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极道11
杨开玉解释道:“黑子死后,他带着黑子的遗体大闹竹叶帮,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时的徐华银没有为难他,可明显的,现在徐华银开始报复了,所以我我帮不上忙。”
这回轮到其子吃惊了,他瞪圆了眼睛道:“什么,闹竹叶帮的那人是他?”
在杨开玉遇到刺杀后,其子还曾经被派去辉煌八零后的门口寻找过,当然,他什么也没找见。事后,才隐隐的听到一些消息,有人带着个死人去竹叶帮大闹了一场后扬长而去。
那个死人,其子猜到了可能是黑子。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让他感觉到惊讶和敬服的黑子的朋友,竟然就是韩雨!
哪儿怕他知道韩雨和黑子是朋友,也从来没朝他身上想过,或许是因为,他们太熟悉了。
其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为了韩雨而惊讶。
杨开玉点了点头:“能为了一个死人而拼命,他是一个很值得交的朋友,可惜”
其子默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杨开玉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他只是想着,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韩雨让他找方文山,他找了,而且也提了韩雨的名字,可是对方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他还央求杨开玉亲自给方文山打了个电话,结果也是一样,对方了两句便匆匆挂了。
其子有些不解,韩雨最后告诉他找方文山干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认识方文山,便可以帮到他的忙?
若是如此的话,那他可太高看自己了。其子再次发出一声轻叹,韩雨在县城也没什么朋友,自己若是再不管他,看他这一去怕是别想再出来了。
经过杨开玉的解释,现在想想,王强当时看向韩雨的神情虽然客气,可明显带着种森冷的寒意。
可既然是徐华银想要他的命,自己又能怎么办?徐华银是县城一霸,他和方文山可是穿一条裤子的。
一时间,其子只觉得心中满是苦涩。
而此时,韩雨已经被直接送进了就县城以北百多里外的一处大院,高高的院墙上带着铁丝,在四周甚至还有塔楼,有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正站在上面来回巡逻。
外面正墙上四个鲜红的大字:新康监狱。
韩雨坐在车里,冷冷的看着下去办理续的警察,淡淡的道:“徐华银给了你们多少好处?竟然让你们直接将我送到了这?”
王强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不明白你在什么,只是知道你杀人在先,断人一臂,并打伤多人在后,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将你送到这里,也是为了在提审之前的安全。”
韩雨虽然不知道他们交易的具体黑幕,却清楚徐华银是不想让自己活着的。他眯着眼懒洋洋的道:“安全?将我送到这里,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吧?对于一个死人,你还冠冕堂皇,满嘴屁话,我很为你感到悲哀!”
王强的脸色腾的一下变成了紫色,就仿佛被晒蔫了皮的茄子,他瞪着眼睛,恶狠狠的道:“子,到现在了你还嘴硬?是,是徐华银用我们弄死你的,现在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滴?你没钱,你没权,没人,没后台,而现在,你就要没命了。咱们俩,到底谁悲哀?”
“还是你,因为你恼羞成怒了。这样昧着良心的钱,拿的肯定烧心吧?”韩雨笑眯眯的道。
王强顿时一窒,就在这时,下面的人已经办好了续,车子立即开了进去。
王强跳下了车,找到一个看似是本地当家人物的人低声絮语了几句,那人走了过来,有些漠然的看着韩雨年轻的脸,轻声道:“带他进52。”
他身后两个狱警走了过来,一脸同情的盯着韩雨。
王强走了过来,亲自给他开了铐:“我特意为你安排的单间,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韩雨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很平静的回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这无所谓的表情,王强便来气,他挑眉道:“子,你也别怪我。若是你和姓徐的换一个身份,那今天进来的就是他了。所以,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
韩雨笑了,抬起了,王强神色一凛,探便要去摸枪,结果发现韩雨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着眼,韩雨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们这些人,比徐华银还他妈的黑。不过你放心,我会等着你来放我的。”
完,跟着那两个狱警朝里走去。
王强的动作僵在那里,神色颇为难看的瞄着他的背影消失的看不见了,这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哼声道:“呸,清蒸的鸭子,嘴硬!走!”
着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韩雨随着两名狱警一直朝里走着,一路上他不知道看见了多少的犯人,这些人有的默然的坐在床上,有的则趴在门口的玻璃上,见到他走过,便使劲的拍打着门。
每当这时候,狱警便会上前喝止,什么别吵,再吵关你们的禁闭,不让你们望风之类的,而这一招并不是对所有的人都管用。这个时候,狱警会很温柔的看着对方,要不要我把你送到52去?这个时候,不管对方看上去是穷凶极恶的人物,还是那种地痞无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闭上他们的嘴巴,走到自己的床位上去,表现的比幼儿园的宝宝还要乖巧。
韩雨禁不住有些好奇,52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竟然能够镇得住这些家伙?
“到了,进去吧。”一个狱警侧着身子,颇为吃力的推着门,沉重的吱呀声响了起来,这门竟然是用吼吼的钢板打成的。
在门推开的刹那,另一个狱警拿起了枪,如临大敌的对着门内。甚至,旁边的墙上还出现了几个红色的斑点,显然,远处有狙击正对着这里。
韩雨的好奇心不由的大了起来,门内关的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阵仗?
深吸一口气,韩雨缓步走了进去,身后传来缓缓的关门声,然后脚步响起很快便轻微至不可察觉,仿佛那两个狱警是一口气跑回去的。
韩雨微微眯着眼,打量着这里的房间。房间颇为宽敞,足有二十平。靠左边放着一张床,床边是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盏台灯,笔墨,还有一堆书,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而在床上,则坐着一个人,他看上去只有四十二三岁的样子,韩雨进来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拿着一副纸牌,在桌子上轻轻的排着,好像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房间中多了个人一般。
韩雨在看到对方的刹那,瞳孔却突然缩了起来。
此人,是个危险的人物。
他还很爱干净。
这是对方给他的初步感觉,身在监狱就算不是邋遢,按也多少会有一些味道,一种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发霉味道。
可此人没有,他身上的衣服非常的整洁,身上的头发一尘不染,静静的坐在那里,就仿佛呆在自己家一般。
整个监狱中,韩雨看了一路的光头,犯人中留头发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当然,他也有头发,不过韩雨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是这些人犯中的一员。
“你好!”韩雨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那人没有抬头,更没有回话。韩雨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聪明的闭上了嘴,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一本书,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韩雨还在悄悄的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可没过一会儿,他便被书中的内容深深的吸引了。这是一本讨论生命,生存,道德和法律关系的书。
它没有空洞的谈论,而是通过一个人物的崛起,纵横,跌倒,直至最后的被绞死的过程来表现!它就仿佛一种不屈的呐喊,一种生命的怒吼
韩雨正看的心潮暗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着自己,不由得抬起头来。
入目便是一张朴实的面孔,带着常年见不到阳光的苍白。漆黑如墨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冷漠,静静的望着他。
韩雨嘴角向上勾了一下,一抹浅笑和善的笑容便跃然而出,他合上书本,轻声道:“刚刚见你在忙,所以便拿了本书看,不好意思。”
是不好意思,可他脸上却连一丝歉意都找不到。
中年人忽然收回了目光,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里的纸牌,喉咙上下涌动了一会儿,才艰难而缓慢的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很怪,就仿佛是拿着金属在刮瓷器一样,带着一种刺耳的穿透力。
他的动作更怪,就好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过话了,已经忘记了怎么去发音。
韩雨有些好奇的望着他,反问道:“你又是谁?”
中年人很干脆的闭上了嘴巴,只是握着牌的轻轻的动了动,一张牌便顺着他的指灵动的翻转了起来,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韩雨眼中的瞳孔一缩,脸上却带着浅笑:“好牌技!”
“打一局。”中年人再次开口了,和他嘴巴一起动的,还有他的指。
只是微微一弹,一张纸牌便打着转飞了起来,带着仿佛钢刀破空一般的凄厉呼啸,快若闪电的出现在韩雨的咽喉前。
很显然,若是被这纸牌碰到,韩雨只怕比一只被割破了喉咙等着下锅的公鸡强不了多少。
而韩雨还没有做好被人翻炒的准备,所以他动了。
两根指,很是自然的出现在了纸牌的一侧,然后微微一捏,呼啸的声音便一下停了下来。捏着牌,韩雨看也不看一眼,顺放到面前,望着面前的怪人轻叹道:“看起来,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怎么玩?”
“三张比大,你大,则生。,则死!”中年人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两张纸牌也飞了起来。
韩雨两齐出,接住纸牌放到了面前,很干脆的道:“好。不过,你的牌得我来发!”
这就是普通的扑克,韩雨接过牌后看了一眼,腕一翻便丢了起来。
纸牌漫天,飞扬而下,恍若飘雪。
对面的中年人脸上的冷漠第一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嗜血的明亮。
可他没有动,甚至连头都没有抬。韩雨也没抬头,他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对方。
中年人的耳朵似乎动了一下,他的恍若闪电般探出,直取一张正在下落的牌。
几乎就在他动的时候,韩雨紧跟着也动了起来。他后发先至,在中年人的刚刚摸到那纸牌的刹那,他的五指微张,纸牌便已经飞了出去。
三张比大,牌面自然以为大,2为末。而刚刚飞出去的那张,正是黑桃。
中年人没有停,指突然一弹,一张纸牌朝着韩雨飞了过去。而他则趁势抓向另一张。
韩雨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他探接住那纸牌,然后一下甩了出去。
是的,是甩,就好像他丢的不是什么轻飘飘的纸牌,而是丢的重物一样。
纸牌的速度忽然一下加剧了起来,它将一路上的牌都撞得胡乱飞了起来,中年人想要的那张牌,更是被撞的飘到了远处。
中年人还是一脸的平静,他微微侧着头,仿佛只靠听便能够分辨出牌面的大似得,不断的舞动,速度越来越快。
一张张纸牌在他的轻弹下,不断的打着旋的飞起,碰撞,到现在为止,竟然还没有一张牌落地。
甚至一开始被韩雨弹飞的那张黑桃,都被另一张纸牌给撞的飞了回来。
韩雨眼中闪动着燃烧的战意,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让他将无名心法快速的运转,他的两,恍若两条出水的蛟龙。不断的吞吐,到最后甚至已经看不见了臂的模样,只剩下残影搅动,劲风呼啸。
中年人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目光似乎闪动着一种妖异的粉红色,十根白玉似得的修长指,仿佛跳跃的精灵,轻轻的舞动了起来。
纸牌飞的更快了,房间中仿佛凭空起了风暴似得,甚至就连桌上的书本都轻轻的翻动了起来。
韩雨终于坐不住了,他腾的一下跳了起来,闯入纸牌中,恍若癫狂一般的舞动。
对面的中年人也弹了起来,在漫天的纸牌飞舞中,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拳脚相击的闷响,飞起一道猩红的血线。
当两道纠缠的人影分开的时候,纸牌已经落了地。
韩雨脚紧紧的盯着床头的挡板上,在他的两个肩膀处,大腿处,分别插着四张纸牌。它们就像是真正的利器一样,没入了韩雨的身体,殷红的血液,正从伤口处缓缓地朝外冒出。
而对面的中年人,在站在床的另一头,靠在墙上,他的面色更加的白,嘴角却带着一丝淤青。显然,韩雨那一拳打的也不轻。
他轻轻的将里好容易抢到的三张纸牌丢到了桌上,慢慢的坐了下去。
韩雨也坐了回去,虽然受伤比对方略重一些,可他却笑的很得意,因为这是他成功阻止了对方拿到大牌所付出的代价:“三张2,这一局你怕是要输了。”
中年人的眼光微微动了一下,淡淡的道:“未必。”
见他到了现在还如此淡定,韩雨有些狐疑的翻开了自己的牌,顿时,他叫了起来:“我靠,你作弊!”
“没有。”
“还没有?没有一副牌能有六张二吗?”
“为什么没有?”
是啊,为什么没有?对方的牌毕竟是用来杀人的,用来杀人的牌,就算和普通的牌一样,也变的不普通了。对方没有给他发个负二,韩雨还有什么好的?
有些懊恼的翻了翻白眼,韩雨靠在了后面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