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黄金台上
北平
燕昭王一开始是懵的。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下只有郭隗和秦开。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自己要做什么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一无所知。
幸好,他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很快,乐毅和苏秦的到来为他解开了疑惑。
“原来是这样”在这两个人的解释下,他很快弄清楚了现状。
但是有的时候,弄清楚现状不代表就有了解决方式。
北平地域偏远,西边是狭窄的辽西走廊,只需要依山势地形修筑要塞,只需要少量的兵力便可将来自南皮和蓟城的兵力阻挡在外。这样一来,唯一的敌人便是同样自称为“燕”的慕容家。
饶是如此,燕昭王的压力一样不:无它,战力不足而已。
燕国是国,哪怕换了一个时空,这个既定事实依然没法改变:可用之人不过两只,自家的据点人口国力亦不占优势,而名将虽有乐毅,但是战术上却未必能胜过后人。对比之下,东边的慕容氏,各方面都要比自己强。
“君侯何不旧事再演?”此时乐毅忽然给出了一个建议。
“卿指的是招贤台?”
“没错。君侯招贤台接纳贤才,举世共知。群雄之中必有不如意者,闻君侯招贤台重筑,必有来投。”乐毅回答道。
“此言有理。还望诸位帮我放出消息。”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几个月的时间里就真的有人来投奔。
这一批是三个人,一文二武,隐约间以那个文士打扮的人为首。
燕昭王挑了挑眉,文士倒还好,但是后面的两个人虽然类似中原打扮,但模样并不似中原之人。但是他没有当场发作,乐毅和苏秦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蛮夷若有能臣干吏,亦当为我所用。”这是乐毅的原话。
“后世崔浩,见过燕昭王。”
“尔朱荣见过燕昭王。”
“尔朱兆见过大王。”
“不知三位因何投我?”
“失意之人,另投明主。岂非应有之理?素问君侯量才以用,不计出身。我三人自问有些才能,难道不能在这里有一个位置吗?”崔浩回答道。
()(e) “不知各位擅长什么?”
“在下精于统军,步兵之能不敢可比昌国君,但是骑兵的指挥上应该还是有些心得。”尔朱荣首先开口了,顺便拍了拍身旁的尔朱兆,“我堂侄尔朱兆,勇武过人,可为冲阵之将。”
“那崔先生不知有何教我?”燕昭王看向了这个文士。
“浩敢问大王,对周边势力可有了解?”
“西方蓟城,其名为魏;魏之南方,国号为齐——但并非田齐,亦非姜齐;北平城东,则有慕容氏僭号为燕。”
“我有一策,可助大王灭魏,不知大王可感兴趣?”
燕昭王一愣,在崔浩的双眼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团名为复仇的火焰。这种气质,让他不由得看向了身旁的苏秦。
苏秦也很惊讶,眼前的这个文士,就很像前一世最后几年的他。
“崔先生有何良策?”燕昭王的态度非常诚恳。
“如果,此策要大王暂时放弃法统之争,大王可愿接受?”崔浩并没有回答,反而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能强大自身,有法统亦是无用。”燕昭王道,“姜齐有法统,不也被田氏所篡?”
“那么大王可知,我等身为后世之人,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崔浩继续发问。
“是情报,是‘历史’。”这一次,开口的是苏秦,“我等身为古人,事迹见于史书,后人有心,自可针对。”
“没错。”崔浩眼中有精光闪动,“而我等能献上灭魏之策,也是因为历史。”
“哦?先生不妨详细道来。”
“两位苏先生,应当都在大王麾下效力?”崔浩猜测道,“不知大王身边的是季子先生,还是苏先生?”
“我便是苏秦。崔先生有何差遣?”
“既然大王愿意暂时搁置法统,那么苏先生可东向出使慕容家,言两燕合力灭魏。”
“可是这慕容燕与这魏国有何龃龉?”苏秦马上反应过来。
“这慕容燕历经波折,但终为魏国所灭。”崔浩道,“而且如果在下所料不差,那经历过燕魏一场大战的雄主慕容垂应该也在。灭国之仇,岂能不报?”
()(e) “如果是这样的话,秦确实有些把握服慕容燕。”苏秦认可了崔浩的想法,“但是,纵使两燕联合,也未必是魏国对。”
“两家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去服齐才行。”崔浩继续道,“不知大王可曾知晓齐国君主之名?”
“只知君主姓高,实不知其名。”
“此人名为高欢,与尔朱将军还有点关系。此人于魏,相当于田氏之于姜齐。而更巧的是,他做的事情,魏国有人知道。”
“既然如此,魏的存在对齐也是个威胁。”苏秦道,“先生言外之意,是想让舍弟出使齐国,合纵攻魏?”
“两位苏先生均身负纵横之术,这件事情应该不难做到吧?”
“有先生给的情报打底,自是有几分把握。”苏秦回答道,“只是若有更多的情报,那自然更好。”
“我可以认为,我已经被接纳了吗?”崔浩笑了出来。
“当然。”燕昭王点了点头,“三位都是大才,主动投我,我怎能不用?”
“那不知大王如何安排我等?”
“两位尔朱先生还请组建、统领骑兵,暂时归属昌国君麾下。除孤与昌国君以外任何人都不许插。”燕昭王看向了尔朱荣和尔朱兆,“届时还请两位展示后世骑兵之强,让我等开开眼界。”
“大王有命,自当遵从。”尔朱荣和尔朱兆行了个礼——虽然在燕昭王这里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他也能明白这大概是当时的礼节。
“崔先生还请在孤这里多盘桓一阵子。”燕昭王继续道,“孤身为古人,对后世之事一无所知,不知崔先生能否对孤详细讲述?”
“自当如此,只是浩所知亦是有限,最多不过浩身死之时,再往后亦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