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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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得加钱

    公廨廊下。

    刘谙、华鸣二人窃窃私语,不时还满面惊讶。

    范铮吆喝一声:“鬼头鬼脑的干嘛呢?有事不能出来?”

    刘谙讪笑着挪了过去:“那个,上官,确实不太好公诸于众。”

    走在范铮前头的马周哼了一声:“事无不可对人言。”

    刘谙诧异地看了马周一眼:“遵上官命。外头现在流传,乐童称心没有死,正潜伏在暗处,对吴王、侍御史、魏王展开报复。”

    称心之事,对刘谙、华鸣他们来,就是个秘密。

    可对于接近中枢的马周与韦悰来,真不是啥稀奇的事。

    马周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开过光咋地?

    为什么一话,就沾上事了呢?

    称心的事,朝廷当初刻意压制过,没有多少风声,偶尔有只言片语也无非是太子风流。

    替死这事,乍一听很吓人,可仔细想想,是真具备条件的。

    至于脱身、隐藏,以当初称心的得宠程度,不可能不安排一些后路。

    在东宫的意志面前,还真没那么坚定。

    太常博士太乐署里,当年教授称心的武舞郎,去年就病发身亡。

    一百四十名文、武舞郎死一个,沧海一粟嘛,谁会在意呢?

    可只有死者知道,称心这些奇奇怪怪的伎俩从何而来。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是因为称心没有对魏王下。

    也不是不想下,是魏王身边的亲事府校尉、队正,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士,敏锐得很,称心找不到下的会。

    但是,范铮就觉得奇怪了。

    种种迹象表明,称心与张亮有了联系,多少也算魏王这一头的人马吧,怎么突然爆出消息要对付魏王?

    韦悰皱眉:“这个消息,是要针对谁?东宫?”

    恍然大悟。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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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屯卫翊府疯狂出动,抓住一个个散播“谣言”的人,最轻的当街笞五十,重的铐回大理狱审问。

    哪怕大理卿是孙伏伽,也阻止不了大理狱的爆满。

    大理正辛茂将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e)  大买卖呀!

    这些人犯,可比死囚能捞更多的钱。

    有些死囚,反正要死了,死硬死硬的,一文钱不掏,大理寺还得倒贴馊饭。

    馊饭,它不要本钱么?

    现在这些人,死是不至于,杖、流到徒是一定的。

    刑杖用的轻重、囚室的大与干净程度、膳食馊不馊、会不会被其他囚徒所辱,哪一样不能挣钱?

    公廨中当然不好谈事情,平康坊的某间厢房里,就不存在问题了嘛。

    号称“长安铁公鸡”的从三品左卫将军贺兰僧伽,漆黑的脸堆出一丝笑意,对从五品下大理正辛茂将带着几分讨好。

    贺兰僧伽的黑,其实名气不的,雍州治中刘行敏还为此写诗嘲笑了一把。

    :

    “叔慎骑乌马,僧伽把漆弓。唤取长安令,共猎北山熊。”

    雍州治中李叔慎、长安县令杜善贤,同样以黑出名。

    看看,写诗互嘲,多传统?

    贺兰僧伽的品秩高,此时也只能放低姿态,因为他十四岁的独苗贺兰尚同,因为鹦鹉学舌,言及称心之事,被抓进了大理狱。

    以贺兰僧伽的身世,肯定是能捞出来的,可需要时间。

    听家奴,贺兰尚同隔壁的囚室,是一些龙阳君!

    发妻过世几年了,贺兰僧伽就指望这娃儿光宗耀祖,哪能让他被玷污?

    有一丝风险都不行!

    挥斥退陪酒的姑娘,贺兰僧伽推过两张五十贯的柜坊折子。

    钱庄在南北朝时称质库,在隋唐又名柜坊,换汤不换药。

    柜坊这行当,两头吃,吃完质借人的,还吃存放人的。

    这就是垄断,同时也是各大家族喜欢窖藏铜钱的原因之一,还是市面上开元通宝吃紧的缘由之一。

    为什么是两张,而不是一张一百贯的,这却也有讲究。

    钱少了是看不起人,钱多了有贿赂之嫌;

    一张归辛茂将个人揣褡裢,一张为大理寺上下共有的公廨钱。

    明白了吧?

    辛茂将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连同大理寺公廨在内的官吏。

    为什么一出案子,就是窝案,原因找到了吧?

    这一点,大理寺底层出身的大理卿孙伏伽,不可能不清楚,却无力扭转这局面,只能不时点醒这些官吏,不要做得太过分了,现在不是前隋。

    ()(e)  辛茂将毫不客气地收起折子,挟了块鹿肉咀嚼:“别,这鹿肉真是嫩!将军,请用!”

    贺兰僧伽赔笑道:“大理正喜欢,尽管放开吃!犬子就劳大理正费心了。”

    辛茂将喝了一口有点烈的杏花村,咂了咂嘴:“将军可不要下官讹你,令郎之事,过一次堂可能就没事了,惩大戒,本不用破费的。”

    换了别人,辛茂将才懒得多,耶耶不需要解释!

    铁公鸡贺兰僧伽嘛,都知道他肉疼钱。

    “接他回去,我一定骂他。”

    看看,宠成啥样了?

    “大理正也别笑话,你们大理寺不接钱,我这心头就不踏实。”

    这才是一个阿耶的正常心理。

    辛茂将笑道:“将军放心,之前安置之处或有不妥,但令郎是独居一室,安然无虞。”

    “但是,我听,令郎是从贺兰氏旁支中听到这话的。”

    贺兰僧伽的黑脸,瞬间杀气凛然。

    “贺兰楚明这个崽子!”

    辛茂将笑了笑,知道贺兰僧伽肯定会去寻晦气,却未必能尽解气。

    贺兰楚明不是什么人物,他的兄长贺兰楚石也不过是东宫千牛罢了。

    用后世的词形容,带刀侍卫。

    但李承乾对东宫人员的态度是:不信任。

    被出卖了多次的李承乾,不会再轻信东宫任何人。

    贺兰楚石可以不被贺兰僧伽放在眼里,可他的岳丈侯君集,就让贺兰僧伽稍加忌惮了。

    纵然侯君集的吏部尚书没了,可陈国公的爵位还在,打吐谷浑、高昌的威风,也不是贺兰僧伽这种没什么大功的将军能比拟的。

    辛茂将斜倚桌面:“将军来一个大义灭亲不就行了?”

    贺兰僧伽拍案叫绝。

    贺兰楚明害了自家贺兰尚同,让他去大理狱蹲一段时间不为过吧?

    “要与那些人同室!”

    “得加钱。”

    两张五十贯的折子,再度摆到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