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亓官植右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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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亓官植右迁

    陆飞甲端坐椅,一脸从容的笑意:“来,不要客气!看看,这是我阿娘弄的长豆角。”

    “哎,就是阿耶不懂事,总弄倒长豆角架。”

    肉食倒不用在范百里面前炫耀了。

    范百里唇角怪异地扬起,一本正经地回答:“哦,你家不考虑种点花花草草的?搞不好,哪天宅院里只许种花、不许种菜呢?”

    陆飞甲瞪大了眼睛:“怎能如此无理?我家的宅院,还得别人了算?”

    范百里笑道:“人生在世不得已,各路皆耶惹不起。”

    范铮侧目,不知道范百里哪来的怪话。

    陆甲生单遮面,寻思啥时候给陆飞甲一个爱的抚摸。

    养废了啊!

    坊丁进门:“坊正,方都来了。”

    方都不是姓方名都,“都”是对役吏的称呼。

    脚力方都走了进来。

    唐朝的脚力,指的是传递公文的衙役。

    “见过少卿、宣义郎。明府秩满,迁雍州治中,正在交割,特令人来告知一声。”

    秩满就是任期到了。

    其实亓官植的任期早就满了,只是出于稳定的需要,一直没动他。

    正五品上京县令迁从四品下雍州治中,品秩倒是升了,实权就不好了。

    反正,雍州治中里,谁能比得过前辈高士廉的?

    高士廉放囚徒、释兵甲,在玄武门之变死战芳林门,表现太亮眼,让登基之后的李世民对雍州的权力进行了压缩。

    亓官植倒是上了一个台阶,终于得偿所愿,对敦化坊却不是什么好事。

    范铮指一动,五百文的折子迅速入了方都的袖中。

    “看来,敦化坊得好生捯饰一番,连阴沟都得刮干净了,野草得锄了,五端乌得关几天。”

    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道烧到哪个倒霉蛋?

    范铮与陆甲生揣测,敦化坊大概就是那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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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化坊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路面不见杂草,路上没有鸡粪,连曾经被烧黑的石墙根都刷了两刷子石灰。

    这么罢,纯论洁净程度,一百零八坊中,没几个及得上此时的敦化坊。

    ()(e)  面子工夫,敦化坊只是等闲不愿做而已,不是不会做。

    只要舍下面皮,再恶心的招数都能使出来。

    迎接的条幅,糜斐与郦正义都嫌恶心,巫桑的笔力又不足,只能是蒋乾代劳了。

    别看蒋乾獐头鼠目的,一楷书颇有欧阳询的几分造诣,挂出来还算赏心悦目。

    欧阳询这一脉的相貌,不敢恭维啊!

    “敦化坊民上下恭迎明府,如久旱之田盼甘霖。”

    即便这馊主意是范铮出的,自己也被这用词恶心得想吐,味太冲了。

    坊门次第入内,是第二届以下坊学生着粗布儒袍左右列队相迎。

    巫桑站在郦正义身后,眉头微蹙,极度厌恶这种表面功夫。

    下车的明府钮德文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马脸上堆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宣义郎何至于此?本官愧受了。”

    这个钮氏,不是后来的女真姓氏,是春秋时期吴王夫差指印绶封“纽”氏,始祖纽宣义,后演变为钮,北周有钮因、钮世雄父子以孝闻名。

    万年县衙内,与敦化坊走得近一些的官吏,都挪了位置。

    录事廖腾,据已经致仕。

    前两天来通风报信的方都,已经随亓官植去雍州衙门,当了个都头,管了几名衙役。

    里,武松的都头,就是那么个意思。

    “啊?先生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木枪?”坊学生中,不太规矩的陈利俭“声”嘀咕。

    这个先生,的当然不是郦正义,而是范铮。

    虽然一百五十三名首届坊学生都找到营生了,最差的也在给韦曲当账房先生,范铮还是时不时出没在坊学。

    进坊学嘛,称呼职司肯定味道不对,“先生”之称就保留下来了。

    钮德文的耳朵里,恰恰钻进了陈利俭的嘀咕,笑容都僵了。

    呸呸,童言无忌。

    目光转到巫桑身上,钮德文眼里闪现出异彩。

    良家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宣义郎,这位是?”

    “巫桑,明府看中你了!跟你家录事一声,和离了吧!录事娘子,没前途的!”陆甲生大声嚷嚷。

    钮德文绿豆眼瞪起,感觉哪里不对。

    ()(e)  “录事?哪里的录事?”

    巫桑冷笑,陆甲生浑不在意地挥:“就是御史台一个区区从九品下录事,不值一提。”

    钮德文几乎要蹦了起来,觉得那乌纱帽都快压不住头发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古人诚不欺我!

    敦化坊,竟然给本官挖陷阱!

    御史台,莫是录事,就是出来一条狗,伱也最好敬而远之,还敢对人家的娘子动心思!

    “宣义郎莫胡!本官只是敬仰坊学女先生罢了,绝无他意!”

    狼狈不堪的钮德文矢口否认。

    惹不起,被御史台惦记,后果承受不起,钮德文可不想来个玉女登梯。

    看看整洁的街道,连鸡犬都不见踪影,钮德文赞不绝口,心头却在骂娘。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好歹让本官把火点起来啊!

    连个狗屎鸡粪都见不到,拿什么挑刺?

    还懂不懂迎新的规矩了?

    更狠的是,连路边的野草、坊角馒头的草都铲除得清洁溜溜,让本官什么?

    进重建的纸坊看了一眼,钮德文满眼的失望。

    除了外头的石墙,里头也就是板屋、棚子、漂塘、土灶,其余的啥都没有,连传中的楻桶都没见到。

    信步向酒坊走去,抱臂的铁壮亘于道中,寸步不让。

    “你是何人?因何阻本官去路?”钮德文满面不虞,区区中男也敢多事?

    “本官飞骑校尉铁壮。此地,无皇命不得入内,违者斩!”

    轻轻抽出一丝刀刃,铁壮眼中现出嗜血的杀。

    不要怀疑,铁壮的武艺虽不算好,却真杀过人的。

    钮德文进退维谷。

    “忘记一声了,铁壮校尉搦生薛延陀达度莫贺咄叶护,甚得陛下喜爱。”

    陆甲生笑着补了一句。

    “这位是民部从九品上主事甄邦,是女先生巫桑的叔叔。”

    钮德文直接麻了。

    死雀就上更弹,你们敦化坊是把本官的颜面踩了又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