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个庄嘉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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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一个庄嘉倒下去

    幸运的是,这些娃儿还没有遭受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至少四肢健全,拐子中也没有癖好奇特之人。

    庄嘉的重孙怂得很,面上挨了两巴掌就连哭都不敢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理寺辛茂将他们有得忙了。

    审讯拐子,尽可能多让一些人家团圆,还得安排人带这一群娃儿,光是那哭声就让大理寺鸡犬不宁了。

    造孽哟!

    京畿各县,耶娘到衙门报过娃儿失踪的,汉子婆娘基本都聚到大理寺,认领自家娃儿。

    见到自家娃儿,一家团聚,抱头痛哭一阵,给官吏们磕个头;

    没有自家娃儿,往地上一蹲,泪眼两行。

    “大郎,我的大郎!”

    一名葛衣婆娘眼含泪水,张臂要抱另一名婆娘怀中娃儿,娃儿畏惧地缩了缩。

    “怎么回事?”辛茂将眼中透着不悦。

    一名娃儿,只可能有一个生母,怎生出了二母争子的戏码?

    陪同而来的永阳坊正面带苦笑:“牛甜甜的娃儿被掳,忧虑过度,有些失常了,每见到一个娃儿都认作她的大郎。”

    “拐子该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大理寺都是愤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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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殿上,领回了重孙的庄嘉上奏请致仕,李世民连三请三辞的过场都没走,直接准奏。

    伤自尊了,连挽留一下都不肯啊!

    庄嘉的离去,让太极殿内的气氛为之松弛,程咬金甚至扭着水桶腰嘚瑟了几下。

    只有范铮并未现出笑容。

    高兴得太早了!

    一个庄嘉倒下去,无数个庄嘉站起来。

    “勋国公张亮,即刻赴登、莱海域,为沧海道行军大总管,总掌舟师、操演行船,原妫州都督张金树为副总管。”

    张亮应声,随即面如土色。

    出身荥阳庄户,继而呼啸山林,连过通济渠都不乐意乘船,要去海上学青蛙!

    入舟师,他的哼哈二将公孙常、程公颖不能带,义子公孙节不能带,假子张慎几勋国夫人李氏不会给他带,五百义子绝大多数不能入舟师!

    哦,虽然张亮的义子,有不少是当年联络的豪强之后,但更多的是李氏推出的人选。

    ()(e)  事实上,连张亮都不太清楚,自己有多少个不同肤色、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抱着大腿叫阿耶。

    张亮的离朝,意味着征讨高句丽势在必行,水路甚至已经走在前头了。

    张金树在大唐的史书,出现的次数极少,却也是个狠人,当年杀高开道降唐可没丝毫犹豫。

    唐同人也遣去洛阳宫含嘉仓,配合太仆卿萧锐,以水陆并行方式,加快运送粮草。

    不得不,从洛阳宫运到幽州蓟县,也是个很大的工程,加之朝廷不愿以广征徭役的方式征集民夫,就更难了。

    但是,征集民夫过度,势必再如当年杨广征高句丽一般,遍地狼烟。

    “太子,若广征民夫,运粮固然无忧,但民力使用过度,误了农时,百姓是要饿肚子的。”

    李世民重新扮起慈祥阿耶的形象,耐心地教导李治。

    不得不,他还是有点惋惜的,若是大郎高明无恙,此时早就能去汤泉宫避暑了吧?

    天气热得该死,八月了还邪乎得紧,长长的头发下都生了两个疔疮,触之即痛,又不想喝尚药局侍御医开的汤方,要命啊!

    别娃儿会畏惧苦得要命的汤方,就是大人也未必能免俗。

    相对西医来,中医药方的苦,确实让人望而却步。

    没经历过那种闻到汤药味都想呕的痛苦,是不会明白浓缩药丸便利的。

    不是中医就不好,只是这一点,真的需要改进。

    太苦了喂!

    李治微微颔首:“民以食为天,饿肚子就会闹、会抢、会杀人,就会重现前朝末年景象。”

    一瞬间,文臣们热泪盈眶,感慨终于有贤明的储君,帝业无碍。

    范铮不晓得,李治都没监国呢,文臣们怎敢如此笃定?

    当年的李承乾,监国还无比顺畅呢,你们怎么就骂秦二世了?

    检校司农少卿范铮也没闲着,彻查太仓署就成了他的重任。

    太仓署令,并不如所载为三人,只是二人,是因为含嘉仓还没有随洛阳宫升格。

    二名从七品下太仓令引导范铮入仓廪之地,六名从八品下太仓丞一板一眼地让范铮与郭景经受检查,确保身上没有火种。

    郭景气笑了:“搞清楚,我们是上官,不是嫌犯!”

    ()(e)  一名太仓丞和颜悦色地回复:“下官自然知道这一点,只是,上下归上下,规矩不可废,即便是陛下亲临”

    郭景扬眉:“你也敢查?”

    太仓丞回应:“敢查他身边所有人。”

    这个转折,还有点意思。

    范铮张开双臂,坦然自若:“查一查也好,去了嫌疑。”

    郭景终究是年轻了,不知道有些时候,根本不能在意颜面,能免了瓜田李下之嫌才是最稳妥的。

    大约他不知道,除了战乱年代,还可能会有烧仓廪的破事。

    范铮却忘了,郭景的年龄可比他大。

    步入仓区,十名从九品下监事叉行礼:“见过上官!”

    独有一名监事叫法不同:“学生见过博士!”

    嗯,是盘长他们那批算学生,这个叫法更显亲近,不是极正式的场合,谁也不能个啥。

    太仓史与太仓典事,还各有一名敦化坊学生,足见某人的影响力。

    太仓令禇缘滔滔不绝地介绍:“凿窖、筑屋,太仓署都在砖石上铭记仓储数目、领取官吏姓名、年月日。”

    在后世,洛阳含嘉仓还真就有这样的铭砖。

    还有一个比较奇怪的规定。

    储米、粟二斗,课槀一围;

    槀同槁字,在这里通假为蒿草。

    三斛,橛一枚;

    米二十斛,籧蒢一领;

    籧蒢有二意,一指竹、苇编织的粗席,二指有丑疾不能俯身之人。

    粟四十斛,苫一蕃;

    麦及杂种亦如之,以充仓窖所用。

    范铮对于征集这些辅助材料并不明了,想来也是储存段吧。

    持钎筒,范铮狠狠地插入粟中,里外一样陈,没用杂物填充。

    禇缘笑道:“这是八年陈的粟,粟可以九年陈支用,米与杂粮可以三年支用。”

    主打一个问心无愧!

    粮食在唐朝的称量单位是体积,原因就在于,粮食堆积得太多的话,称重的器皿不够用。

    一番计算,份量的差异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