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立场归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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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立场归立场

    被逼疯的太子,与本就疯的杜荷,可谓珠联璧合。

    连避讳都不需要,杜荷大摇大摆进了显德殿,自己找位置坐下,身上的血渍还未干。

    内给使战战兢兢地上茶,杜荷挑眉:“慌个什么劲!耶耶又不会杀你!”

    此话一出,内给使的抖得更利害了。

    李承乾摆:“行了,莫逗他。阿娘这一崩,孤身后再无靠山,心里空荡荡的,不知如何是好。”

    杜荷斜睨一眼:“可是,这也解开了殿下的一道束缚。”

    李承乾默然,微微颔首。

    是的,他之所以一直被动,也是太顾忌阿娘的想法。

    现在,没了顾忌,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你那边”

    李承乾刚刚开口,詹事张亮急风急火地闯进了显德殿。

    虽然张亮别有心思,却不代表他能任由李承乾现在就出问题。

    立场归立场,饭碗归饭碗。

    看了一眼李承乾与杜荷的距离,张亮松了口气。

    很好,没有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

    再仔细打量了一眼杜荷,张亮失声:“襄阳郡公?”

    张亮还知道叫杜荷爵位,而不是称呼他驸马都尉,否则杜荷会一茶碗盖过去——虽然杜二公子的身,绝对不是瓦岗出身的张亮之敌。

    杜荷摆:“什么玩意儿?叫杜奉御。”

    杜荷这厮的骄傲,与李承乾臭味相投,他不喜欢驸马都尉这头衔,也不喜欢这蒙荫的郡公,宁愿别人叫他奉御。

    呵呵,这混账还右迁了,现在是殿中省尚乘局二位奉御之一。

    当然,还是个弼马温。

    张亮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回过神来:“杜奉御的意思,吴王府司马金晓声,为你所杀?”

    杜荷翻了个白眼:“本官又不是疯子,怎么会平白无故杀人?记住了,这是有刺客犯驾,本官为殿下安危,奋不顾身斩杀了!刺客的身份,本官尚未知晓。”

    张亮吐了口大气,心底狠狠地呸了几口。

    这世道,没得好了,一个个都是赵高!

    别看张亮官职不,却真动不了杜荷。

    人家背后是势力庞大的杜曲,他不自己作死,连皇帝都要顾忌一下。

    ()(e)  何况,杜荷还是驸马都尉!

    驸马都尉也分三六九等,杜荷这等狂妄之徒,当然不是窦奉节那种以巾掩面的驸马都尉可比。

    不过,这话也让张亮有了个交代。

    至于真假,重要吗?

    再怎么,吴王只是一介亲王,拦路是个什么意思,翻译翻译?

    就是官司打到御前,张亮心也不慌了。

    杜荷怪异地看了张亮一眼:“本官倒是耳闻,近日,东宫僚属更迭频繁,好像陛下还不知情吧?”

    张亮坐下,坦然道:“陛下晓得本官义子众多,不乏在开国中建功立业的,如今不过贪图点流外官的俸禄,不是多大事。”

    杜荷叹道:“陛下还知道勋国夫人善巫蛊。”

    的是张亮停妻再娶的李氏。

    “没错,拙荆是喜好这些神神怪怪之事,陛下却未曾见责。东宫稍有风吹草动,‘称心’与秦英便黄泉相伴了。”张亮咬字有点重。

    这话,是戳在李承乾肺上了。

    李承乾却未动怒。

    张亮的意思,如果他的人多进入东宫,将不会再发生皇帝御驾直驱东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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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某个宁静的偏殿。

    杨妃着一身素服,咬牙切齿。

    竟然还得给那个地位卑贱的女人服丧,奇耻大辱!

    可恨,我大隋要不是因为那些叛逆,怎么会亡?

    贴身宫女将李愔、李恪的消息禀报,更让杨妃怒火中烧。

    是那个贱人,一定是!

    即便是死了,也要害我儿!

    愤怒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即便长孙皇后已经躺在棺椁里,杨妃依旧能怪到她头上。

    即便是改朝换代,以本公主金枝玉叶的出身,就该是皇后啊!

    愔儿潼关遇刺,据已经转危为安,只是需要调养。

    恪儿有意向太子服软,司马却被杜荷当场斩杀。

    该死!

    一个个都该死!

    “骨陇问,是否准备起事。如需动,他们还得先争回敦化坊的宅子。”宫女声问道。

    杨妃一掌拍到凭几上,掌传来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一些理智。

    ()(e)  起事是不能起的,在武备充沛的大唐起事,无异于投身火海,当今皇帝,那个寝取她的男人,打仗有多厉害,她心头有数。

    但是,夺取一些便利,还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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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儿,明府,这话让我有点乱啊!”范铮坐在万年县二堂侧的茶室里,指敲着凭几。“本官记得,当初与万年县讨要这宅子的时候,明府可是出了符文,收回这宅子,再借予坊学的啊!”

    亓官植苦笑:“谁不是呢?可总有那么几个得罪不起的上官,托人来话,要将骨氏故宅收给骨陇呢。好在骨陇头阔绰,愿意补偿坊学靡费。”

    范铮伸,止住亓官植的话,捧着茶碗抿了一口。

    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个骨陇,之前是去了哪里?”范铮缓缓问道。

    “没有出长安城,而是迁到了长安县大安坊。有什么问题吗?”亓官植不太明白。

    范铮一饮而尽,搁下茶碗:“明府,伱想想,他们开国之初不回故宅,可以当作畏惧朝廷算旧账。可贞观年,为什么不回去呢?再退一步,太武皇帝驾崩之后,他们也不应该有顾忌了吧?”

    “当年坊学的动静不算,不全长安城知道吧,半个长安城应该有议论,为什么他们还无动于衷呢?”

    “骨氏本是天竺人,不是中原人氏,也不存在祖地一,骨仪的尸骨,应该在东面城墙与浐水之间。”

    “既然还有钱,为什么还非要重回此地?”

    真不是舍不得坊学那点地,现在的敦化坊,有钱,有底气,就是重新推一块地建坊学也不是难事。

    亓官植被范铮的话唬得毛骨悚然。

    果真如此,他的一抬,后果就严重了!

    “那该怎么办?”

    亓官植一脸焦急。

    “当初明府为坊学,向刺史求书一事,可还刻在坊学石碑上。”范铮微微点了一下。

    亓官植恍然大悟:“果然是当局者迷!魏王妃的阿耶,是将作大匠,也是当世建筑名家,有什么隐私之物,能逃过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