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禁区
“我眨眼了?”人类困惑地问,“还是我刚刚睡过去了?”
张烨然怀疑人生中,甚至看了看时间,发现分针走了不到一格,也就是他没有睡着,也没有晕过去。
转向人类的梳妆镜没了先前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细看之下,能够发现镜面上有微的裂缝,密如蛛般向外蔓延。
简单来,镜子中的灵异被白僳吃了,所以镜子坏了。
可人类不知道前一点,人类以为是镜子出了什么故障导致里面附着的灵异跟着一起出了问题。
仍全副武装着的人类男性心翼翼地端起镜子,打开这间房间某处的一扇门闪身窜了进去,接着门马上被合上,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只留下白僳站在原地,对着一屋子各类物品虎视眈眈。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警局地下还有这么个好地方呢?
想了想,白僳认为可能是青铜剑柄的锅。
谁让那枚剑柄在一楼后门走廊那就盯上了他,被他解决掉后,他就失去了来负一层一探究竟的会。
不过现在也不晚。
黑发青年站在隔板前,余光瞟向墙角挂着的摄像头。
先前他用身形遮挡还用盖了一下进食过程,其余的是不是也能
没等白僳将想法付诸于实践,那扇门重新被打开,全副武装的人类从中钻了出来。
面罩下的面孔有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白僳究竟做了什么,但梳妆镜上缠绕的阴气数值大为衰减,虽仍没有归零,人类推测是残留的气息所导致的。
仍能使用的灵异物品才叫灵异物品,或许对上层而言能保留灵异属性并加以利用的物品才是好的,可对于张烨然而言,他宁可与灵异相关的东西不存在。
梳妆镜坏了就是坏了,回头找个房间静置,等阴气消得差不多了就丢掉,或者问问有没有同事对待过灵异的镜子感兴趣哦对了。
人类面罩下的脸转向了房间中站立着的黑发青年。
“你有时间吗?”人的眼睛闪过一抹光,“这里的其他物品你也看看?”
房间里的其他东西比不上青铜剑柄威胁性大,但能摆在这里的,都会对人造成点影响。
精神的也好,物理的也罢。
“可以。”白僳飞快地答应下来。
送上门来的会不要白不要,监控可是记下了的,这是人类主动开口要求他帮忙的,等会还能剩下几个完整的物品他无法保证。
黑发青年在旁人的注视下在房间内闲庭信步般兜着圈子,每在一件物品前停下,都会伸将东西捞起,捧在心观察一阵。
他一面看,人类还在同他搭话。
“刚刚你在镜子中看到了什么?”
“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朝我微笑。”怕人类不理解,白僳还描述了一番,“被黑色占据的眼白,嘴角快咧到耳边像裂口女那样?”
“不用描写了,我见过。”
正在摆弄一支圆珠笔的白僳好奇地偏过脑袋:“裂口女是什么样的?”
日式的都市传,白僳只听过还没见过。
他又不可能一夜之间把自己的本体从这个城市挪到海的另一边,就算他所处的是港口城市也很麻烦。
而且,裂口女又不像西方的血腥玛丽有明确的召唤方式,只能在街上走了碰运气。
被询问的人类男性一时间露出了难以启齿的神色,他组织了半天语句,才开口道:“嗯戴口罩的时候挺漂亮的。”脱了口罩那就是惊悚了。
只是去国外旅游还能在夜间的路上被裂口女逮住询问“我美丽吗”,人刚悟出了点什么,对面猛地一摘口罩,也不走回答流程了,拎着大剪刀就冲了上来。
尽管裂口女最后还是被击退了,但那段经历给张烨然留下了心理阴影。
国外的旅游是不会去了,就算在国内休假也得再三研究当地有没有在近期流传什么传闻,有传闻的就避开,免得在当地加班。
白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看中的笔。
这是一支圆珠笔,他按了几下,笔芯弹出又收回。
还是背后的人类出声提醒,这是一支可以引出笔仙的笔。
()(e) 白僳:“哦,好像有听过。”
他翻了两下就从记忆里翻到了这支笔的来历,是某个时间段人类带回来的。
不过,人类应该不知道他知晓这件事。
张烨然以为白僳只是听过笔仙这个玩法,叹气道:“这支笔特殊在前后有好几批学生玩笔仙出意外了,现在已经发展到只要握上去便会生出想法”
人类本来还想问一句白僳拿着有什么感觉,转念一想白僳的能力,张烨然就觉得这支圆珠笔在白僳里只是一只普通的笔了。
情况也差不多如此。
白僳拿着笔没什么感想,更多的是在思考,能不能把这个笔偷渡回家。
他在家里一个人也拿笔玩过这个招灵游戏,不知道是不是人数问题没玩起来。
现在不一样了,有专门的笔,他可以让白犬的狗爪子也出一份力
远在家中四仰八叉的白犬:?
想归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渡还是不便,他夹着笔转了两圈,微的咔嚓声发出,圆珠笔上的塑料扣裂成两半。
接着白僳将笔丢了回去,继续看下一件物品。
差不多整个房间的灵异物品都快被他霍霍了一遍,大部分经由白僳的后便直接报废,部分白僳觉得味道不好,放了一马。
他已经不是刚来人类世界偶尔被饿得饥不择食的怪物了,他现在有充足的食物来源。
挑挑拣拣来到最后,当白僳捧着一个木匣子研究怎么打开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来人笃笃敲了两下,礼貌道了声“打扰了”,接着推开了门。
探进来的脑袋同样穿戴齐全,脸上扣着面罩,这显得白僳有些格格不入。
“张前辈——”来人是一楼办公室的一名文员,“我来送咦,白僳你也在啊。”
文员愣了一下:“那刚好,你在这省得我找人把文件带给你了要去找乔姐的话,我可没那个胆量可恶,为什么是乔姐。”
后面半句文员得极轻,但白僳还是听清楚了。
白僳:
白僳:要不你们自己和乔江讲一下?他对于换个联络员没有意见。
嘀咕了几句,文员从怀中掏出两份文件袋:“这是纸质的,电子的应该回头也会下发。”
首页印着大大的红色绝密二字,还很形式化地贴了个封条,封条用的符纸款式眼熟,估摸着是某位未成年人出品。
“这是什么?”白僳一捧着木匣子,另一接过文件袋。
一旁的张烨然是直接上把档案袋打开了,封条没有任何封禁作用,确实只是装样子。
“禁区名单禁区更新了?”张烨然有些惊讶地问。
来送文件袋的文员点了点头,他看今天处理灵异物品的房间安安全全,干脆就把头上的面罩给脱了。
“热死我了对,禁区名单更新了。”
“我记得上次更新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张烨然摸着下巴,随意翻了两下,“只更新了一个?”
文员叹着气:“就算只更新了一个也需要广而告之啊。”
白僳看人类愁眉苦脸,也就把木匣子放下,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禁区是字面意义上的禁区,在地图上圈出了一大块地打上阴影,图下简略写着禁止入内的原因,再往后翻一页能看到详细记录。
这是一份国内的禁区的名录,前面的地名大部分白僳听都没听过,只有个别曾在人类的声交流中听到提及过一两次。
既然是新增,白僳干脆翻到了最后几页。
“天空”这是哪里的天空?
上面放了两张图,一张是对着天空云层拍摄的风景照,另一张是框起涂上黑影的地图,努力辨别了一阵,白僳只能看出那是偏西北的地理位置。
身旁的人类也发出了同样的疑惑,因为后一页没写多少东西,语焉不详地到了云。
张烨然:“云这照片上的云有什么问题吗?”
文员:“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张照片已经是被处理过的了。”
文员一面回想一面复述,他西北地区的云在几个月前就有点不对劲了,但那会派人查看后没有结论,飞也能正常航行于云层之上。
()(e) 直到一个月前。
具体是哪一天,属于那天的数字正书写在纸上。
从那一天开始云层加厚了,生活在那片天空底下的人尚无影响,但飞在空中的设备却不行了,靠近就会失灵。
最后特殊部门动用了一点特殊段,近乎是在“看见”的瞬间,探查的人就倒了下去。
等人醒来,都来不及养护精神,那名探查的人就拽着其他人要去开会。
会议室门关了又开,会议结束时,禁区名单加一。
“因为飞行设备也靠不过去,远距离拍的照片也没这么大威慑力,下方的居民已经在计划撤离了所以云里到底有什么也不清楚。”
应该有人知道,但反正下面的人不会知道。
“啧,真麻烦再这样下去还有人能待的地方吗?”张烨然烦躁地掀开面罩,挠了挠酸痒的鼻梁,“哪个禁区不是一扩再扩,就没见过缩的。”
“是啊。”文员附和道,“起来张前辈,最近局里还查到个新兴起的教团,回头不定要你去帮忙。”
胡子拉碴的男性一下子苦下脸:“我的业务怎么越来越广了,一开始不是只负责修水管的吗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两名人类就着其他工作话题聊开了,只有白僳还在看纸面上彩打在上面的照片。
蓝天、白云云。
白僳将纸举了起来,仿佛透过薄薄的纸面、厚实的地面,穿过去看向天空。
——是云啊。
医院的一天是从零点开始的。
住院区一直有人守候,普通的住院区如此,被特殊部门所关注的几个楼层就更严格了。
未成年的高中生呵欠连连地坐在其中一间病房外的座椅上,头时不时往下磕,偶尔点得幅度大了,一下子将自己颠醒。
清醒仅在顷刻之间,很快瞌睡虫重新袭来,把少年人再度带入梦乡。
还是路过的护士拍了高天逸一下,把他拍醒了,没让少年人睡倒在医院的地上。
“我,你要不要去我们那睡一下,给你搭张床。”
“不、不用了,我在这”
“我,给你,搭一张床。”
“那个有没有其他选项。”
“其他选项啊”路过的护士拖着长音,“这边上有一间病房空着,目前没人住,你想睡可以暂时睡一晚。”
未成年人默默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距离,果断答应了。
之后高天逸就去病房里睡了一觉,一觉从凌晨睡到天亮,把所有的睡意全部赶走后,他从床上爬了起来。
瞪着陌生的墙壁,少年人的脑子缓缓转动。
哦,他在医院,他昨天睡在医院了。
他的同学近来神志越发不清醒,昨天已经发展到什么欧不记得的程度了,而他的父母又因为工作再一次离开了。
也不想什么父母了,高天逸只希望着他的同学能安全度过这失忆的阶段。
从特殊部门途径得到的新情报表示生病的人在失忆到最后阶段会经历比较奇怪的事,但由于还没有目睹过,目前无法给出具体描述。
高天逸摇了摇头,起身去洗间洗个脸。
他一面走一面想,虽然未来会发生什么无法知道,但他可以基本确定,他的同学是在酒吧外面出事的。
他在远处的开封菜有惊鸿一瞥,后来确定了那是圆脸男生的身影。
高天逸刚掬了一捧水,隔壁病房就传来了喧闹声,接着是走廊上奔走的脚步声。
少年人隐约觉得不妙,连忙找了纸巾擦了把脸,把外套穿上也跑了出去。
“隔壁发生什么事了?”高天逸喊住一名路过的护士。
对方神色慌张,本来不想理高天逸的,觉得他是个未成年人,还想将人劝离现场,但在高天逸拍了一张符纸在她身上后,护士头脑清凉,逐渐冷静下来。
“隔壁病房的病人不见了。”护士道,“病房门没有打开过,其他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只有窗户是敞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