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鬼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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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僳完整地保留了原人类所有的通讯录。

    没有什么删除的必要,死人的也一样。

    人类白僳的母亲已经死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黑发青年捡起了却没进一步的动作,但电话铃声却在响起第二个循环后,自动接通了。

    清脆的滴的一下,接着是隐约可见的呼吸声。

    画面仍是摇了两下,持摄像的人无暇关注直播间的观众了,镜头持续给他们播放着一颗水滴是如何在地面上滑动的。

    被观众所呼唤的主播本人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而是注视着掌心的。

    短促的呼吸声后,哒哒两下杂音,接着想起的是莫名熟悉的女性柔和的嗓音。

    “白是白吗?”女性的声音酝酿着哭意与不可置信,“是妈妈啊,白,是妈妈啊!”

    自身体中升腾而起的悸动让白僳啊出了声。

    咦原人类还有留下影响吗?

    仅仅只有一刹那,那影响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为了提醒白僳,电话里的声音是原人类母亲的。

    白僳啊的那声被电话里的那声音以为是应答的意思。

    于是,对面继续了起来,得情深意切。

    “白,妈妈好想你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其实妈妈也很难受。”

    “妈妈是迫不得已才和你分开的,真的,真的是有原因的。”

    女声诉了她有多么不容易,与自己孩子分别的这么多年从未停止想念。

    但是,没有回应。

    黑发青年平静地站在那,甚至都没有递到耳边。

    通话也没开免提,以怪物的听力能听清。

    在旁人看来,白僳接到这通迷之来电后平摊着,还有些走神。

    白僳抓紧时间将自己扫视一通,觉得原人类对自己的影响应该只是个意外。

    他仍旧决定回去找个时间把自己的身体换一遍,这是后话。

    谜之来电迟迟听不到答复,语速开始加快,并给自己加戏,把情况得严重无比。

    ()(e)  “白,来救救妈妈好不好,妈妈现在在一个很黑的地方,还很冷很黑。”

    “好像是往下的地方,妈妈很害怕,和你爸爸也走散了白,妈妈想见你。”

    谜之来电的一系列发言都是针对人类白僳的。

    在旁人的印象里,人类白僳对父母的态度偏执且蛮固。

    女声话间带上了哽咽的情绪,时不时还描述一番四周的黑来渲染她处于何种不安的境地。

    实话,演得不是很好。

    但人类白僳一定会上当,然而现在收听的是怪物白僳。

    依旧没有回话的意图,白僳带着走到别墅大门边,试着往下按了下门把。

    门没有开,那句门仿佛与空间固定在一起的话可以换过来形容大门。

    “过来。”白僳回过头,冲人类道。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谜之来电:“过来?白你要来找妈妈了吗?妈妈好感动”

    整个种族只有自身一只怪物,撑死有本体和分身区别的白僳重复道:“过来。”

    壮硕男人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在喊他,连忙下地,扛起女性同伴朝门走。

    边走,壮硕男人还在:“门我前面试过了,打不开,白先生你要怎么——”

    人类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神色木然地看着被锤出一个大洞的别墅门。

    挥出一拳的黑发青年缓缓收回,并把洞口四周的木刺掰了掰,向他努了努下巴:“走吧。”

    话之间,金属门板有合拢的迹象。

    壮硕男人根本不好意思麻烦白僳再帮他锤一拳,他赶忙将背上的女性送了出去,接着自己也送逐渐缩的洞口钻了出去。

    之后他回过头,发现黑发青年还站在别墅内没有动弹。

    壮硕男人:“白先生你不走吗?”

    人类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反而是收到了一个看着令人胆寒的笑容。

    白僳:“你们已经活着离开别墅了,报酬会不日收取,以及——”

    ()(e)  黑发青年视线远眺,看着寂静无声的别墅区,恶意地扬起嘴角:“请努力活下去。”在这处已经变了样的别墅区内。

    别墅大门上的洞口一点点合拢,直至完全看不见缝隙,壮硕男人才在凉风中回过神。

    白僳讲的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脱困了吗他已经离开这间凶宅了?

    人类茫然地挪动步伐,带着自己还在昏迷的女性同伴朝外走,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停住了脚步。

    壮硕男人露出了苦笑。

    一夜接连的刺激让他逐渐习惯,以至于现在发现自己走不出去后,人类也没太过惊讶。

    无能狂怒与惊恐有什么用呢?浪费的也是他的体力与精力。

    壮硕男人就近找了条长椅,把女性同伴平躺着放上去,自己也坐在了边上。

    人类浑身上下除了身上的衣物就只有没有信号的和一包受了潮的烟。

    再看一旁的女性同伴啊,她的外套消失了。

    属于旧别墅的东西无法带出,这会儿已经在重复的行走中老旧腐化,最后化作偏偏碎屑飘散在空中。

    夜深气温凉,壮硕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同伴身上。

    没了信号但还能看时间,现在大概是两点四十九分。

    疲倦地双交错抵住额头,人类将自己深深地埋入掌心中。

    他想到没有信号的,想到白僳被浸泡的莫名收到的怪异来电。

    他听得不是很真切,但还是在擦肩而过时,听到了听筒里略微泄出的“妈妈”二字。

    那位的双亲他记得都去世了吧,果然不是什么正常的电话壮硕男人想着想着,忽然一怔。

    人数,好像不对。

    壮硕男人把已见死亡、已被告知死亡的人数加了加,算上他和身边的女性同伴,仍和今晚在别墅的团队人数合不上。

    少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