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拜神教义
下午,黎渊提前下工。
内院里,只有零星几个学徒在打熬气力,多是和他一批进来内院的,多处于气血精通的层级。
前院的都云、路忠,以及后院的几个女学徒。
此时,见得黎渊,路忠神色复杂,下意识让开道路,回过神来又不由得满脸涨红的低下头去。
去年秋天,他还教过黎渊桩功,锤法。
而现在,他还卡在精通迟迟无法更进一步,而之前那个中院学徒,已经是锻兵铺新秀,大掌柜都知道的人物了。
黎渊打了个招呼,内院学徒他拢共也不认识几个,如今这几个里,也只认得路忠、都云。
路忠应了一声,放下石碾,有些忙脚乱:
自进内院,他的进步就十分缓慢,有着牛贵在,秦熊早已许久不曾指点过他,随着唐铜离去,于真上任,他们处境更是颇为艰难。
到了如今,他连打法都还没学全
交谈了几句,黎渊就在几个学徒羡慕的眼神中离去,穿过内院,远远地,就瞧见了私塾的王夫子。
王夫子,本名王问远,年近古稀,是个积年老童生,屡试不第后应了曹焰的邀请,来锻兵铺为内院弟子开蒙,顺便养老。
内院弟子没几个乐意看书的,多是学些常用字就不再来,他倒也清闲。
王夫子身体颇健壮,六十大几的人了,头发也没全白,他与黎渊已颇熟悉,笑着将几本书籍递了过来:
黎渊双接过,笑着回了一句,就躺到了一旁树下的摇椅上。
昨夜大雨,今日空气中仍有些雨土混杂着草木的味道。
黎渊半躺着,舒缓一日的疲累。
穷文富武,其实是相对而言,这年头,识文断字的都不算是普通人了,外城压根没有几家有藏书的。
心里感谢了一下王夫子,黎渊翻开书页。
书本第一页,只有三个大字。
黎渊微微眯眼,继续翻阅,从第二页开始,才提及到这个他打听许久都没收获的教派。
黎渊稍稍有些诧异。
拜神教的起源,这本书并未提及太多,只是,这是一个存世颇为久远的教派,可追溯到千年以前。
名为拜神教,可与他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e) 黎渊不自觉的直起身子,面色变化。
将第一本书合上,黎渊心中
着实有些惊讶,这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邪恶教派。
更像是一门奉行自己,修行肉身的武学大纲。
黎渊很有些兴趣。
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道士,哪怕没有入籍,也没学过多少经文,可也知晓,道家同样不拜神,只拜祖师。
前世传之中的那些道德真修们的追求,羽化登仙,与这所谓的拜神教经文,倒是有些相似啊。
不拜神,我便是神。
不拜仙,我要羽化登仙。
黎渊继续翻阅着。
三本书,关于拜神教的经义提及就那么几句而已,之后就有些发散,不知是哪个落第秀才的云游记了。
收获有些,但不多。
到是最后,他瞧见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很含糊,但意思很明显
摸着下巴已有些扎的胡茬,黎渊若有所思。
回想着所见的诸庙诸神,他估摸着,这拜神教怕不是就是朝廷?
或许,是门派联盟?
黎渊浮想联翩,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那大运太祖与宗门治天下,或许是因为诸宗门开国有功,可能传承千年之久,就很有些意思了
天色渐黑,黎渊起身告辞,王夫子应了一声,问道:
黎渊表示感谢,往书本里塞了一枚碎银,这才告辞,去锻造房取回内甲,才在一片叮叮当当声中离开。
天色还未全黑,他准备去四季药堂里买些丹药来,哪怕是蕴血丹,配合药浴也成。
丹药极贵,可贵也得用,不然,速度要慢数倍不止,眼看内劲在前,黎渊哪里忍得住?
临走前,他瞥了一眼身后。
锻造房里,灯火通明,十多个大汉还在打铁,只是声音显得稀疏不少。
黎渊隐隐能听到骂声。
于真的先人们,估计早就已经体无完肤了
内城,路府。
路府位于衙门南侧,三进的院子外,还有个花园。
傍晚时,路家炊烟腾腾,家丁丫鬟们颇为忙碌。
()(e) 后院灯火通明,屋内好似白昼。
县令路云清轻擦掌,足可坐下八人的大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二十多道菜肴,更有丫鬟在旁,捧酒壶,随时斟酒。
方云秀微微皱眉。
这一桌酒菜放在蛰龙府里倒也算不得豪奢,这在这高柳县,就着实有些过于奢侈了。
路云清看了一眼天色。
方云秀只是摇摇头,随便吃了几口,就起身离去。
路白灵想跟上去,却被瞪了回来。
路
云清神色如常,慢条斯理的吃完饭,擦拭脸后,方才回到书房。
书房外,于真微微拱:
路云清训斥了一旁的管家。
跟着进了书房,于真方才神色微正,道:
路云清坐在书案后,淡淡回应:
于真神色微动:
路云清拿起卷宗,神色平静:
于真了然,拱告辞,临出门时,又想起什么:
关上书房门,路云清眸光微沉:
突然,门外传来惊呼,脚步声杂乱。
路云清眉头一皱,却见一家丁狼狈扑进门来:
外城,柴渔坊。
一处院里,邱达闷哼一声,幽幽醒转,梦里都是自己被人追杀,神情十分狰狞。
一睁眼,邱达就下意识想要窜逃,却忘了身上的伤势,闷哼一声跌在地上,没愈合的伤口又流出黑色的血水。
被追杀的两个多月里,他的伤势根本没有任何处理,早已化脓,看上去触目惊心。
邱达挣扎回头,才见得树下,有个老者躺在摇椅上纳凉。
邱达心中警惕,被同僚下暗害,他此时高度紧张,正想询问老者是谁,就觉后脑微疼,昏了过去。
韩垂钧轻摇蒲扇,鬼脸面具在天黑时越发可怖狰狞。
方云秀面无表情的走进来。
韩垂钧不以为意。
面对这老混不吝,方云秀心下无奈,却也只得将一本册子递了过去:
韩垂钧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是摇着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