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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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要塌了。

    这并不是错觉,在“雪”崩褪去后,山体滑坡发生了。

    已经松动的山体向下倾斜,在一片人员慌乱中,滑落的泥块土块冲击着山道,也冲向半山腰的村落。

    抵挡过一次“雪”崩袭击的结界摇摇欲坠,还好纯粹的物理冲撞并不是很严重,透明的屏障摇了两下,还是坚持住了。

    因为距离离得近了,信号差不再是什么大问题,高天逸痛苦地按开耳:“夏哥,救救,快把这个村子的人转移出去啊!”

    “我没带多少符纸,这个结界再冲一次肯定要破的!”

    夏成荫:“等着。”

    他无奈地停下了上山的脚步,给隔壁省的同事打了个势。

    之后一部分人转向村落,另一部分人去清理山道,上山的通路已经完全被森林残骸堵住了。

    还有一部分人各显神通,尽可能越过堵住的山道往上走,想早点抵达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福招寺。

    夏成荫本来也是其中一员,但在一通从山上打下来的电话过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夏夏前辈,终于有信号了。”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伪装,撕扯的声响过后,她恢复了原声,“我没事吧啊你问山上的情况?”

    女声忽然顿住了,她停了很久才回答:“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死了好多人啊夏前辈,我把人附近的人都翻了个遍,没几个活着的,而且”

    又停了几秒,茫然的女声再度响起:“而且,福招寺只剩下一半了。”

    发生了什么?

    祁竹月撤去自己的伪装已经不需要了,环境糟糕到这个地步,她没必要再维持蔚文雪的打扮了。

    皮肤蠕动着起伏收缩,明艳的五官变回了清丽的外貌,再把假发一扯,从口袋里掏出头绳打算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来

    “嘶。”祁竹月胳膊一抬,觉得肩膀疼痛。

    她奇怪地拉开衣领,看不到有伤口的痕迹,可那疼痛的反馈像是她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她不理解。

    研究几秒不明白左肩疼痛的来源,祁竹月弯下腰从箱子中取出枪拿在中,开始戒备地四处探查。

    最先检查的是两名同路人,都还活着只是没有醒。

    ()(e)  再翻查的是周围的游客,测了一人没有鼻息,第二个人也没有,第三个还是没有

    祁竹月不可置信地把大殿里每个人都检查了一遍,除了与她同行的二人,其他人都没了生命迹象。

    包括方丈和另外两名僧人。

    不过方丈的尸体祁竹月没靠得太近,开满花的尸体简直把有问题写在了脸上。

    黑发女生只能是稍加掩饰并把方丈的尸体隔开,接着再去殿外

    其实也不是很好划分殿内殿外了,因为整座建筑物,甚至是整个福招寺的上半部分都像被什么咬合过般消失了。

    裂口宛如犬牙差互,祁竹月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不安地往外走。

    外面平地上普通游客与寺庙里的僧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那。

    祁竹月大致检查了一番,好消息是有人活着,坏消息是只有僧人活着。

    啊这怎么会这样啊。

    黑发女生捂住了脑袋,她拿出想联系自己的同事却没有信号,艰辛地从寺庙倒塌了大半的废墟中走出去后,她终于拨出了电话。

    “夏前辈”一通混乱的描述过后,祁竹月嗯嗯两声,“好,我会把幸存者看好的,也请夏前辈你们快一点。”

    打完电话,祁竹月回望身后宛若灾害现场的寺庙。

    总得来,福招寺的破败是一件好事。

    但前提是,她得知道寺庙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而不是没头没脑的结果啊?

    黑发女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看到未来加班写报告的地狱了。

    半时后,祁竹月终于在山门门口等来了隔壁省的同事。

    见人到了,她先拿证件证明了一下身份,再指了指身后那扇门闩还在,但已经被削平上半部分的大门。

    “我肩膀受伤开不动门,你们爬也好打开也罢,进去的时候心一点——对,就是里面没有落脚的地方啊,别摔着了。”

    叮嘱了一番,祁竹月也跟着往里走,她领着人先去找了昏迷不醒的僧人,接着自己走回了大殿内,停在了两名男性身边。

    所以为什么她先醒来了?

    祁竹月不明白。

    从时钟的变化来看,她应该躺了有段时间了,但无论是她如何回忆,都记不起来。

    ()(e)  就像昨天夜里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她似乎被白僳问了有没有做梦?

    努力回想着线索,黑发女生拿着枪低着头,想着想着,她忽然对上了一双迷蒙的双眼。

    再定睛一看,栗发卷毛的青年悠悠转醒,神情看着恍然,似乎是没有完全清醒。

    “伱你是谁啊?”安向文眼睛半张着,“你、你里拿的是——”

    “咚!”

    伴随着一击利落的敲击,刚醒过来的卷毛青年再度躺了回去,而做出这个下意识举动的祁竹月面对上了隔壁省同事从门口探入的脑袋。

    隔壁省同事:“啊你这”摸铐的动作蠢蠢欲动。

    祁竹月:“呃我可以解释,为了防止他看到我拿枪的动作”

    隔壁省的同事没有多什么,抛了个我懂的眼神,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势。

    隔壁省同事:“会帮你保密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祁竹月:“不要得我好像做了什么犯罪的事一样”

    隔壁省同事阖门而走,大殿里又只剩下了祁竹月。

    黑发女生用冰凉的枪托捂了捂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并不困,只是头晕。

    灰蒙蒙的天色令人感到不适,待久了让她有些胸闷气短。

    总觉得还有什么被她忽略的地方。

    整个大殿内人依旧是那些,唯有方丈开了花的尸体被早早搬走,等待转移。

    两名僧人的也带走了,是以防万一,不定表面无碍,实际尸体里面也长满了植物根系。

    其余游客的尸体排后了,他们没这么多人。

    至于她面前的两位果然,这种事件幸存者最好的醒来地点还是医院啊。

    祁竹月将中的枪转了一圈,用枪托抵住安向文的后颈,想给人补一下让人晕得再久一点。

    她刚刚抬起,余光中有什么白影一闪而过。

    “谁!”

    黑发女生猛地转身,上了膛的枪口对准余光瞥到的位置。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静静躺在那的砖瓦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