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平步青云
在鸣春楼酒店的晚饭已经安排上了,做东的不是范世财,而是朱世忠。
经过一个下午边喝茶边叙谈,理发店经理与饲料加工企业老板这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男人越唠越近乎,直叹相知恨晚,否则早就成为好哥们了。二人勾肩搭背离开理发店时,就好像是失散了多年的亲兄弟。
朱世忠我有结拜六兄弟,敝人是老二,也就是兄弟们的常务,负责兄弟聚会的日常事务。我属马的今年44岁。老大属大龙,是商业局的办公室主任,今年46。老三也属马,比我仨月,税务一分局的副局长。老四属猴子,今年42,公安局治安支队的支队长。老五属耗子,今年3,建行的信货科长。老六属虎,今年36,报社的记者。兄弟你多大了?范世财忙我也属虎,今年36岁。朱世忠问那你是上山虎还是下山虎?范世忠一打愣,立即心领神会,我腊月生的,属下山虎。朱世忠那你如果加入,在兄弟们中是幺,就要屈居老七了。范世财能跟这些大腕结为兄弟,我真是三生有幸,排行老七,有六位哥哥疼着,今后弟我阎王老子也不怕啦。
朱世忠在大光明理发店经理范世财的办公室里打了五个电话,约其他五兄弟晚上到鸣春楼酒店举行接收新兄弟仪式,带上各自的女朋友。对方问是哪一个,朱世忠一概回应,先别问那么多,暂时保密,正经人就是了,见面不就知道啦。
范世财过去认为自己也算是个社会人,社会上的明规则、潜规则摸得门儿清,与朱世忠一个下午交谈下来,他开始自我反思,慨叹自己本来起步并不晚,可是这么多年一直只做着国营理发店的经理,原地踏步未见长进,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人脉不行。他朋友圈里的人不少,可大多是商贸服务系统的,面儿太窄,而且现在的处境都是些仰人鼻息吃下眼食的,偏偏缺少权力部门那些“上句儿”的人做靠山。多个朋友多条路,如果多一些朱世忠结拜哥们儿这样的朋友,就不止是多条路的问题,简直可以平步青云了!
二人来到理发店大厅,蔡兰上的活计已经忙完了,正坐在沙发上鼓捣自己的指甲靠点儿下班。见范经理和朱老板出来,立即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朱世忠先哈哈大笑起来:“怎么的妹子,下班还不走啊?是不是坐在这里等着给我的另一只耳朵也来一剪子?”
蔡兰红着脸不语。
朱老板大人不计人过,你还不赶紧认错,范世财忙。
()(e) “对不起朱经理,下次一定心。”蔡兰从沙发上站起身,嗫嚅道。
“光嘴上对不起可不行,这么的吧,跟我们去鸣春楼,罚你喝杯酒,算是抵罪了。”朱老板拉起蔡兰的袖子就往门外走。
蔡兰不情愿地跟了两步,回头望向范经理。
“朱大哥给你面子,叫你去喝酒,你还犹豫个啥呀?难道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范世财又回头看一眼郭,,“郭丽丽,你为朱老板包扎伤口有功,也跟着一起去吧。”
“都去都去!”朱世忠放开蔡兰,又用去揽郭丽丽的肩。郭丽丽倒是个爽快人,忙回头从工位上拿起自己的提包跟上。
四人出门拦了辆出租车来到鸣春楼饭店,进到摆着人台的牡丹厅,已经有5男5女0个人插花就座了,男的高矮胖瘦丑俊老少各异,女的则清一色的花容月貌打扮时髦。
见朱世忠耳朵挂了彩,大家都表示惊诧,笑问是让哪个嫂子弟妹给咬的。
朱世忠一把揽过蔡兰的肩膀推到前边,哈哈大笑道:“就是让这位蔡嫂咬的!都打是亲骂是爱,她这李飞刀是不是爱到了骨子里?”接着把她按到椅子上,嘱她必须坐在自己身边喝酒赔罪,又向一众人等介绍了新入伙的老七范世财。
听了朱世忠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下午的经历,老六笑道:“二哥,我方才用易经帮你推演了一下,你这耳朵挂花,绝对是吉兆,是要行桃花大运啊!”大家哈哈大笑,纷纷敬酒对常务表示祝贺。
蔡兰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满桌的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味道来,一杯白酒下肚,头开始发晕腿开始发软,周遭的笑声仿佛离自己十分遥远,只盼着这场聚会快些结束。
席间,她渐渐理清了关系,那5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有两个是老大和老四的情妇,另外三个是舞厅里的姐,老三、老五、老六是她们的常客。情妇姐喝酒吃菜打情骂俏游刃有余,倒显得蔡兰和郭丽丽两个老土狗肉上不了席面。
好在朱世忠忙着扎圈喝酒,并没有再对蔡兰动动脚。
这场酒席至午夜才结束,饭店的厨师们都已经下班,只剩下一个值班的女服务员坐在吧台里打盹。
朱世忠自告奋勇要送蔡兰,这个“美眉”今晚表现不错我已经从内心深处原谅她了并决定从今以后认下这个妹子妹子走夜路害怕哥怎么能不陪呢,范世财心领神会,将郭丽丽拉到一边,见二人上了出租车,方伸又拦下一辆车送郭丽丽回家。
()(e) 蔡兰下半夜醒来时,朦朦胧胧地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从出租车下来到了一家宾馆,朱世忠扶她上的楼,她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这时,身旁的朱世忠正打着震天动地的呼噜,她慌忙抓起被单围在胸前,又觉得毫无意义。朱世忠从睡梦中醒来,又将肥胖的身躯压向她,这一次,蔡兰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半推半就的。自打死鬼江清泉走后,她忙上班忙孩子,已经有差不多十年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这种动物。一番云雨之后,蔡兰嘤嘤嘤哭起来,内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清是委屈还是欢喜。
未世忠将蔡兰搂进怀里,:“寡妇苦寡妇苦,挺好个女人,何苦要死守硬扛着,一枝花儿没有雨水滋润,都要枯萎了。跟哥在一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那个破班也别上了,可以到我的厂子里当个秘书,当办公室主任也行啊,给哥端茶倒水,就给哥一个人剪头,其他男人都给我滚一边去。”
蔡兰你老婆知道了怎么办。朱世忠她都老帮子了,侍候不上我,也早不管我的事儿了,只要把钱给足,不缺她吃不缺她穿就行了。人家也给咱生了两个大儿子,总不好休了吧,那就是个荣誉老婆,你才是哥的真爱,着着又要起兴。
后来,交往日久,蔡兰竟觉得与朱世忠生出几分情愫来,是生理的满足和情感的依恋,这是与江清泉生活那几年所没有的体验。她从大光明理发店办了停薪留职,并没有去朱世忠的饲料厂当什么秘书或办公室主任,而是由朱世忠出钱,在凤凰城中心地段开了一家以她蔡兰名字注册的美容美发店,她觉得这才是自己的老本行。
蔡兰平步青云当上了美容美发店的老板,有朱世忠这个大财主罩着,加上蔡兰的勤劳聪慧,生意越做越兴隆。没过几年,蔡兰已经成为凤凰城知名女企业家,当上了区政协委员。
凤凰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蔡兰和朱世忠的关系。随着一年年长大,江水萍对母亲的事也猜出了八九不离十。虽锦衣玉食,但总觉得这好日子来得不太光彩。她宁愿像其他女同学一样,有一个当工人或农民的妈妈,哪怕吃得穿得差许多。所以,对妈妈来学校看她这件事,她发自内心表示反感。同学们眼里的漂亮妈妈在她心中是羞耻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