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看破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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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秀女性哒哒哒地蹬着自己不矮的高跟鞋,拐过休息室所在的走廊,去往了前台的方向。

    刚走过去,她就把拍在了前台上,对着后方站着的同事:“东西没加药吗?”

    站在台子后方当个美丽花瓶的前台冷不丁被问了句,还反应了一下:“加了吧,今天茶不是我泡的。”

    前台用发消息问了句,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清秀女性不解地皱起眉头:“那不对啊,那人把茶水和点心都吃下肚了,这都快过了二十分钟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觉得人再怎么也没办法抵抗加倍的迷药,前台思索了一会,觉得大概是他们买到伪劣产品了。

    前台嘀嘀咕咕地回头去找采购的人算账,然后问起了清秀女性现在怎么办。

    前台女性朝右瞟:“不是要把那两个人一起?安向文那子呢?”

    清秀女性玩着自己的指甲,回答道:“安向文那边应该快结束了,本来就是新入职的员工嗤,真好骗,也不知道谁推荐过来的。”

    “至于跟他一起的青年,叫什么来着?”尽管陪人聊了好久但还没记住名字的清秀女性瞥了眼前台的登记簿,“白僳是吧,也算他运气不好,被朋友带到这种地方我去仓库取个东西。”

    前台女性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需要动用‘那个’吗?”

    清秀女性不复之前的温婉,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再不用这个月的指标就完不成了,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

    清秀女性话没全,前台女性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们传销组织也是分上下线的,到他们这个公司里,已经算很下面的条线了。

    绩效、考核,不管是正规公司和他们这种被抓住就足以进局子的,都逃不掉。

    清秀女性默念着上个月差了一大截的金额,和堪堪及格的人头数,这个月倒是反了过来,金额达标了,人头数差了些。

    “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吧。”清秀女性里握着钥匙站在一间锁着的门前,口中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落下,她伸用钥匙扭开了面前的门。

    这是一间狭的杂物间,乱七八糟的杂物堆于其中,按亮灯的话,还能看到在空气中随风飘散的灰尘。

    清秀女性掩着鼻子,有点后悔自己没带个口罩过来。

    她挥了挥另一只,越过地上摆着的纸箱,走向房间最深处的置物架。

    置物架上摆着的是几份飞盒,纸盒子边边角角被特制的胶带纸封好。

    清秀女性目标明确,捞起其中一份打开,里面摆的是一本印刷精良的宣传册,除了日期有点古早外,表面看着与这公司里随处可见的并无差别。

    清秀女性心翼翼地将之取了出来,然后捧在中。

    “呼有了这个应该没问题了吧?”

    在人类女性所看不见的地方,被她所惦记的黑发青年缓缓坐直了身体。

    白僳黑色的眼眸转向了休息室门外的方向,先前懒散地酝酿在瞳孔表层的睡意此刻全无。

    哇哦,有讨厌的气味蔓延过来了。

    黑色瞳仁一点点收缩,拉长得细如针芒,但等人类的脚步声哒哒响起时,异样又恢复如常。

    在清秀女性看来,她不过是去前台和仓库走了一遭哦,还在公司门口遇见了个请了半天假,是上午身体不适的同事。

    身体不适的同事蒙着口罩,连连咳嗽的姿态令人忍不住要上前关切两句,他似乎还有些畏冷,即便是进了室内依旧裹着外套。

    前台女性确实问了一句,问他需不需要再休息半天。

    前台女性:“虽然我们公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没有到强迫生病的人上班的地步你这‘命不久矣’的面色,万一猝死在岗位上——”

    他们公司就要以另一种方式被查封了。

    好像也不一定,真的死人了好像只要跟上头的人一下

    身体不适的同事摇了摇头,自己没事,便投入了新一轮的劝诱工作中。

    那顶着生病还辛勤工作的架势,资本家看了要落泪。

    话回清秀女性,她弯过前台、仓库,同生病的同事聊了几句,再回到休息室时,发现前面还一点兴致都提不起的黑发青年这会儿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e)  视线之莫测,清秀女性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一秒后,她马上反应过来,兀自甩了甩脑袋,把不切实际的预感甩出脑海。

    她等会的行动一定不会失败,都拿出“那个”东西了,她一定会成功的。

    清秀女性再度走进去坐下,带了新的册子和新的茶水、点心。

    不过话回来,她对于白僳这么久都没有走动还是有点意外的。

    把领路人安向文扣下是一点,而对于如果目标人物要是等得不耐烦了想要离开,他们也有备用段——打。

    打晕了自然就能留下来,到时候一交再把人生控制一下清秀女性回想着安向文提及他这位朋友白僳的特征,独居、自由职业、人际交往少,堪称完美的目标。

    完美的目标的自由职业是主播,这点人类也很自负,觉得他们能够解决。

    不就是一个主播嘛,只要能把人控制住,再加点洗脑段,不定他们日后可以利用的路又多了一条!

    清秀女性正准备话,嘴才张开,她眨了眨眼。

    她脑补半天,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对面视线的落点不在自己身上。

    准确地,从她出现在走廊上的那一刻起,白僳的目光放到了她上拿着的册子上面。

    他对这个感兴趣?不,应该不是这样。

    没道理十几分钟前毫无兴趣,她不过离开十分钟回来,人的兴致就变了。

    至于她里的册子暴露的可能她也没考虑过。

    在清秀女性的认知里,没有什么人比他们神秘的上线更厉害的存在了,就算是警察也不行。

    “这位白先生。”人类女性柔柔地开了口,“抱歉,让你就等了。”

    有了人的话声,视线才勉强从面前的册子挪开,白僳扬了扬唇角。

    然而他唇角的这抹笑意转瞬即逝,黑眸中的光彩也很快沉了下去。

    白僳在清秀女性即将打开册子前伸按在了封面上:“我自己看?”

    她翻给人看和对方自己翻看效果都一样,清秀女性迟疑片刻,松了。

    白僳拿起了那本人类新带过来的册子。

    入的瞬间他就感知到了异样的地方,这本册子比外观看起来偏重一些,应该是纸张上的差异。

    纸张的特殊工艺啊他见过。

    捏起一张纸捻了捻,纸面上印的是什么白僳完全没在意,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纸张的夹层中。

    如果再用力一些或者掐着缝隙将指甲探入,应该能够看到如同那张宣传单一样的构造。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白僳微微眯起了眼。

    没有当着人类的面把册子撕开,黑发青年随翻阅几眼,最后把册子朝前一递,放回了矮茶几上。

    最早的陀川,和后来的陀川生物制药有限公司,以及现在的什么陀川科技有限公司,之间的联系都是共同的开头。

    集团式的上级和它的下属分公司,令白僳觉得奇怪的是,这如果一间公司出问题,岂不是所有的都会被牵连?

    尚不理解人类社会背后官商之间复杂关系的怪物苦恼地思考了几秒,接着便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

    后来的对话变得非常顺畅。

    白僳一改之前爱理不理的态度,对清秀女性所的话都有所应答。

    虽然是一些“嗯啊哦”的语气词,但至少有回应了不是吗?

    清秀女性一腔热情还是浇了水,只是这次的水略有温度,并且在她离开时,浇水者按住了桌面上的册子。

    黑发青年偏着头,以下看上的姿势扬起眉:“这个能留给我吗?”

    只知道册子特殊但不知道具体哪里特殊的清秀女性迟疑了一下。

    她想,公司里就这么大的地,让人盯紧白僳的话,册子也丢不掉。

    于是她点头了。

    第二次离开休息室时,清秀女性回头看了眼。

    休息室内的矮桌上第二波上的点心也被人清得一干二净,扯了张纸擦的黑发青年还是没有不适的症状。

    他们绝对是买到假货了。

    气冲冲去找同事给卖家差评的清秀女性并没有想过,他们换个其他人试试迷药不定就能发现真相了。

    不是迷药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e)  待人类离开后,白僳仰靠在低矮的沙发背上,把册子纸举在头顶,迎着灯光慢慢撕开。

    内里的加页一如白僳所料。

    圆得红润的弧环一圈一圈地嵌套在一起。

    攥着纸张的两一合,把所见之景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边被同事喊住的安向文也很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的同事哪里来这么多话,他和对方没有这么熟吧!

    三番五次查看时间,卷毛青年面上嗯嗯啊啊哦哦,心里已经飘到了其他地方。

    比如他白哥身上,到底是他把人请过来给自己凑人头业绩的,怎么也得把人给送回去。

    “我”

    “哎安向文我问你啊”

    “那个”

    “刚刚跟你讲的那点你记住了吗?好,下一点是”

    “不是”

    “嘶前面好像少了什么还倒了,我重新跟你讲一遍吧!”

    “等等啊!”

    忍无可忍的安向文猛地一拍桌子,把自己的掌都拍红了。

    引来青年的视线后,安向文举起指了指上面显示的时间,示意已经过了半时有余了。

    言语加之势辅助,然而青年装作一副没看懂的样子,依旧是笑眯眯的。

    青年:“不急呀,这不是还没到下班的时间点吗?”

    安向文:?是你刚刚不会太久的!

    自动把不会太久脑补成可以提早下班的卷毛青年闭上嘴,憋闷地坐了回去。

    成吧,反正距离下班也没多久了,再等等。

    即使这样想着,安向文还是有些坐立不安。

    他想给白僳发个消息却被频频打断,最后青年干脆:“已经把你那位朋友请到休息室里去了,还给他送了‘茶点’。”

    重音放在了茶点上。

    本意是暗指茶点加了料,可安向文理解岔了。

    卷毛青年一听他白哥有东西吃,总算坐得安稳了一些,嘴里还不断重复“有吃的就好”。

    安向文坐在那,青年絮絮不止的念叨萦绕在耳边,比起一开始的清晰,现在那些话语逐渐远离。

    卷毛青年的瞳孔开始放大溃散,他混混僵僵抵着脑袋,双目放空地看着前方。

    人的轮廓一点点模糊,安向文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房间墙壁的墙纸还挺红的欸,一圈一圈的

    最终,卷毛青年的脑袋再也支撑不住,哐得一下垂了下去,趴伏在他面前的桌面上。

    房间内的话声也在沉闷的响声后戛然而止。

    安向文再醒来,他一下子分不清时间。

    昏黄的色彩不知道是室内的灯光还是窗外的光线,色块糊在一起的场景在他揉了两下眼睛后慢慢聚焦。

    这是一处供人休息的房间。

    与其是宿舍,更像是酒店的那种构造。

    两张床一左一右分布不怎么大的房间两侧,而安向文就躺在其中一张床上。

    这是什么情况?

    过量的睡眠使得头脑昏沉,卷毛青年用背贴上额头,带有冷意的触感刺激着大脑,将人从浑噩的状态中拽离。

    大约又躺了五分钟,安向文听着周围的环境音更加真切,听到了纸张一页页被翻过的声音。

    在坐起来前,他先一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然后,安向文看到了一个正在翻书的黑发身影。

    对方坐在床上,面朝他这边,捏住一页纸,正从左边翻到右边。

    黑发身影很好辨认,就算这房间了不开灯安向文都能认出这是他白哥。

    那么问题来了,他和他白哥现在在哪里?他又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因为你前面睡过去了。”白僳啪得一下合上上的书,“等了你很久都没有见到你回来,我就去问你同事了。”问之前有去茶水间扫荡一番。

    安向文两眼发愣:“啊?”

    “你同事你聊着聊着忽然倒下怎么都喊不醒,就放你在那边休息。”

    “看你这么累,你同事要不要今天在这里住下。”

    “然后,我答应了。”

    白僳平静地告知了安向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