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地下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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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

    壮硕男人老黑坐在病床上,身边是帮他收拾换东西的妻子。

    老黑的妻子对于自己的丈夫工作了一回就把自身送进医院的经历非常费解。

    她问道:“你是不是又上门收债被人打了?”

    老黑摸了摸脑袋:“都我很久不干这活了不是跟你讲了吗,跟人一起做直播,没想到直播的房子质量不好,坍塌了。”

    话间男人还有点心虚,收债类的话他确实还在干,仍旧是一言不合就威胁人,但比过去的生活好了些。

    就比如他之前威胁等等,他威胁了谁来着?

    记忆出现了缺失,老黑只有个他在人面前坐在油漆桶上等候的印象。

    至于去的哪里,后面见到的是谁黑发黑眼这个外观也太普遍了。

    无奈地揉揉额角,男人觉得头疼,于是放弃了深究的念头。

    他的妻子在一旁吐槽:“那运气也太遭了,挑的房子是危险工程不过比起你那帮兄弟,你运气算好的了。”

    老黑的妻子斜过眼,把自己的丈夫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从一座塌方成了废墟的屋子出来,竟然除了脑袋磕了一下,其他部位都完好无损。

    “哈”老黑不知道回什么好,就尴尬地笑笑,应和道,“是啊。”

    实际上,二人都不知道的是,就连老黑脑袋上那个伤口都是事后磕出来的。

    只靠晕在长椅上那一下,连个疤都留不下,顶多红肿一些。

    聊到死人的事,夫妻俩的情绪都低落了些。

    老黑的妻子是知道死在“塌方”中的那几人是他丈夫的狐朋狗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多少有点感情在。

    人活着的时候她不怎么乐意自己的丈夫与人交往,但死了的话还是死者为大吧。

    安静了一阵,理着东西的女人想起什么,道:“我前面上楼的时候,碰上那个女的的了。”

    “哦,你她啊。”老黑应道,“她运气也不错,跟我一起被救出来了。”

    “不是这个。”女人收东西的一顿,“感觉她的面色还有些白,身子真的不要紧吗?”

    老黑的妻子描述起了楼梯上的见闻,苍白着脸的女性拿着挂吊水的架子,缓慢行走,看到她时,抿着唇点了下头,明眼看着没什么精神。

    老黑不是很确定地回答:“应该没事吧”他印象里那位女性同伴应该比他还幸运才对。

    他好歹脑袋磕了一下,那位女性同伴只是受到了惊吓。

    殊不知有时候精神上的损伤更难以修复。

    老黑想了想:“要不走的时候去看一下?”一起工作过,多少有点同事情。

    他的妻子点头好,十分钟后,他们收拾好东西,敲响了那名女性的房门。

    第一下没有人应,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又敲了两下。

    门内窸窸窣窣传来动静,从扇的玻璃窗上能看到有人影在里面移动。

    过了会,才听到女声从内传出,让他们进来。

    有一一,他们“豆腐渣工程”受害人的待遇都挺好,有单独的病房,住院费还不高。

    细想感觉问题很大,但有便宜为什么不占。

    坐在病房内的女性已经把吊水的架子放回了病床边,看到他们进来,面色好转地笑了下。

    老黑:“你真的没事吗?”

    女性同伴:“还好吧这两天没怎么睡好,一直在做噩梦。”

    老黑:有这么吓人吗?

    壮硕男人回顾了一下凶宅坍塌的时候,他和这位女性同伴都在屋子外围,他们俩跑得快,没被埋到废墟底下。

    老黑还推了女性同伴一把,这才落后半步,导致自己被砸了脑袋。

    起来白僳呢?

    老黑的头脑空白了一瞬。

    他记得白僳是操作直播设备的人,他应该在屋子里才对。

    那他为什么没有进医院,甚至比他们还要活蹦乱跳?

    想了会,老黑才从警察同自己的谈话中记起来,白僳那时候处在一个三角区域,并且很快被救了出来。

    ()(e)  没有受伤,也没有惊吓。

    真是胆大啊壮硕男人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又同女性同伴聊了一会儿,才准备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离开。

    “对了。”在来访者快走出病房时,坐在病床上的女性弱弱地开了口,“出院后我打算休息一阵。”

    “嗯?”老黑应了一声,“平台那边好像是跟工会那边打过招呼,休息好也再回”

    “不是。”女性打断了壮硕男人的话,“我不想做主播了。”

    见老黑愣了,还有挽留的意图,女性补充道:“我已经想好要辞职的,违约金也会交的。”

    女性着,露出了一个老黑所看不懂的神情。

    “我已经想好了。”她重复地对自己。

    “喂,你听了吗?”

    走廊上,两名男性趁着休息间隙在那吞云吐雾,一人一根烟,把那片区域熏得烟雾缭绕,没什么人愿意靠近。

    “什么事?”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个,分局盯了很久的那个走私案。”

    另一人点点头,疑惑地夹着烟靠近了些问:“然后呢?”他是略有耳闻,有个普通警察那边追查的文物走私案里发现了难以处理的灵异物品。

    好像还是那种会蛊惑人心的物品,通常来讲,他们总得送几个人进医院疗养才能把灵异物品出镇压或者处理掉。

    “然后就是”其中一人吸了口烟,“那玩意送到分局后,被很轻易地解决了。”

    “?”

    “这事我听老张的,他不是一直负责这事的吗?前期光为了接近就花了很久,等真的把那东西搞到了,才觉得棘。

    但凡有个外人在那东西就能冲上去,还要戴特制的套接触,好不容易运回分局后,特意把人清空了,准备带到地下去处理,之后——”

    “之后?”另一人无语地看了眼同事,对他吊人胃口的操作回以一个拳头,“快点。”

    状若吃痛地后退半步,男人还是继续了:“之后碰上那个神奇的新人了呗,听他一点不受影响,就‘砰——咚——哐’这样,被k了!”

    对于同伴迷之“砰咚哐”的描述感到困惑,但另一人也知道自己的朋友表达能力也就这样。

    他用自己的理解反问了几句后,大概明白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竟然跟你表达的没差多少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是吧,而且前两天那个事,也找他去了。”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了楼里的一个方向,“就楼上那个组很头疼的人开花事件。”

    传播来源未知,感染力极强,活人的身体上莫名就开起了花,然后一点点被抽干了生命力。

    花苞花枝生得美不胜收,光是看着都能使人着迷,只要看到开花尸体那一刻被蛊惑了,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事件持续了已有十天半个月,好些个意志力不错的同事都没坚持住。

    倒不至于像普通人那样直接把性命折进去,但受伤是免不了的。

    “我记得那个新人好像还没正式上工吧?”

    “嗨,走关系谁不会。”男人努努嘴,“反正负责的组把人借了过去,那新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把所有作为感染源的尸体全烧了。”

    听人那火旺得点燃了半边天,可见作为燃料的尸体有多少。

    “没人敢靠近焚烧的地方,等火彻底灭了,那新人没遗留了,善后的人才进去。”

    另一人听了半天,觉得这新人能力很不错,但怎么没听过大伙谈论。

    “那当然是因为——他其他方面有问题啊。”男人声音压得更低了,低到同伴要附耳过来才能听清,“好像是精神方面的。”

    从事他们这个行当干久了或多或少都得有点精神方面的毛病,人间清醒这个形容就不适合他们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面简单。”男人晃了晃,叼着烟的嘴动了两下,“情况挺严重的,他脑子里有——”

    男人的话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尾音骤然上升,接着他被烟味呛到了,猛地咳了好几声。

    “——有聚会,下班一起去吧。”男人哥俩好般拍了拍另一人的肩。

    ()(e)  没等另一人反应为什么话题变了,男人按在同伴肩上的五指紧了两下,像在提示什么。

    另一人了然地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起晚上要喝什么。

    几句话之后,一名黑发青年从他们身边路过,走过这条走廊,拐弯下了楼梯。

    等人彻底离开后,抽烟的男人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过去的那个就是前面的新人。”

    “啊?我看他挺正常的啊。”另一人回忆了一下看到的黑发青年的侧脸,“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阴沉阴郁。”

    “所以我都了,是他脑子里有那种灵异的东西,导致为人比较冷漠,还有点反社会人格。”男人指了指头颅的位置,“你不要出去啊,这还是我医疗部的朋友告诉我的,他今天就是来做检查的。”

    另一人顺着黑发青年的来时路看了眼,那条路的确可以通往医疗部。

    两人唠了会其他的八卦,休息结束后各自回去工作。

    又过了几个时,主动闲聊的那一位男性出了办公室,他去往某部不对大部分人开放的电梯,刷了卡前往地下二层往下。

    这栋大楼地上与地下的构造完全不同。

    地上就是普通的办公用的建筑,部分楼层因特殊需要进行了改造,但总得来还在四四方方的形状内。

    但地下不一样。

    电梯下行,首先来到的是一个大厅模样的平台上,四周遍布透明的玻璃,能看到两侧的门通往狭长的走道。

    文职人员工作的地方就在大厅附近,不过来地下做文职是需要勇气的。

    毕竟在地下,文职员工堪称是消耗品,下来了基本就吃住都在这了,除非轮班结束,但一班时间挺长,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健谈的男性同熟识的文职员工打了个招呼,他熟稔地穿套完工作用的装备,有些笨重地走到左侧的那条走廊门前。

    这次刷了新的卡,门在运作了一阵,确认了什么后才开启。

    健谈的男性走了进去,门在他背后缓缓关上。

    他眼前是一条很长的走道,一侧是一间间格子大的房间,另一侧是透明的玻璃,玻璃外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外面有着什么。

    健谈男性下午工作的地点是在这条长廊的某一个格子间内,他所要做的只是走进去,拿起本子,记录下他所观察到的一切。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对同一个对象进行观察了。

    健谈男性走进一间隔间,很快,走廊上因他走过而亮起的灯全部熄灭了。

    黑暗中仅有几盏应急的灯微弱地散发着荧绿色的光线。

    走廊上的监控忽然在某一刻闪烁了几下,持续观察着显示屏的文职人员探过头,认真地对着屏幕中游曳而过的影子比对了一番。

    快速判断出是什么东西跑到了走廊里,文职人员松了一口气:“没事,是d-4的,等会它就会自己回去了。”

    其余人也纷纷移开视线,收回了差点按下警报的。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影子下方还有什么跟着一起在动。

    白色线条附在影子身下,走过了一扇又一扇隔间,像在感知并记录着什么。

    忽然行至某一处时,影子停住了。

    在监控后文职人员紧张的目光中,影子贴近了最近的那扇门,停了几秒钟,它再度游走。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那是哪扇门?”

    “是e级的应该没问题吧?”

    保险起见,文职人员还是打开e-的镜头看了会,发现里面坐着的老人没有异样,当被标注的时间点来临时,老人对面的椅子上如常地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没问题,一切正常。”

    房间中的老人抬起头,他看向了今天略有不同的另一个“自己”。

    另一名老人面部抽动了几下,接着他浑浊的眼球微微后翻,把青色的瞳仁翻到后方,露出漆黑的那一半。

    地下的设定参考脑叶公司,以及一点玩游戏时对文职员工的怨念,恨不得把每层的文职都用处决弹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