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守望!怜雪落尘埃
早晨空气新鲜,一湖绿水美艳如画,鸟儿的歌唱融合了瀑布流淌之声孕响在山谷,雪仙屋宁秀庄重、出尘脱俗,往来的亲人们赶着朝阳的辉气落脚于此,春春等人张罗着早饭,屋里飘出诱人的饭香。
“仙仙!仙仙——”鸟群随着激动的奔跑者惊起飞散,人们撇下思绪聚望而去,晨光中出现了一位身材高大、衣着奢华的翩翩男子。牛排抢先一步冲进屋大喊:“姑姑!姑姑!你看谁来了——”
“谁呀?”仙仙匆忙出门,没走几步立刻惊呆而立。那疾步行来的男人,扬起一阵傲然雄风,携带着后山雷氏城堡里的寒气,大家眼里都不陌生,他就是幻。
“仙仙!”幻猛步停立在仙面前,灼热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喜色。两人衣衫相触,已没有距离。
“幻幻?你回来了?真的是你?”仙温柔的眼光呆直地望向幻的眼睛,抑制不住的激动渐渐浮面,美人特有的娇容焕发出昙花一现的光彩,在此一刻与幻的俊貌咫尺相对,像天造地设的人间极景呈现在湖畔绿地、展露在雪仙屋外每个人的眼前。
“仙仙!”幻急切地张开两臂,猛烈地将仙搂入怀中,下颌抵揉着仙芳嫩的肩背,绽露出陶醉般的酣笑,两抱得越来越紧,忘乎所以地缓慢闭上眼睛,逐渐显露出一个历经千百苦痛的男人的悲凉。仙有点喘不过气了,依然抬起也轻轻抱住幻,红热的笑面羞涩地耷靠在幻的肩上,无尽的思念与等待全都化作了这窒息的拥抱。“老婆——”幻松开仙的腰背,迅速用力推扶住她的双肩,俯首下去,一个深情的、毫不掩饰的沉吻落在了心爱之人的脸上。
“幻幻”仙的脸红粉滚烫,羞低着眼睛:“人家都看着呢”
“哈哈——”幻抬起头来,爽声朗笑。
有人钦羡,有人诧异,有人沉默。哗哗,雪仙屋外响起了温和持久的掌声。
森林的早晨在这个时节显得尤为阴冷,每一片阔叶都附着了露珠与潮气。走进丛林的间隙,就像脱出密封罐似的,前面是一处洒满了阳光的开阔平地,青草垫上繁花似锦,想不到这林海之中也有此种圣地,两位身疲力竭的女孩子情不自禁栖止了脚步——沐浴在温暖明媚的阳光下,雪闭眼深呼吸,怜痛快地脱掉了潮冷的上衣,白里透红的肌肤裸露在阳光里,晒得暖洋洋的。
“姐姐真是的,硬把别人给甩掉了”怜噘嘴道。
“不是了叫你也别跟来吗,去和你的‘主人’在一起——”雪睁开眼睛,看到妹妹赤着身,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怜身上:“干什么啊你,快穿上。”
“姐姐变得好无情,连我也不要了。”怜闷闷地披着湿衣服,打个寒战,忽然调皮地:“主人是不会离开我们的,他一定远远地悄悄地跟在我们后面哦。”
“好啦,看你这傻样儿——”雪忍不住笑了。她几乎不记得对埃里克讲过些什么,总之他肯定不会再回来雪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受,只知道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好冷。姐姐,你也脱了晒一晒吧,很舒服的。”
“哎呀,你这孩子——”雪轻跺双脚,难为情地急忙为妹妹穿衣服。在这种地方怎么能不心点呢,雪替怜系着纽扣,面对面的,看到此时妹妹天真灿烂的笑脸突然间转冷、一双眼睛异常紧张地凝望着前方。身后有人!雪自己也感觉到了,莫非是他埃里克?怀着一丝错乱的知觉,雪兴冲冲转过身去,慈目柔容对着阳光照射的丛林边顿时凝凉下来,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峰少。
“雪,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峰少走出林木,静望着雪,不可思议地哼笑一声,揉揉鼻子:“我琢磨了一夜,始终觉得不可能,像在做梦。直到现在看着你,才真的愿意相信,你活着。”
“姐姐”怜心慌意乱,知道峰少出现就意味着一场噩梦降临,她摇动姐姐的臂膀,姐姐虚弱的身体在激愤中酥软烫。腰间的秀剑终究缓缓出鞘,雪猛然把妹妹向后一推,自己随剑杀向前去。
“雪?”峰少连忙跟迎出刀,明滑的大刀立刻反射了太阳光,一片亮白。雪被刺激到了眼睛,身子一软险些栽倒。
“姐姐!”怜拔剑忙追过去。这时,雪辨清了方向,不顾身体冲到了峰少面前,剑与刀碰擦,火星四溅。
“雪!你听我解释,不要这样,你这么美,我不会害你,当初是,现在也是,这完全是个误会!”
峰少强词夺理,企图瓦解雪的意志,寻得转,将重获新生的少女芳心一并占取。可是他错了,雪已将身心赌在那剑上。然而胜负分明,峰少有意躲闪却也能处于优势,只感到雪浑身浸透着虚汗,她真的生病了。
“你难道没发现吗,雪,别人都不敢进这森林,害怕身首异处,而你却安然无恙,为什么,因为我,雪!我杀掉了不听管束的人,那些原本听命于绣的蠢材,呵呵,专门为你营造出了清净安全的世界呢,雪,你不知道吧,我整整注视了你一夜啊,唉,可惜你竟然会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难道你喜欢上他了,你真的不清楚他是谁吗?”
伴随着阴冷的笑,峰少左右拦接雪和怜的剑,话到此处,只见雪气急一时,她猛然将剑举过头顶、拼尽全力挥砍而下,峰少随即增力推挡,却见雪此时两眼一翻、身体忽然昏仰而倒,刀剑无眼,推弹返回。
“姐姐!”怜危急之时驱身相挡,“啊——”犀利的刀锋瞬即划开了怜的一只臂,血溅三尺。
峰少震惊失色,看到这个时候前方森林中蓝光闪动,“埃里克?”隐隐听到那疾风一般的奔跑声,峰少慌忙转身,又不舍得地望了望雪,立刻隐身而去。
鲜血、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姐姐憔悴的面容上,怜俯身跪下,娇弱的哭声随着身体的伤痛一同颤抖。
雪仙屋里里外外忙乱不堪,因为埃里克将两个受伤的女孩带回了屋。仙的卧室里,救助行动正在刻不容缓进行着,除了仙,还有幻——一个正牌医生在场,因而女孩的生命安全并不令人担忧。可是这对姐妹看起来实在很惨。还有焦急等候在外的埃里克,他的神情竟也显得那样悲惨,他坐立不安,心里慌乱得像万马奔腾,脑中闪动的全是雪的影子,而仙的卧室却仿佛变成了术室,冗长繁杂的不知在做什么,里面隐约传出阵阵嘈杂的对话和响动。至少应该再见她一面,至少是在她清醒的时候,至少知道她已经脱离危险,然后再离开她埃里克这样想着,不禁踱步到了卧室门口,敲响了仙的门,还没等里面回应,就被身后好奇的亲戚姐妹们推推挤挤的撞了进去。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埃里克首先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雪,她醒着,并且惊错地望着他,埃里克顿时心神落定,转而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怜,一只胳臂裹缠着白色纱布,也是惊讶地看着他、却带着那么一点习惯似的欣然表情。“怜,你没事吧。”埃里克急忙问。怜只是亲昵地摇摇头。房间里除了医生、病人,原本还有樱和春,也就是屋的主人和相关者。
“那么,雪她也没事了么”埃里克怀着最后一次责任心,问仙和幻。这时,静躺着的雪缓缓将头转过去,面朝墙壁,伸露在外的禁不住将被子轻轻捏紧。对着埃里克,对着在场的人,仙仙言语含糊,默认雪已经没事了,可是紊乱的表情却再也掩饰不住真相。
“是这样的,只不过”本着毫无疑义的诊断结果,幻打量着埃里克略显幼稚的神情,字斟句酌笑道:“她怀孕了。”
一道青天霹雳落入屋。仙仙惊讶了,樱和春惊讶了,众人惊骇。雪急急地转过头,一双瞠红的眼睛凝视着埃里克,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埃里克倚靠在墙壁上、面目已全然失色,萦绕在心头的万千错觉,瞬息化作了泡影。
噌!凝滞的空间里划响剑器之声,怜拔出姐姐的剑,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起身便朝门外奔去。雪悲苦的泪眼始终望向埃里克,直到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身影渐渐离开墙壁、漠然的脚步恍恍惚惚退出门去,她的泪水便像开了闸一般宣泄而出。
雷氏每日议会分时分段,分秒不差。顾不得留在屋吃饭,幻赶在午时之前返回了城堡。此次重归雷氏,受到雷如此的器重,是幻意想不到的,加之自己学业有成,旁人也均对他刮目相看。走进中央大厅,闻到的是一股新鲜气息,幻感受到无比的荣耀,甚至不必再把天使他们放在眼里。
“雷大人——”幻深鞠一躬,翘首笑望。在雷氏家族,或者在雷氏城堡里,除非是自愿的,雷并不强求别人向他下跪。
雷沉缓地喝茶,等候着幻给他带来最新消息。“雷大人,属下在雪仙屋待了一个晌午,并未发现有藏匿家谱之迹象。虽然属下也曾透露,粘粘官印已被我方掌控,可是她们依然无动于衷。”报完大事,觉察到雷有些失望,幻立刻接着:“不过,雪仙屋新来了一名陌生男子,颇令属下生疑。此人号称白虎,名叫埃里克,他”
“好了。”雷放下茶碗,打断话音,:“其它的便罢了。幻,你做的很好,尤其是拿到这个粘粘的印章。”
雷的茶桌上放着一块花布包裹,其中隐隐透出红亮的光。
“谢大人——”幻俯首长言,激奋不已。
“唏,真是奇了怪了,有人一去就到擒来。每天和可可在一起,我怎么就没找到什么印章。”雪紫纳闷道。
“阿紫,人各有其道,你就不要自责了啊。”幻转身笑道。
这时,雷略有所思,问道:“幻,你有没有伤到她?”
()(e) 幻连忙回身,低头:“这个请大人绝对放心,属下连那姑娘的一根毛发也没碰过。属下紧记大人的嘱咐,只取其物,不伤其身;属下亦深知大人对前亲旧戚的仁慈宽容之心,因此也格外心。只是那印章被东放西藏的,有那么一股子怪味,请大人见谅。”
“嗯。”雷放心地喝了口茶,这时将桌上花布包推向一边,:“这印章对我雷氏本无价值,就以此威逼出粘粘家谱也未尝不可。紫丫头,你去,带些好吃的好喝的,安慰一下可可。”
透过朦胧的纱帐,刹那的双眼盯在了那微闪红光的布包上:又想当强盗,还想做圣人,雷真是有意思,大动干戈的要什么家谱,经我刹那之的家族谱抄本不知有过多少,还不都是垃圾一堆、满眼乱伦的亲戚关系,呵呵,雷,你懂什么呢,那印章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我?”雪紫闷笑道,“为什么让我安慰,不去!”
“雪紫,听话。这又没什么,叫你去你就去吧。”天使连忙。
“哦”雪紫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湖面碧波轻荡,一颗一颗石子续接不断地落入水中,咚,咚,击起破裂的水花,水纹缓长地扩散开去,就像埃里克的心声,石沉心海,表面平稳、坦荡如砥。他呆坐在湖边,脉脉望着水面颜色的变化,随着一缕清新的香气,湖面倒影中走来樱的粉红身影,脚步渐渐停落。
“埃弟弟——”樱弓身挥,轻拍埃里克的背。这一声“埃弟弟”,除了若,恐怕只有樱会这么称呼了,此刻听来倍感亲切,叫人冷淡干涸的心底升起了半腔暖流。“樱姐姐——”埃里克怀着敬意转抬起头,困痛的大脑顿时像被撕拽一般,于是只得忍痛低落回头,继续目视湖面的粼粼之光,里的石子却不再向前掷了。
“埃弟弟,你不该抛下雪,自己一个人出来,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怜”樱直起身,亲和的表情里含着善感的淡愁浅伤。
埃里克的慢慢移动,里的石子没有扔出,而是放在了水里。清水湿,目光呆直,脚下的石子一颗接一颗地被摸起之后就这样轻拿轻放。
“她是无辜的。埃弟弟,刚才你没有看到她的那种眼神吗,雪她在乎的只有你。”
樱的简短的话如惊醒梦中人,埃里克深长地呼吸,冰凉的四肢渐渐感知到了温度。
“埃弟弟,你会接受雪,对不对。”顺着樱温柔的声音,埃里克仰起头,支离破碎的脑海里逐渐拼接出雪的容颜、那个躺在病榻上深望他的女孩,一时间,任凭揪心之痛刺激折磨,也再无法抹去那烙印一般的清晰模样。
“可怜了雪的妹妹,好像知情似的,一声不响就跑出去了,她自己还有伤呢”樱焦虑地。
“啊?”埃里克睁开轻含泪光的眼睛,急忙问:“怎么,怜还没回来?”
樱认真地摇了摇头,谁也没注意怜去了哪里。这时,埃里克忽然站起身来,显得有点头晕目眩。“埃弟弟!”樱连忙将他扶了扶。埃里克两脚站稳,转身便走,留下一句:“我去找她!”
胀痛的眼球压迫着神经,埃里克跨出几步便又停住:湖边相向走来了他的若姐姐。若若在埃里克肃穆的神情前缓步停下,她伸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眼睛的余光在这男人茫然的脸上滞留了数秒钟,而后放前行,听到埃里克迅步离去,若若显出略微沉重的无言表情:埃,你好自为之吧
浮光掠影,落叶狂舞,树林里撒下一层红绿黄相间的又厚又软的铺垫,急促的脚步弹起陷落,埃里克轻喘着气,高大的身体在错乱吹拂的风中微微颤动,应接不暇的缕缕阳光透过枝叶照射在他英俊的脸上,汗光点点,面露倦容。
唰啦——一片清丽半透明的浅绿色荧光从距离埃里克身后百步之外的林木秀色间飘然而过,借助阳光的掩映,静悄悄忽隐忽现出少女紫的身影。“嘻嘻,樱姐姐顾虑太多了,就让我来探察一下吧。”紫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上了埃里克。
怜,你去了哪儿,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你到底在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怜——”埃里克慌声寻望,一双精明者的眼睛已然失去了锐利的光辉。在这片看似胜景的森林里,不知埋葬过多少神秘的尸体。
“哼哼”林中突然响起一阵鬼哭狼嚎般的笑声,环绕着行进中的埃里克,在树与树之间穿梭,纠缠不放。
紫惊忙躲停在大树背后,皱起眼,嘟着嘴,这难听的笑声让她心里发麻,她竖起耳朵仔细一听,顿时两眼瞪直,惊得捂住了嘴:这声音,不就是
埃里克不理不睬,埋头前行。那阴阳怪气的笑声却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放荡成瘾,目空一切的戏弄着,将这男人的承受力挑拨到了极限。
“出来!”埃里克猛然停步,仰起首来环视一周,怒目喝道:“少装神弄鬼,滚出来!”
“哼呵呵——”笑声渐渐舒缓,稍稍远离,却不见停。埃里克单握剑,前跨一步,目光里充满恼怒的杀气:“峰少!你给我滚出来!”
残叶飘零,乱不随心,迷风萧瑟,匆猝无影,足下浮土千尺厚,身前虚境万里幽。“哼哼,埃里克。”一团黑光随着阴笑息止现出了峰少的身形,“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到了你这张让人反胃的面孔。”埃里克转身斜视,峰少与他大约有数十步距离。
紫在远处暗自观望,心想:坏蛋,自己找上门来,看我帅帅的埃哥哥怎么收拾你。
“噢噢兄弟,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就跟我动,真不够义气。”峰少哼笑嗤语,那红光满面的表情确实怪恶不堪。
“义气?你配吗!”埃里克声气浑厚,一个“配”字唾液喷溅,轰响震耳。
兄弟?紫眯眼翘鼻,感觉话中有话。
“噢呵呵,没错,我是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烂人渣”峰少眼神落低又抬起,眼中寒光闪动:“可是你呢,埃里克,你充其量不也是别人身边的一条狗,哼哼在外人眼里都被叫做罪恶组织,你洗不清也脱不掉。”
哦唔——紫惊得捂住口,慌呆的目光继续偷窥。
“我和你不一样!你只会玩弄女孩子,一个无耻下流之徒,没有资格指教别人!”埃里克有意不提峰少叛逆之举,以免打草惊蛇。
“玩弄?哼呵,那么你女人应该用作什么?”峰少嗤之以鼻。
“女孩的温柔和美丽是这世界上最为珍贵的财富,她是上帝创造出的人类的一半,却在尘世间抵消着男人世界所犯下的一切无知的罪孽,那是善良、贤淑、宽容和不求回报的感动你是不会明白的。”埃里克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了雪的神形,心里百感交集。
哇哦,的好!紫暗暗鼓掌道。
没时间跟峰少在这里闲扯,去找怜要紧,回来再与他做个了结——埃里克刚想转离,忽然脑袋一醒,差点错过了重要线索。
“对了!峰少,你有没有看到怜!”埃里克急声问。
“噢?”峰少正要对埃里克的“女人观”大加赞赏,这时屈指抠了抠脸,迟疑起来:“怜?怜”
“我记得你应该认识她。她大概是进了这树林,或许你下的人会见过她喂,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怜!”埃里克稍一紧张,胸腔憋闷不已,明显感觉得出心口胀痛。
“噢,埃里克,你看起来气色不大好啊。什么怜?她是你什么人?”
“她她是我的宠物。”埃里克低缓地。
看到埃里克那万分紧张却又深显尴尬的表情,紫心里发出叹息。
“噢宠、宠物噢呵呵”峰少的阴笑黏滑翻弹,像醉酒者的呕泄之物,腥臭可鉴,“埃里克,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厚道的人,唉,佩服,佩服。”
和这种人还有什么好纠缠的,稍后杀他绝不软,埃里克抬起困沉的腿脚,改道而行,这时听到峰少漠然地在他背后:“是不是上半身粉白色,下半en黄白色,腰上挂着淡红色轻飘飘的丝带,腕套着花花绿绿的丝线镯子,走起路来一跳一甩的”
“呃”埃里克渐转回身,惊疑道:“是没错是怜!”
“哼呵呵——”峰少接着形容,“粉白色里面是深红色,黄白色里面是紫红色,纤秀的臂,修长的腿,棱角分明的腰椎,嫩嫩的滑滑的,新鲜有弹性,这成熟的地方想不到还是蛮多的”
一股虚气吞吐而出,埃里克踉跄地连退几步,一只不禁抚住窒闷的胸口,目光凝滞,瞠紧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她现在人在哪里!”埃里克疯吼一声,气颤唇抖。
峰少不紧不慢,反问道:“兄弟果真都不清楚我的段了么?哼呵呵,你记得雪仙屋附近有条瀑布吧,瀑布上面是山崖,平坦空旷、景色迷人,唉,你的宠物将华美的一刻赠送与我之后,她粉嫩的美体就躺在那里,喔噢,又奉献给了雄鹰和兽虫们一顿美餐,这会儿大概已经面目全非了吧”
紫紧捂着嘴,缓缓背过身去昏靠在树后,惊伤得泪流不止。
唔唔气血升涌,心脑撕胀,埃里克瞠目呆视,峰少的嘴脸看不清了,靡乱的风声听不见了,凄寒的温度感觉不到了,“呜呀——”蓝光斩鞘,血剑在,埃里克倾出全身,轰雷一般乱剑狂砍。
峰少急刀迎顶,重撞重离,半个回合也心狂神逸:“哼哈哈!对!对!埃里克!就这样!”
“呜呀——”吼声震天,剑火灿燃,万里长空不泄仇,掘进地下十万万!
()(e) 主人,快来啊,来追我——
哈哈,主人,饶了怜吧——
其实你不要管我才好——
怜已经很幸福了可是姐姐她真的好可怜,拜托你,照顾她——
主人,快点回来哦,呵呵——
“呜呀——”沸腾的泪水滑出眼脸,滴落在剑上,闪烁在林间。
“哼哼,往哪儿看呢,埃里克!再用点力啊!噢,不介意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是我让你的宠物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做了宠物,噢哈哈!”
鬼笑缠引着昏沉的剑,树林间蓝、白撕拼的光渐渐只剩下了埃里克独剑乱斩的身影,峰少移形闪影停站在一旁,背对着埃里克无休止的呼喊和拼杀,轻轻叹松了口气,阴冷的笑脸逐渐显得有些无趣。紫偷蹲在远处树丛中,凝望的泪眼里多了一点即时的不安。
轰,轰,心脏像颗定时炸弹顶撞胸腔,剧疼催命一般让埃里克窒息,他由急变缓,终于停了下来,一只沉沉地捂住心口,粗放地喘气,满脸粘融了汗液和泪迹,绷直的眼睛斜视向下,剑身松软地搭落在了地面上。
这时,峰少转隐移身至埃里克身前,约有十步之遥,估计埃里克此时清醒,却没见有反应,峰少又惊又疑:他快不行了。
“呵呵,值得心动的一刻,但愿还没有错过——”
峰少身旁,隐隐绰绰的,寒光闪映,随着话音落定,完完整整地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形,雷氏城堡“天刹紫幻”之一的,刹那。
“刹雷!”峰少有些惊慌地侧身后退,刹那这样毫无拘束地站在他身边,让他不寒而栗,“你来干什么?”
“呵呵,放心,我是不会乘人之危的——”刹那没有理睬峰少,而是将目光追向那半个雕塑似的埃里克。
埃里克颤喘着气抬起眼,剑从中迅速提拉到身前:峰少加刹雷,这局势的分析结果再简明不过了,自己根本没有胜算可言,何况何况现在已经握不动这把蓝光之剑
糟糕,为什么刹那也来了,这一下埃哥哥岂不是紫紧张地观望,为埃里克祈祷着。
“其实我刚刚去过雪仙屋,因为听到有人怀孕的消息哦。”刹那笑望着埃里克,:“呵呵,我猜,你一定会有兴趣知道,雪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埃里克闻声惊搐,一股胀气悬憋在胸,呼吸短促,目光呆疑。
“什、什么?她怀孕了?”峰少惊问。
“嗨,你真不知道?”刹那露出诡异的笑容。
“唔,真是太让我惊讶了”峰少眼神打转,惶惶低头。
埃里克的目光猛然凝聚,盯住峰少,又盯住刹那,挤压着疼痛震荡的胸口,呼吸急短得已不出话来。
“呵呵,你惊讶什么?”刹那望着峰少,一种因果坦然的眼神,竟让峰少心知肚明地哆嗦起来:“我、我真的没有想到真是个意外雪、雪她她”
轰,轰,轰轰轰!心泵在这极短的一瞬间开足了马力,埃里克两目瞠圆,捂着心口的掉滑而下,剑立于地,撑住了崩溃之际的整个身体。
噗——一腔黑血喷口而出,射洒空中。僵直的身体缓缓下降,跪倒在落叶遍撒的林间,一支弱闪蓝光的剑孤挺鼎撑,鲜红的帐幕在脑海中飘坠,雪的形影渐渐模糊,直到一段清纯之笑永久地回响,那是星空下雪留落的惟一印记
峰少虚寒伫立,面对埃里克,刀在中惊得颤抖。
“我,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刹那眼盯峰少,峰少半仰起头,惊喘个不停。“你以为就凭你真的可以对付他么还不快动!”刹那冷笑。
峰少吞咽着惊虚的口水,凝滞的眼神渐渐落向埃里克气息微弱的身躯,目光突然冷聚,“嘿啊——”起刀落,白光撕划,血溅之声割心剐骨,就将那男人劈个开花落地。
“呜!”树丛里突响少女哭声,峰少、刹那急急望去,只见紫哭颤着惊惶退步,立即化作一片淡绿色荧光逃逸而去。
峰少浑身污血,两只惊目不知所措。“还不去追!”刹那喊道,“放走一个nnf,有你好日子过。”
唔噢峰少端抬起刀,冲跨而出,一团黑光跌跌撞撞追进了树林。刹那轻笑渐止,转身对着地上的尸体,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白色绢,“唉,得自己动了——”刹那伸在埃里克身上揣掏了半天,竟然没发现一件随身物品,“去,穷子——”刹那闷闷不乐地站起身,擦掉上的血迹,绢便扔在了尸体上。
追风赶落叶,树摇心惶惶。哧啦啦,绿光极力逃窜,黑光狂悍奔追,一弱一强,迅速逼近,“嘿啊——”黑光旋起,强压而下,紫脱出绿光来,惊倒在地:“呜——”
唰的,狂刀落下的一瞬间,突如其来地绽耀开了一片紫色光芒,“唔啊啊——”峰少痛吼一声,人刀弹出数丈远,只见那紫色华光掩缠住紫的身体如疾流一般朝林子深处飞走了!
呼,呼,峰少捂着震断的臂,杀红了的眼睛惊惧不已。这时,刹那悄然隐现在附近的一棵树上,低语道:“哼,这就怪不得谁了。”
春霞湖风暖水静,森林里一片淡光紫风吹滑而出,倾泻至林边现出了两个人影。
“紫妹!”
“樱不,凤哥哥,呜——”
紫扑进凤的怀里,放声痛哭。“紫妹,刚才看到的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凤搂紧紫。“呜呜——”紫泣不成声,惊怯地点头。
此后两个时,紫和樱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到雪仙屋,看望了昏睡中的雪,一切安然无恙直到湖边响起一个巨声怒骂,大家被招引出门,恶贯满盈的峰少竟恬不知耻前来要人。
“出来!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我钻进你的被窝里!喔哈哈——”峰少右臂残折,改用左拿刀,嚣张气焰有增无减。看到屋前人群中出现了挽着的樱和紫,峰少按捺住神慌,暗自笑道,今次没心情玩了,干脆将她们通通杀掉!
正当屋外对峙之时,湖面吹来一阵光怪陆离的大风,众人望去,对岸森林里亮起五彩缤纷的颜色,光华绚烂地飘溢而出,迅速跃过湖面,降临在岸这边。姐妹们惊诈了,绚丽的颜色在峰少身后散成一片,出现了一个个穿着整齐的黑衣人,足足有上百名,没有谁会感到陌生,他们就是被称作ruo组织的恐怖分子!
峰少掉转回身,目光惊疑,黑衣人静候不动,其中走来一个身穿礼服、盛装打扮的男子,他步履轻健,身材挺拔,举止高贵洒脱,容貌俊美,让人不禁立刻与另外一个人联想在一起——凤!
男子面含内敛而深不可测的笑容,从略发抖瑟的峰少身旁漠然走过,停步在雪仙屋姐妹们的眼前,轻轻招出一个势,这时,两名黑衣人抬着一只血淋淋的麻袋走上前来,嗵的,将袋子扔在了地上。
“这是白虎埃里克的尸首,也许返还给你们会比较合适。”男子道,温和的声音有点女人味。
从静默中转惊,只听屋里一声落响,好像是有人从床上翻摔了下来。在场的女孩子们无不泪眼涟涟。
峰少终于沉不住气,跳转到了礼服男子面前。“迹!”峰少声音打颤,“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哼”男子转身道,“来的路上,我已将你下的人以叛乱罪全部处决。”
“啊”峰少眼慌心跳,颤退了几步。“迹!你你要杀我?”峰少转目环视,看看那些素不相识的黑衣人,又看看雪仙屋的人,惊惶的表情似在发笑。
“你这样问是多余的——”
礼服男子眼疾快,忽将身旁下人的剑抽出,在峰少迅刀抵挡之时,那快剑已砰然撞去,将峰少击出数步,不给峰少一丝喘息会。迹,这个神秘男子,在刀光剑影中闪耀出超凡实力,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于点滴间展露无余,离奇的是,就连一剑一步都与凤有着惊人的相似。移转之间,这男人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淡淡香气。
“唔啊——”峰少殊死相搏,两人跳腾而起,在湖面上空斗得天昏地暗,追随迹的黑衣人时而进入作战圈内对峰少放出冷箭。这峰少向来自诩成癖,虽然此刻形势不利,且负伤在身,却能借着垂死挣扎之势疯狂一把,白刀旋斩,数名黑衣人被砍落湖中。一时间浪起血涌,惊悚骇人。
忽哗!迹弹起一剑,穿刺过去,峰少猛刀一斩,剑断光闪,断剑锋芒擦划而过,迹的俊脸之上留下了一道浅红的血痕。峰少粗声喘气,目光惊奋,听到四周纷纷追喊“迹大人!”,背后随即戳来两剑,峰少急转,侧刀一挡,此时想起迹仍在面前,“糟了!”峰少慌转回身,只见迹已另取一剑,劈斩而下,中个正着!
呜哇——峰少由半空中断身而坠,与此同时,湖面翻腾起浪,一只血喷大口钻出水面,忽地,便将峰少吞入进去,哗啦啦,又沉落湖里了。
水雾迷漫,久不见散。惊骇之中,屋的门推开了,一个轻轻的脚步走了出来,雪一身桃红色,脉脉走向湖边,在草地上的麻袋旁蹲身,眼睛痴痴地看着,掀开袋口,这时露出了埃里克的头。她轻缓抚搓,让他合上了眼,之后便呆呆地望着湖水里的落日。
“迹大人”
“我们回去吧——”
迹优雅地用纸擦拭着脸上的血痕,目光此时径直注视着屋方向——女孩之中的樱,持久地凝视着,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了动人的微笑,像凤的深沉那般抚着樱的温柔,那是醉如情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