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曹贼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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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曹贼老矣

    争储,俨然白热化。

    魏王李泰,在退朝后回延康坊府邸,遭遇强弩刺杀,身边仅存的三百三十三亲事,当场战死十三人。

    虽然对方退得极快,且未留下明显的证据,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东宫,顺带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时候,做事拖泥带水的东宫,下也那么果决了?

    然而,贞观天子似乎在隔岸观火,连身边的张阿难也纹丝不动。

    李泰不哭不喊,或许是知道阿娘仙去之后,再没人心疼自己了。

    反戈一击,李泰抓住了惴惴不安的纥干承基,密报两仪殿。

    游侠儿出身的纥干承基,并非什么铮铮铁骨,面对魏王府摆放的刑具,痛快地招了。

    顺带,把李承乾卖了个干净,东宫停留在口头上的举兵都暴露了。

    纥干承基是参与不了什么密,可在强烈的求生欲下,结合在东宫的所见所闻,硬让纥干承基半真半假地捅开了李承乾的老底。

    左屯卫翊府中郎将李安俨,赫然成了导火索。

    虽然左屯卫的日常统兵,被左屯卫将军史忠接了,但翊府中郎将硬要插翊府事务,还真不好尽数阻拦。

    前面也过,李安俨曾经是隐太子的部将,且与薛万彻等人不一样,他还是李建成的连襟,所以一直被限制在中郎将的职司,终生无望成为将军。

    事实上,李安俨与范老石一样,在隐太子部下同样骁勇善战。

    问题就一个,他不能如范老石一般,干净利落地撒。

    当退时不退,李安俨的处境极为尴尬,故而李承乾抛出招揽之意,李安俨也只能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后果,大约就相当于当年死战不降吧。

    李安俨梦里,犹记得隐太子妃郑观音当时,满眼的失望与绝望。

    于是,李安俨被御史台带人捉了去,监察御史李义府用尽各种刑罚折磨,只剩了半条命的李安俨终于还是招了。

    殿中省尚乘局奉御、襄阳郡公、城阳公主驸马都尉杜荷,被抓进了台狱,即便是仙人献果与玉女登梯,也不改他的疯癫,在供词上直书:但杀尔,复何言!

    ()(e)  杜荷求生的念头没有,求死的愿望倒是很强烈。

    以他的骄傲,却要被强加驸马都尉的身份,早就不想活了。

    求仁得仁,他与李安俨上东市口走了一遭,面对刀斧,杜荷依旧很狂。

    “下快一点、狠一点,要不然半夜我来找你!”

    尚未及笄的城阳公主听到这消息,只是无语。

    虽然她与杜荷,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根本就没圆房,但

    求情是不可能求的,但一个未及笄的公主,莫名其妙就要绝婚一次,出来可笑吧?

    洋州刺史赵节,在中书令杨师道府邸中被抓获,阿娘长广长公主泪眼婆娑。

    杨师道虽为继父,却真尽到了阿耶的职责,快步入宫,向皇帝求情,惹得李世民勃然大怒,贬为吏部尚书。

    虽然杨师道管教无方,至少是仁至义尽了。

    长广长公主以泪洗面,却挽不回赵节必死的宿命。

    赵节倒无所谓,反正从帮表弟那天起,就知道早晚难逃一刀。

    汉王李元昌牵涉其中,李世民不知道是不是真想赦免他的死罪,在两仪殿内提及此事,被高士廉、李世积封驳回去了。

    “王者以四海为家,以万姓为子,公行天下,情无独亲。元昌包藏凶恶,图谋逆乱,观其指趣,察其心府,罪深燕旦,衅甚楚英。天地之所不容,人臣之所切齿”

    于是,汉王李元昌被赐府邸内自尽,国除,美艳的汉王妃籍没入宫。

    曹贼老矣,尚能饭否?

    永宁懿郡公王珪,就是那个次子王敬直尚公主、还迫着南平公主行见舅姑仪的老倔头,次子吃到苦果了。

    王敬直与东宫有一点关系,深也不深,浅也不浅,只要南平公主求个情,未必不能安然度过此劫。

    然而,王敬直与他阿娘杜柔政,等到的却是一纸绝婚书,王敬直发配岭南。

    公主行已废的舅姑礼,如果是南平公主心甘情愿,自然无话可;倚老卖老逼迫南平公主当时低头,还想要什么情义?

    南平公主的性子再好,骨子里终究有那么一丝骄傲的。

    一纸诏书出宫,南平公主改嫁刘政会之子、渝国公刘玄意,夫妻二人白首相庄,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e)  倒霉岳丈侯君集与他女婿贺兰楚石,在陈国公府被李义府带人拿下。

    侯君集的部曲不知所措,侯君集轻叱:“不想死,把家伙放下!”

    抬头看向阴笑的李义府,侯君集眼现阴翳:“监察御史!如果你不能给本官一个满意的解释,本官就会给你一个解释。”

    李义府竖起两根指头:“首先,东宫事发了;其次,伱的乘龙快婿,可是弥勒教徒。”

    东宫事败,倒没让侯君集心头起半分涟漪,毕竟干这买卖,总会有赚有亏的。

    玄武门之变赚了一次,现在亏一次也正常。

    但是,贺兰楚石这狗东西,怎么就成了弥勒教徒?

    侯君集站直身子,一脚踢到贺兰楚石膝盖上,惶惶不可终日的贺兰楚石,猛然摔了下去,发出凄厉的吼声。

    腿,已经折了。

    我侯君集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屑与弥勒教徒为伍。

    将作少匠李德謇,与太子友善而坐罪,应流岭南,皇帝念其父李靖之功,改发配苏州。

    咳咳,郑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李靖的长子,平生最出名的事就是此刻。

    李靖卧于府邸不出,只有老仆为李德謇送上衣物。

    不是他冰冷无情,而是出面之后,后果会更严重。

    太子李承乾另幽别室,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特进萧瑀、兵部尚书李世积、大理卿孙伏伽、中书侍郎岑文本、治书侍御史马周、谏议大夫褚遂良等参与审问,事皆明验。

    “何必假惺惺的呢?孤走到这一步,不正是他所期待吗?”

    李承乾吐字不明,面对众臣大笑。

    褚遂良记录:“臣贵为太子,更何所求?但为泰所图,特与朝臣谋自安之道。不逞之人,遂教臣为不轨之事。今若以泰为太子,所谓落其度内。”

    李世民终于当了一把慈父,为李承乾再三情,贬其为庶人,流于黔州,养驴去吧。

    记住了,是在重庆彭水县,不是在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