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贾环聚众赌钱喝酒
贾芸和贾蔷在送走贾琏后,进入了荣国府的深处。他们首先拜见了邢夫人和王夫人,表现出适当的敬意和孝顺。然而,他们的行动并未止步于此。他们选择在府内的外书房住下,这无疑显示出他们对自由生活的向往。
白天,他们与府内的家人一起玩耍,享受家庭的温暖和乐趣。有时,他们会邀请朋友参加“车箍辘会”,一种充满欢声笑语的古代游戏。除此之外,他们还会聚众赌博,这些活动都在府内秘密进行,府内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某日,邢大舅王仁来到府内,看到贾芸和贾蔷住在外书房,他们的生活热闹非凡,他也想加入其中。于是,他借照看他们的名义,经常在外书房设局赌钱、喝酒。他的加入,无疑为这个团体带来了更多的刺激和放纵。
府内原本有几个正经的家人,如贾政带了几个人去外地,贾琏又跟去了几个,但这些人都不在府内。只有赖、林等家族的子侄们在府内。这些年轻人从受父母宠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哪里知道持家立业的道理呢?再加上旁主人的怂恿,他们愈发肆无忌惮。这一闹,使得整个荣国府混乱不堪,上下内外不分。这种行为无疑是对荣国府昔日家规的挑战,也是对那个时代传统观念的冲击。
那贾蔷还想引诱宝玉,但被贾芸拦下。贾芸:“宝二爷那个人没福气,不用惹他。我曾给他提过一门绝好的亲事:他父亲在外做税官,家里开几个当铺,姑娘长得如仙女一般。我特意写了一封信给他,但他没那个福气。”看看四周无人,他又:“他心里早和咱们二婶娘好上了!你没听还有一个林姑娘吗?她害了相思病差点死了,后来外嫁了,谁不知道!这也就罢了,都是各自的姻缘。”
贾蔷听完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心中的疑虑也因此消解。然而,他们两人并不知道自从宝玉与那位和尚相遇之后,他的内心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决定断绝与尘世的纷扰,不再受到世俗的束缚。在王夫人面前,他不敢再表现出任性的一面,与宝钗、袭人等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那些不明真相的丫鬟们仍然试图逗弄他,但宝玉已经不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王夫人和宝钗时常劝宝玉读书,但他只是表面上装作认真学习,实际上心中一直在想着那位和尚引导他进入仙境的方法。在他的眼中,身边的人都变得俗不可耐。在家中感到压抑的他,反而更愿意与惜春闲聊。他们两人越聊越投,对彼此的信任也越来越深,根本无暇顾及贾环、贾兰等人。
贾环因为父亲不在家,赵姨娘去世后,王夫人也不再关心他,所以他开始与贾蔷走得更近。彩云时常劝告贾环,却反遭他的辱骂。玉钏儿见宝玉的疯癫症状越来越严重,早就告诉了她的母亲,希望能离开这个家。
如今,宝玉和贾环这两个兄弟各自有着不同的性格,闹得家里的人都不愿意理睬他们。只有贾兰跟着母亲努力学习,写好文章后送到学校请教代儒。但由于近来代儒生病卧床,贾兰只能自己刻苦学习。李纨向来沉稳内敛,除了向王夫人请安、与宝钗见面外,她几乎从不外出,只是默默地看着贾兰学习。
因此,荣府虽然住着不少人,但实际上每个人都过着各自的生活,没有人愿意为别人做主。贾环、贾蔷等人的行为越来越不像话,甚至偷偷典当、变卖财物。贾环更是沉溺于嫖娼赌博、结交强徒、无恶不作。。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邢大舅王仁都和贾家的人在贾家的外书房里喝酒。他们的心情都非常愉快,于是叫了几个陪酒的人来一起唱歌、喝酒、劝酒。这时,贾蔷提议:“你们这样闹得有些俗气了,我要来行个令儿。”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贾蔷接着道:“我们来玩‘月字流觞’吧。我先开始,出一个‘月’字的诗句,然后数到谁,谁就要喝酒。还要出酒面和酒底;必须按照令官的要求来,不按照要求的就要罚喝三大杯。”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很有趣,纷纷表示要遵守规则。
贾蔷喝了一杯令酒,然后:“飞羽觞而醉月。”接着他开始数数,数到了贾环。贾蔷:“酒面要个‘桂’字。”贾环便道:“冷露无声湿桂花。”贾蔷又问:“酒底呢?”贾环回答:“个‘香’字。”贾环接着:“天香云外飘。”
邢大舅听了之后觉得有些无趣,他:“没趣,没趣!你又懂得什么字了,也假斯文起来?这不是取乐,竟是怄人了!咱们都蠲了,倒是搳拳,输家喝,输家唱,叫作‘苦中苦’。若是不会唱的,个笑话儿也使得,只要有趣。”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更好玩,纷纷表示要遵守规则。
于是,大家开始热闹起来。王仁输了,他喝了一杯酒,然后唱了一首歌。众人听了之后都赞不绝口,:“好!”接着,游戏又开始了。这次是一个陪酒的人输了,他唱了一首关于“姐姐多丰采”的歌。接下来,邢大舅输了,大家都让他唱歌。他:“我唱不上来,我个笑话吧。”贾蔷:“如果你的笑话不搞笑,还是要罚酒的。”邢大舅只好喝了一杯酒,然后开始讲笑话:
()(e) “各位听着:在一个村庄上有一座元帝庙,旁边还有一个土地祠。那元帝老爷经常叫土地来聊天。有一天,元帝庙里发生了盗窃案,元帝就叫土地去调查。土地回答:‘这个地方没有贼,一定是神将不心,被外面的贼偷走了东西。’元帝生气地:‘胡!你是土地神,庙里失窃了,你不负责查问谁负责?你不去抓贼,反而我的神将不心吗?’土地又回答:‘虽然确实是不心,但毕竟庙里的风水不好。’元帝问:‘你还会看风水吗?’土地回答:‘让我看看再。’”
在那个古老的土地上,土地公公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元帝老爷的面前,恭敬地禀告道:“尊敬的老爷,您坐在宝座上时,背后是两扇红色的门,这并不安全。而我作为神祇,背后却是一堵坚固的墙,所以不会有东西丢失。如果以后您的背后也能改成墙,那就更好了。”
元帝老爷听后觉得有道理,于是命令神将们派人去修建墙。众神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如今香火稀少,连一炷香都没有,哪里还有砖头、石灰和人工来修建墙呢?”元帝老爷也没有办法,只好让神将们想想办法。然而,大家都束无策。
这时,元帝老爷脚下的龟将军站了起来,:“你们都不行,我有个主意:你们把红门拆下来,到了晚上,用我的肚子堵住这个门口,难道不相当于一堵墙吗?这样既不花钱,又结实!”众神将都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纷纷表示赞同。于是,龟将军便承担了这个任务,庙里果然安静了下来。
然而,过了几天,庙里又出现了失窃的情况。众神将把土地公公叫来,责问道:“你不是砌了墙就不会丢东西了吗?现在有了墙怎么还要丢?”土地公公看了看那堵墙,确认确实是一堵好墙,但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失窃的情况。他用摸了摸墙,突然恍然大悟地:“我以为这是一堵真墙,没想到竟然是个‘假墙’!”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贾蔷也忍不住跟着笑,道:“傻大舅!你好啊!我没有骂你,你为什么骂我?快拿杯来罚一大杯!”邢大舅喝了一杯,已经有些醉意了。众人又喝了几杯,一个个都开始醉醺醺的。
邢大舅和王仁都狠毒地批评了自己的亲人。贾环听了之后,趁着酒劲也开始批评凤姐,她对我们多么苛刻,踩我们的头。众人道:“做人要厚道。你看凤姐仗着老太太的权势,现在却哭着向金陵求救,结果更惨了,焦了尾巴梢子,只剩下一个女儿,听还嫁给了一个乡下农夫,这就是她嚣张跋扈的报应!”
这时,贾蔷提议道:“我们还是喝酒吧!何必议论别人呢?”两个陪酒的人好奇地问:“这位姑娘多大了?长得怎么样?”贾蔷回答:“她容貌出众,大概十三四岁。”其中一人感叹:“可惜她生在豪门,却嫁给一个乡下凡夫俗子,可惜了!要是她能嫁给皇亲国戚就好了!”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贾蔷对众人的热议并未投入太多的情感,他的心境似乎超然于这场喧嚣之上。然而,王仁的内心却掀起了一阵微妙的波澜,尽管他很快便恢复了表面的从容,继续畅饮,但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却是他心中难以平息的风暴。
就在这气氛中,赖家和林家的子弟们踏入了宴会的殿堂,他们的到来,如同春风拂面,带来了一丝轻松的气息。他们的笑语盈盈,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大家玩得真开心啊!”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喜悦。
在场的众人立刻站起身来,热情地回应着:“老大、老三,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让我们等得好辛苦!”他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却又夹杂着浓浓的期待。赖、林两家的子弟连忙解释,他们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今天早上我们听到了一个谣言,是我们家又出了什么大事,我们担心得不得了,所以赶紧去打听情况。结果发现并不是我们家。”
众人好奇地追问:“既然不是我们家的事,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过来?”赖、林两家的子弟相视一眼,然后缓缓道出真相:“虽然不是我们家的事,但也与我们有些关系。你们知道是谁吗?就是贾雨村老爷。我们今天进去的时候看到他被枷锁锁着,要被带到三法司衙门去审问。因为我们经常看到他在我们家里出入,担心他有什么麻烦事,所以就跟着去了。”
贾芸不禁感慨地:“老大真是用心良苦,本来就应该去打听一下。你们先坐下喝一杯再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赖、林两家子弟的赞赏。
两人相互谦让了一番,然后便坐下来,中拿着酒杯,开始交谈。其中一人开口道:“这位雨村老爷,他的能力和智慧都是无人能敌的,他擅长钻营,现在的官职也不了。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贪财。他被人家参了一个‘婪索属员’的罪名,这是几款严重的罪名。现在的万岁爷是最圣明最仁慈的,他听到‘贪’字,无论是因为糟蹋了百姓,还是因为恃势欺良,都会非常生气。所以,皇上的旨意就是要拿问这个案子。如果查出来是真的,那他恐怕就保不住官位了;如果是假的,那参他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真的是一个好时候!只要有运气,做个官儿就好!”
()(e)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赞同,其中一人道:“你的哥哥就是有运气的。他现在做知县,不是很好吗?”赖家的人听了,微微一笑,道:“我哥哥虽然是做了知县,但是他的行为,只怕也保不住怎么样呢。”众人听了,都有些惊讶,其中一人问道:“他的也长么?”赖家的人点点头儿,然后举起杯来,继续喝酒。
随着夜幕的降临,宴会的气氛逐渐转向了另一种狂欢。众人的好奇心被点燃,纷纷追问赖、林两家的子弟:“你们在里面还听到了什么新闻吗?”两人沉思片刻,回忆着他们所得知的种种秘闻,最终回答:“除了别的事之外,我们只听京城的贼寇被抓获了不少,他们已经被押送到法司衙门进行审问了。在审问过程中,还揭露出许多贼寇的存在:有些贼寇藏在城里,四处打探消息,一有会就抢劫别人。”
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不禁又问:“既然你们听到有贼寇藏在城里,不知道有没有审出我们家失窃的那起案件?”这个问题无疑是每个人心中最关心的。
两人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回答:“倒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过有人模糊地起,好像有一伙强徒在城里犯了事,抢走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不依从他,在瓜洲渡与一个贼寇打斗起来,双双落水同归于尽,还有一个富家公子下河去救也一同遇难了。其他几个贼寇正要逃出关去,却被官兵抓住了,正在审讯问罪。”
这段描述,让在场的众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猜测之中。他们联想到了自家的不幸,栊翠庵的那个妙玉,她的神秘失踪,是否与这起事件有关?贾环断言道:“一定是他。”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众人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贾环毫不掩饰地回答:“妙玉这个人最让人讨厌!他整天装腔作势,见到宝玉就眉开眼笑;我若是见了他,他从不正眼看我一眼!如果真的是他,我才高兴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妙玉的不满和嫉妒。
然而,众人并不完全相信这一猜测,他们:“抢的人可不少,怎么就是他?”这时,贾芸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前几天有个人他庵里的道婆做梦,梦见是妙玉叫人害了。”但这样的法显然缺乏服力,众人笑道:“梦话怎么能当真!”
邢大舅见众人议论纷纷,便提出了一个实际的建议:“不管他是不是做梦,咱们快吃饭吧,今晚要赌个痛快。”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对这场无休止的猜测的厌倦,以及对即将到来的赌局的期待。
于是,众人在饭后都愿意参与,纷纷围坐下来,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赌局。赌局的氛围紧张而又刺激,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其中,试图在这场游戏中赢得属于自己的那份幸运。而夜色,也在这场狂欢中悄然深沉,直至深夜三更,方才散去。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贾环一伙人的行径无疑是对贾府昔日荣耀的极大亵渎。他们在贾府的废墟上聚众赌博,喝酒作乐,仿佛将世间的法纪置于脑后,沉醉在短暂的欢愉之中,不亦乐乎。他们忘却了身份的束缚,放浪形骸,过上了山中无老虎,猴子做大王的无法无天的日子。这些人的行为,的确令人愤慨,他们像是一群贪婪的豺狼,撕咬着曾经养育他们的家族。
然而,正如古人所言,天道酬勤,恶有恶报。命运对于那些肆意妄为的恶徒们并不宽容。终于有一天,朝廷查出了贾环曾参与抢劫贾府及栊翠庵一案的事实。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撼了整个京城,传开后,衙役立即展开了缉捕行动。贾环,这个曾经在贾府中嚣张跋扈的人物,知道自己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于是在途中拒捕并试图逃跑。
但是,他似乎忘记了,命运从不会对恶人微笑。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不幸跌落河中,最终身亡。这一幕,仿佛是上天对他罪行的最好注脚,也是对他人生的最佳讽刺。他的死亡,不仅是对他个人的惩罚,更是对所有贾府背叛者的警示。法恢恢,疏而不漏,那些在他生前为非作歹的人,最终也难逃正义的审判。
这一切,都是后话。至于贾府的其他后事,请听分解。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背景下,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如同一颗棋子,被时代的大操弄,而贾府的荣辱兴衰,也成为了那个时代最深刻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