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娃儿点卯

A+A-

    第20章娃儿点卯

    正月初八。

    是不是黄道吉日,范铮不知道,反正范铮肯定,这一天利于出工。

    大春天的,被窝多暖和,还得挣扎起来,带着几个娃儿去皇城报到。

    幸亏范家的马车,就不是朝廷制式的车驾,是那种民间载客的车子,多拉几个人也不是事。

    雷七、雷九依旧神出鬼没,初为人夫的孙九,笑眯眯地赶着马车,再不唱带颜色的俚曲了。

    陆乙生另外从坊中借了一头叫驴,晃晃悠悠地骑着跟上。

    铁壮的来回,都有左屯卫的备运车接送,车中至少有两名精锐的翊卫;

    铁大壮却没这待遇,也就第一次将作监中校署会来拉家当而已,范铮家的叫驴只好借给他了。

    总不能让堂堂从九品下监事,步行去皇城报到吧?

    乘载客的马车?

    哦,你仔细看看敦化坊的位置,最东南的死角里,想搭乘马车还得转一两条街呢。

    樊胜特意守在朱雀门处,看着外甥入皇城,心头火热。

    范铮兄弟,果然言出必行!

    贞观十五年第一次点卯开始,半大娃儿们看着上官清点人头,来迟了的笞二十,心头生起一丝敬畏。

    规矩,是必须遵守的——除非你有足够的背景、能力。

    书令史甄行点卯之后,被安排到治书侍御史韦悰身边观察、学习,争取尽快上。

    这个人情做得扎扎实实的,范铮必须得领。

    御史台最大的变动,是治书侍御史刘祥道,右迁吏部侍郎。

    正五品上治书侍御史,迁正四品上吏部侍郎嘛,本就是高升。

    吏部侍郎的品秩,在诸曹中独一档,其余侍郎不过是正四品下。

    品秩都是事,掌管升迁大权,才真正体现了位高权重。

    御史台这边,白了,就是清贵而已。

    别的不,连一辆备运车都混不到,着实凄凉。

    刘祥道留下的空缺,由中书舍人马周填补,这才叫一个莱菔一个坑。

    治书侍御史马周,还兼谏议大夫、晋王府长史。

    ()(e)  李治已经在十六王宅建了府邸,拜右候卫大将军。

    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李泰的左候卫,巡视区域在万年县,他的魏王府偏偏在长安县延康坊;

    李治的右候卫,巡视区域在长安县,他的晋王府偏偏在万年县十六王宅。

    “师兄!”

    察院里,监察史盘长探头,惊喜地叫了一声。

    巫亹转身:“这几位,都是你的师兄。这位叫甄行,御史台书令史,与上官最亲近的人;这位是甄邦,甄行的弟弟,民部将仕郎,也是所有师兄弟中,算盘最快的一个,擅长左右游龙。”

    “郑重介绍一下,以后,请称呼我将仕郎、国子监算学助教巫亹。”

    盘长一一叫过,并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当初被巫亹教育时就知道了,坊学里还有比巫亹更厉害的人物。

    哈哈,敦化坊系将要崛起了!

    身为半个敦化坊的弟子,盘长觉得与有荣焉。

    嘿嘿,师兄越多越好,日后有个风吹草动,别的不,至少耳聪目明不是?

    察院起了些许变化,李义府这个不招待见的,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察院次席。

    这里头,有李义府持身甚正的因素,更多却是范铮往李乾佑那时推荐的原因。

    再,只是在察院这口浅水塘里打滚,品秩不涨、俸禄不涨,高兴个啥?

    偏偏李义府觉得,这是继李大亮、马周推荐之后,最重要的一次会。

    民部侍郎高履行过来领甄邦,甄邦也熟门熟路地跟随。

    踏入民部的瞬间,甄邦感受到了官吏们的震颤。

    他来了!

    这个魔头来了!

    以一己之力,掀翻了半个民部的恶魔到了!

    幸存下来的官吏们,不把原因归咎于范铮身上,只一口咬定,就是甄邦干的!

    直到甄邦领了官服,正式入衙,官吏们才松了口气。

    哦,现在是自己人了啊,那不用太担心了。

    用完早膳,辰时,范铮才带着巫亹出了皇城,拐向务本坊。

    没辙,国子监是少数独处于外的衙门,有会还可能会撞到高阳公主的驸马都尉、右卫亲府右郎将房遗爱。

    ()(e)  房遗爱或许有点武力,但绝非能征善战之辈,要不然辽东之战也不至于没他的名字。

    要知道,随马上皇帝出征,那是蹭战功的最好时啊!

    不要驸马都尉不出战,薛万彻以及后来的周道务,可都是厮杀的好。

    高阳公主府当然不在务本坊,可房遗爱他阿耶房玄龄的梁国公府在务本坊,他那个敢当皇帝面吃醋的阿娘卢氏也在务本坊。

    虽然巫亹对国子监并不陌生,可以往是随范铮来见世面,现在是来正式谋生。

    不用福报,却须每日早上点卯,这也无可奈何。

    坐衙,即便没课了,也应当每日用完午膳后才能下衙。

    真没范铮那来去自如的洒脱劲啊!

    幸好巫亹是个稳重性子,要是换了铁壮那个皮猴子,能愁死他。

    “坐衙时段,自己找点书看看。郦正义的学问比较杂,单纯的儒学方面不算顶尖,国子监内的博士、司业、祭酒,可都是大儒,看不懂的就多求教。”

    范铮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孔颖达挑眉:“没错,看不明白的,可以直接找本祭酒。若我不懂,自会让其他博士讲解。”

    范铮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祭酒,伱看看,能不能让他在前三学里跟着听一听?”

    毕竟,基础还是薄弱了一点,要是直接跟班就好接受了。

    孔颖达微微颔首:“有上进心是好事,但礼不可废。束帛一篚、酒一壶、修一案,这是国子监生初入学的束修之礼。”

    “国子学、太学的家世门槛太高,只有四门学可收庶人子,你可随堂而听。”

    范铮颔首。

    束修的靡费,对于阿耶已经升为范氏木器作坊大掌柜的巫亹来,还是负担得起的。

    国子学、太学的监生,出身始终过高,与巫亹天然气场排斥,四门学刚刚好。

    学好了,就是以后巫亹不在国子监厮混了,还可以回坊学,把坊学的档次提一提,直接对应科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