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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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人的讲述中断了,但没关系,女主人回家前补上没讲完的就好。

    现在唐诺的注意力来到了相框上。

    几乎是在他靠近的瞬间,他身上带着的检测仪数值便升了上去,发出了不怎么要紧的警报声,属于无伤大雅的那一类。

    令唐诺在意的还是相框上灵异的表现形式,他并看不见,但能触摸到。

    大约几厘米长,冰冰凉凉的一指宽左右,不断扫拂着他的指尖。

    这是什么?人类心中生出了疑问,接着他把视线投向了发现这一黑发青年身上。

    跟房屋男主人坐在一起的年轻成员心领神会接过纸笔,以比较响的音量拉走了男主人的注意力,接替了唐诺的记录。

    这样的话,在架子边讲悄悄话的二人就不会被发现了。

    “你看到了什么?”唐诺问道。

    “奶白色的、透明的,像是海葵。”白僳答道,“你再往下按一点它们陷进去了。”

    白僳沉默地看着把那团“海葵触”揉搓得七零八落的,忍不住提醒:“有的要掉出来已经掉下去了!”

    软趴趴的两条落在地上还滚了两下,柔弱无力的样子,在地上勉强抬了个头就重新垂了下去。

    它起不来。

    唐诺:“我看不见。”

    白僳:“看不见就不要痒了啧。”

    他蹲下身子把那一条触?拾了起来,交还到唐诺里。

    另一条他假装摸了摸鼻尖,给塞进了嘴里。

    微不可见地嚼了两下,唔清爽的凉粉口感?

    吧唧了几下嘴,白僳明目张胆地把人类看不见的部分囫囵吞下了肚。

    两人皆是背对着男主人与年轻成员的,他们这里的对话与动作后方看不清楚。

    唐诺:“看着不像有害的但保险起见还是带走吧,载体是什么,你看得出吗?”

    白僳:“是相片。”

    唐诺:“啊”这有点麻烦了。

    如果是相框还能随带走,相片对人有特殊意义,这个怎么随便拿呢?

    戴眼镜的青年在确定相片无害后便把相框放了回去,打算走的时候再问问男主人能不能拿。

    不能拿的话就动用一点特殊段,比如明抢什么的,等事后再还一张一模一样的就行。

    人类重新坐了回去,白僳也跟着坐在了那,但他的视线还在相框那。

    怎么感觉吃掉一根,上面还长出了一根?

    尚不知道相框上面的究竟属于什么类别,白僳勉强着自己收回了视线。

    越看越馋,不如不看。

    另一边男主人第二轮讲述也进入了尾声,他肯定了妻子在生病期间有忘事的表现,起初只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到了后来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我以为只是烧糊涂原来这个也有问题吗?”

    年轻成员:那当然了!

    年轻成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他们部门里还是想得太好了,以及那落后本的络关键词捕捉方法。

    如果早点发现论坛里的事,他们是不是能够再早一点——年轻成员也就想想,一切都是过去式了,他们得着眼于现在,抓紧把这个事情解决掉。

    不能再有更多人受害了。

    正聊着,屋子的门锁从外面被转动,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那个声音。

    谈话声戛然而止,男主人猛地竖起指,声道:“我老婆下班回来了。”

    看看时钟,才四点左右。

    但这户男主人都发话了,其余坐着的三人都改变了气势,其中以白僳转变最为彻底,就差把坐下的地方当自己家了。

    屋子女主人一进门便看到四张脸齐齐望着她,吓得女主人往后退了一步。

    她关上门,过了几秒钟再打开,还是那四张脸。

    “老公?”女主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们是?”

    “我的朋友。”男主人回答道,“很久没联系了,前不久刚刚恢复联络,今天来做客,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这件事吗。”

    女主人想了想,好像她的丈夫确实跟她讲过这么一件事,也提到过今天会请假。

    不过这几位朋友都不用上班的吗?今天可是工作日欸。

    想归想,女主人脸上露出了笑容:“欢迎,等会要留下来吃饭吗?我买菜没有买很多,要留下来的话可能得等我一会”

    ()(e)  男主人连忙打断:“不用了,我我们等会出去喝酒。”

    女主人点了点头,换下鞋就回了卧室,等把包和外衣放好,她直接穿戴上围裙进了厨房。

    见人离开了视线范围,男主人压低了声音问:“怎么样,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要是让唐诺和年轻成员来回答,那必然是看不出,但他们没着急话,而是彼此眼神交流了一番。

    白僳:

    白僳:人类的眼睛就算眨成这样他也不理解人类想要表达的含义啊?

    白僳:别眨了别眨了,再眨你们眼睛要抽筋了。

    黑发青年看着两名人类似乎沟通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看懂。

    等两名人类询问——这个他看懂了的目光投过来时,白僳沉吟片刻。

    人类看不出的东西,他是看出来了一点。

    可不得不现在作为女主人的存在掩藏得很好,不在靠近的情况下他根本分辨不出对方不是人类。

    是的,不是人类。

    同在巷子中见到的那滩不同,眼前的这位伪装?取代?反正以女主人形象出现的这“坨”,无论从形态还是构造来讲,都比较成熟。

    白僳想了想,把自己看出来的东西用概括性的文字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了唐诺。

    没有直接开口是考虑到在场还有女主人的丈夫,以人类的情况来,把真话讲出来应该会使对方伤心难过?

    怪物用不多的情商思考着,夹杂着一点点对危的探知。

    好像也称不上危,但得知自己妻子出事的丈夫一定会情绪崩溃。

    情绪崩溃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那就无法预见了,由此牵出的连带反应也无法预测。

    唐诺在响起提示音后,飞快拿起看了眼。

    之后他面色分毫不变,回答男主人道:“可能有点问题,类似于鬼上身之类的,其余的我们再看看。”

    其实听到鬼上身那边,男主人就想从沙发上跳起来了,却被年轻成员按住了。

    这大概就是他们多人一起上门的缘故了,一人负责交谈一人负责动还有一人负责吃吃喝喝?

    年轻成员余光一瞥,发现编辑完消息的黑发青年已经转移了目标,正对着茶几上的果盘伸出。

    他眨了下眼,对方就摸下一枚橘子,开始剥皮。

    年轻成员:不是,麻烦好好工作啊!

    年轻成员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其他队伍都是两人队而他们这边是三人编制,因为总有个人不干活。

    这个人可以是他毕竟他能力有限,这个人也可以是白僳毕竟这位不是正式编制。

    不是正式编制的白僳剥开橘子皮,将果肉丢进嘴里。

    他觉得人类又在心里悄悄他了唔,这个橘子好像有点酸。

    黑发青年的脸皱了一瞬,很快舒展开来。

    他对于酸口甜口也没什么偏见,醋他都能直接喝下去,但橘子果然还是喜欢偏甜一点的。

    白僳在那边吃橘子,看着年轻成员强行把男主人镇压了,然后二人开启了一段和善的交流。

    单方面的和善也是和善,些许是人类都进修过专门的语言艺术,那年轻成员用白僳听着非常绕口的话,把男主人给绕晕了。

    男主人迷迷糊糊地坐了回去,反应不再这么激烈。

    “那我的妻子是?”

    “我们这边给的建议是适当找个理由先分开住一段时间,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些心虚的语调最后转为高亢,甚至吸引来了还在厨房做饭的女主人的注意。

    年轻成员尴尬地朝从厨房中探出头的女主人笑了下,然后搭着男主人的肩膀,表现出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非人类的女主人被服了,回到了厨房中。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年轻成员继续劝男主人,他所有的话都是根据刚刚收到的消息适当改编出来的。

    不保真,还可能产生错误。

    年轻成员还在那糊弄男主人,另一边的唐诺已经拉着白僳离开了餐厅。

    “怎么看出来的?”唐诺问道。

    “用眼睛好吧,大脑告诉我的。”

    白僳已经深谙糊弄人类的方法,所有的回答都往脑子里扣锅就行。

    并不存在的大脑告知了他女主人的异样,连带着相片的异常他也推锅给脑内的那截断枝。

    ()(e)  唐诺有些怀疑,但没感知到谎的气息,他姑且是相信了。

    “其他呢?”

    “唔,只是一个照面,还不好吧。”就算作为怪物,白僳也没办法在没有深入了解的情况下获得更多的情报。

    非要让他多评价几句,他觉得这位女主人身上散发的抹茶气息挺好闻的,估计吃起来也不错。

    这大概就是成熟体和未成熟体之间的区别?

    这么起来,如果他当时在巷子中让那滩豆沙馅的淤泥得了,他是不是能收货一个比那个麻薯团子更可口的食物?

    思绪飘出去一瞬,白僳问道:“我去厨房和那位女主人聊聊?”

    唐诺似乎在考量这个操作的可行性,过了会,他赞同了这个想法。

    不过在那之前,唐诺还有个问题:“如果你这里的女主人不是原本的那个的话是哪种意味?”

    白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作出了思考状。

    半晌,他眯着眼答道:“我也不清楚呢。”

    非本人有好几种意味,取而代之,被取代的对象是死是活?是直接更换了一个人还是在原来的身体上一部分一部分取代,又或者是最粗暴的直接碾碎,重新构造一遍。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目前从女主人身上看不出的。

    大概是发现白僳看不出什么名堂,唐诺就换自己上了。

    戴眼镜的警员实在不好评价白僳的聊天水平,只能他回头有会一定要跟上面申请,就算是兼职成员最好也上上语言课。

    被赶到门外的黑发青年耸了耸肩,干脆站回了相框前。

    年轻成员:有没有可能,过来帮我应付几句男主人,他快聊不下去了。

    白僳不知道那些人类未出口的想法,他只是站在相框前,仗着自己的身形遮挡,从相片上又拽下一根“凉粉”。

    对于人类女主人的情况,白僳猜想是人类已经没了或者死了,毕竟乔江给出的法是她的“灯”灭了。

    当然了,乔江讲的是不是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消息只能用作参考。

    没多久,打听消息的唐诺从厨房归来,里还端了一盘炸虾片,据是女主人友情提供的,看在他们是她丈夫的朋友的份上。

    “虽然等会你们要出去喝酒吃饭,但先吃点垫垫饥吧。”女主人这么道。

    虚假的朋友唐诺点了点头接过盘子,并把盘子端了出去。

    他只吃了一片,余下的都进了白僳的肚子。

    年轻成员:是他不配吗好吧,是他不配。

    空了的盘子被摆到茶几上,同样一口都没吃到的男主人正想开口,就被唐诺堵了回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门了。”

    男主人不明所以,所有的行动都被他们牵着走,等条件反射地和自己“有问题”的老婆打招呼再见,被推出了门。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楼下,耳边还是特殊部门的人的嘱咐。

    总结一下,他老婆有点问题但正常相处应该可以,建议是不要让她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免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男主人:“不是我可以请你们——”

    年轻成员:“不是很可以,我们那一个人就差拆成两个人用了行吧,能给你留个电话,你设置成紧急联系方式就好,拨通得及时,不定还来得及——”

    男主人:“来得及什么?”

    年轻成员:“收咳咳,来得及救你。”

    男主人:你是想收尸吧,对吧?

    男主人无言地目送是来解决问题的官方人员远去,所谓的外出喝酒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为了不让楼上的“妻子”察觉出异状,男主人叹了一口气,自己一个人去了常去的餐馆落了座。

    愁闷地点了好几瓶酒,在熟悉的餐馆老板关切的询问中,普通的人类男性终于流露出了不可控制的颤抖。

    他他的妻子究竟是——

    相框这个是我爸跟我讲的故事

    文里改编了一下,他原来跟我讲的就是朋友家老人家里有个全是老战友的合照,觉得家里凉飕飕地请人去一看,,相片上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所以都是死人的灵什么的,夏日清亮故事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