假山和枯树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
戴建业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听见假山后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喘息声。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哪里。”戴建业沉声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假山上,溅起一片碎石。
戴建业迅速还击,子弹精准地打中了胡子持枪的腕。
枪应声落地,胡子发出一声痛呼。
戴建业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胡子按倒在地。
月光下,他能清楚地看见对方脸上的冷汗和痛苦的表情。
胡子咬着牙道,“但是你不会得到任何情报。”
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戴建业险些被他掀翻。
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枯叶和泥土沾满了他们的衣服。
胡子突然低头咬向自己的衣领,戴建业意识到不对,立即伸去阻止,但已经晚了。
胡子的身体突然僵直,嘴角溢出黑色的血。
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神开始涣散。
“你们永远别想”胡子断断续续地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没了动静。
“该死!”戴建业懊恼地一拳打在胡子的胸口,这一拳发出沉闷的声响。
月光下,胡子惨白的脸上还带着那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失败。
楼上窗户里,张世杰举着枪,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头儿,情况怎么样?”
戴建业抬起头,月光照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死了。胡子服毒自尽。”
“上面还有一个活着的!”
“好,带回去审讯!”
地下室里,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摇曳的影子。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着霉味,令人作呕。
受伤的秃顶男人被绑在铁椅上,汗水顺着他的光头流下,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油光。
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
“再问一次”,方如今站在阴影里,声音冷得像冰,“特高课在城里的联络点在哪里?”
秃顶男人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口黄牙:“呸!”
一口带血的唾沫差点吐在方如今的皮鞋上。
“组长,跟他客气什么?”
戴建业上前一步,中的烙铁在炭火中烧得通红。
他看了眼方如今,后者微微点头。
“啊——!”凄厉的惨叫在地下室回荡。
烙铁按在秃顶男人的大腿内侧,皮肉烧焦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铁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方如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你出来,就不用受这个罪。”
秃顶男人大口喘着气,汗水混着泪水流进眼睛:“做做梦”
戴建业再次举起烙铁。
这次是另一条腿。
惨叫声中,秃顶男人的头无力地垂下,昏死过去。
“泼醒。”方如今简短地命令。
一桶冰水浇在男人头上,他猛地惊醒,剧烈咳嗽起来。
“何必呢?”方如今弯腰,与男人平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你所谓的信仰,值得吗?”
秃顶男人的嘴唇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狰狞的表情:“你们这些支那人休想”
戴建业这次换了钳子。
惨叫声再次响起。
审讯持续了整整三个时。
秃顶男人昏死过去四次,每次都被冰水泼醒。
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烧伤和淤青,但依然咬紧牙关。
“最后给你一次会,”方如今看了眼表,“特高课最近在策划什么行动?”
秃顶男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方如今的眼睛。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方如今站起身,“建业,准备盐水。”
就在这时,秃顶男人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等等我他们在策划炸毁”
他的声音越来越,方如今不得不凑近去听。
突然,秃顶男人猛地抬头,一口咬向方如今的耳朵。
方如今早有所料,向后撤步躲开。
“砰!”戴建业一拳打在男人太阳穴上,将他打晕过去。
“骨头很硬啊!”方如今摸了摸耳朵,“看来得换个方式了。去把辣椒水拿来。”
戴建业提着一桶鲜红的辣椒水走进来,刺鼻的气味立刻充满了整个地下室。
方如今接过水桶,在秃顶男人面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方如今的声音依然平静,“最新鲜的辣椒,刚从菜市场买来的。你,要是把这桶水从你的嘴巴和鼻子里灌进去,会是什么感觉?”
秃顶男人的眼皮跳了跳,但依然紧闭着嘴。
“最后一次会,”方如今蹲下身,“特高课在城里的联络点在哪里?”
沉默。
方如今叹了口气,朝戴建业使了个眼色。
戴建业立刻上前,用钳子撬开秃顶男人的嘴。
“唔唔”男人拼命挣扎,但被牢牢固定在铁椅上。
方如今舀起一勺辣椒水,慢慢倒进男人嘴里。
秃顶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方如今厉声喝道。
缓了片刻,秃顶男人咬着牙,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却依旧紧闭着嘴。
“看来你还是不够清醒。”方如今冷笑一声,朝戴建业挥了挥。
戴建业立刻上前,又舀起一勺辣椒水,缓缓倒入他的口中。
“咕噜咕噜”
秃顶男人的喉咙剧烈滚动,辣椒水顺着食道灌入胃中。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
身体在铁椅上疯狂扭动,却被绑带死死固定住。
“咳咳——咳咳——”
辣椒水呛入气管,男人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流下。
他的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方如今的声音冰冷刺骨,“特高课的其他据点在哪里?”
秃顶男人大口喘着气,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方如今眯起眼睛,“看来你还需要更多‘帮助’。”
他转向戴建业,“把针拿来。”
戴建业从布包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钢针,针尖在灯下泛着寒光。
他捏起秃顶男人的一根指。
“听过针刑吗?”方如今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从指甲缝里扎进去,针尖会一点点刺穿你的皮肉,直到碰到骨头。十指连心,那滋味可比辣椒水痛快多了。”
秃顶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不要”他的声音里带着恐惧。
“那就实话。”
戴建业将针尖抵在男人的指甲缝上,“特高课的其他据点在哪里?是谁派你绑架了周阿四的老娘?”
“我我真的不知道”秃顶男人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那就试试吧。”
戴建业腕一用力,针尖刺入指甲缝。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地下室回荡。
秃顶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落下。
戴建业缓缓转动针尖,针身一点点没入指尖。
鲜血顺着针身流下,滴在地上。
“!”方如今的声音陡然提高。
稍缓了下,秃顶男人又闭上了眼睛。
方如今冷笑一声:“看来还是不够。”
他转向戴建业,“去把针拿来。”
听到“针”字,秃顶男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戴建业很快拿来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排粗细不一的钢针。
“知道这些针是做什么的吗?”方如今抽出一根最细的,“从指甲缝里扎进去,可以一直扎到骨头。十指连心,那滋味”
秃顶男人的脸色变得惨白。
“东东大街”秃顶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32号杂货铺”
方如今停下动作:“继续。”
“每周三下午三点有情报交接”秃顶男人大口喘着气,辣椒水呛得他不停咳嗽。
戴建业立即记录下这些信息。方如今却皱起眉头:“就这些?”
秃顶男人艰难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