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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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证明?”

    在所谓的员工食堂吃饭时,短发女性特别挑了个靠角落的无人位置,和白僳面对面坐着。

    话间,陈梓一拿着筷子,另一只从胸前挑起了吊挂在那的胸牌。

    刚刚正是用这张卡,他们在郝医生的引导下刷了卡领到了今天的午餐,本来要陪同他们一起吃饭的医生接了个电话忽然有事,让他们自己在食堂里找个地方坐下,他回头再来接他们。

    这也恰巧符合陈梓的心意,她有些话想同白僳。

    不管白僳能不能给予回应,她需要一个商讨的对象。

    精神病院的员工食堂实话建得有些大了,好几排桌椅并排列着,数了数有六七排,而他们在医院里草草参观的那阵,可以数到的医护人员撑死能够坐满三排。

    那,为什么要摆这么多桌子?

    白僳看了一圈食堂,又瞟了几眼厨房的方向。

    人类或许听不清,可在怪物听来,持续有咚咚咚的声响从那传来,似乎是刀与案板接触的动静,还时不时夹杂点软粘的噗嗤音。

    在剁什么呢?在剁肉吧。

    听了会,白僳收回视线,看向陈梓举着摇晃着的胸牌上。

    “对,这个是身份证明,那些医生护士都带着。”白僳点点头,“他们重复了很多遍。”

    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中一定有古怪,特别是活动室内被拖走的那名年纪稍长的男性,白僳记得他是把他的东西还回来?

    那名年纪稍长的男性五官宽厚,神情却有点癫狂,是具有精神疾病好像也能得过去,但下意识的,陈梓女性的第六感让她觉得这其中是有隐情的。

    “女性的直觉?”白僳重复道,“好像以前也听祁竹月这么过,你的看法是?”

    黑发青年将求知的目光投了过去,陈梓沉吟片刻,回答道:“最浅显的非病人都需要身份证明。”

    粗看一圈,所有的病人身上都空空荡荡,只有医护人员脖子上悬挂着胸牌,至于医院里本来可能会有的一些清扫或其他工作人员,他们尚未看见。

    “那”白僳歪了歪头,“你是,那个男人就是丢失了胸牌,所以成为了病人?”

    “可能吧。”陈梓答道,“但不是很确定,毕竟也可能是真的精神病人在幻想些什么,最好是能够看到资料不,也不好,这种地方的资料也可能掺假。”

    另外一点就是,丢失了身份证明这一点是由什么来判别的?仅靠精神病院里的医生吗?还是由所谓的、他们没有见过面的院长。

    二人在吃午饭间聊了两句,没有得出准确的结论。

    他们刚进入精神病院,线索还是太少了。

    “反正要好好把身份证明存好。”白僳替人类的话题作结,然后问了另一个问题,“起来,你们不是这次行动还有其他队友吗?”

    提到这点,短发女性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因为白僳一向是不看任务明,连带着身份信息都是刚刚才在登记的时候记下,他自然是不会记得其他消息。

    陈梓估计是了解过什么,她眉头微皱,有点想什么,但还在犹豫。

    最后,她朝周围扫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在看他们这里,也没有隔墙有耳后,陈梓声道:“隔壁那队比我们先进来,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精神病院本来是隔壁队的任务,就那个找白僳去汽修厂帮忙的任务,他们一直在追踪邪教之事,好不容易找到的精神病院的线索自然是交由了他们。

    不过,白僳表示过想跟进邪教一事的意愿,那位顾队长似乎是记住了,做了点牵线搭桥的工作。

    “我们是用外来访客取材的名义进来的,他们好像是应聘?还是作为病人潜入,这点顾队没。”

    陈梓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原来他们会在进入精神病院前联系一下隔壁队的,可谁知昨天到今天早上一直没有回复,询问过分局后,她还是带着白僳按原计划进入了。

    “希望只是有事被耽搁了吧。”陈梓道。

    ()(e)  短发女性打算晚一点再联络一下,或者看下午有没有会,再去其他区域看看。

    “地图这里的地图宣传册上有。”陈梓在吃饭之余翻开了一本,摊在桌子上看,“我们刚刚走过的是这里和这。”

    短发女性的指圈出几块地,白僳斜睨着瞟了几眼,开口道:“地图不全。”

    “什么?”

    “这里和这里,都缺了一块儿。”

    白僳随点了两处,分别在建筑物的边角落以及中间楼层的位置,被陈梓问起怎么知道的,他就回答看出来的。

    “很容易看出来的吧?”白僳一脸理所当然,“在外面看一眼建筑物的轮廓,再看下地图就能比对出来。”

    陈梓诡异地沉默了。

    尽管一直知道白僳的视角独特,但每次有新的经历还是会给人新的感受。

    陈梓将介绍册上的地图翻来覆去看,又回头看了看食堂开向外面的窗户,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见短发女性迷惑,白僳多解释了两句:“活动室上面的房间都是同样的大,但实际上如果按照活动室的面积的话,这边不应该突出去一块。”

    当然了,这只是怪物对人类面上的辞交代,他判别另有其他方式。

    陈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把白僳的点记在了心里,准备之后再去探查。

    之后二人午饭吃得差不多,中间白僳又去窗口问过能不能再加一份饭,结果得到了打饭的大叔“定额定量”的回答。

    站在窗口后的大叔里掂着厚重的铁勺,冲着外面的黑发青年挥了挥,一副赶人的姿态。

    白僳离开前看了那铁勺子几眼,这才坐了回去。

    坐下后,他对着陈梓问道:“刚刚打饭的时候,那个师傅用的什么勺子?”

    短发女性没想到自己会被问这个问题,愣了下,才答道:“好像是个塑料的白勺子?”

    黑发青年听了,若有所思。

    正当陈梓想就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追问时,白僳已然换了下个话题。

    “那个中年男性,有过身份证明的事吗?”

    “谁?”

    “嗯那个被我误射中的领导?”

    “人家有名字算了,这点他倒是没有提过。”陈梓回忆道,“可能是后来发展的新规定,毕竟他离开精神病院也挺早了,有好几年了。”

    饭后闲聊没聊几句,有事离开的郝医生去而复返,笔直地走向他们所在的角落。

    陈梓见人回来,还问了一句需不需要等郝医生吃完饭,谁料后者头摇了摇,自己吃过了。

    可是短发女性话语一顿,先前介绍的时候,不是只有食堂才供应员工饭菜,难道还有例外吗?

    想着,陈梓顺口问了一句:“是吃别的什么垫过肚子了吗?”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引得郝医生面上神情一滞,这个变动消失得很快,不一直盯着人脸看都看不清那点变化。

    随即,郝医生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吃了点东西垫了垫,下午的查房工作马上要开始了,等查完再。”

    似乎是很合理的解释,郝医生接下来便催白僳他们把餐盘还了,跟他去查房。

    “病人的午饭都是送到房间里的,走,我带伱们去看看。”

    罢,郝医生率先走了出去。

    像是解锁精神病院新地图一般,白僳和陈梓一起被领上了二楼。

    按照宣传册地图所示,二楼左边是病人所住的房间,右边穿过一条链接两栋楼之间的走道,能去往另一边,看图示是做各种检查及治疗的楼栋。

    按郝医生所,白僳他们的取材正常来讲不会涉及那边,如果到了最后还是想特别了解一下,他们可以商量安排。

    “主要是一些治疗会涉及病人的隐私,所以我们也得和病人的监护人申请。”郝医生道,然后在一扇门前停下,“到了,这里是第一间。”

    正常的医院查房是什么流程?正常的精神病院查房是什么流程?此刻在这间病院里无法作为参考。

    ()(e)  姓郝的医生很随意地取了一块板子往上夹了一张空白的纸,不是表格没有横线,就这么走了进去。

    病房内不是只有病人,还有一名护士。

    郝医生走进去,开始给人做诊疗,问两问题再在白纸上随意涂写几笔,看着是很正常的流程。

    第一间、第二间乃至第三间病房的病人都很普通,直到第四间,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摔掷器皿的声音,随后便是些阻拦的拉扯声。

    门一打开,咕噜噜一个不锈钢的碗滚落到门边,砰的一下撞到门板上。

    往里看,零零散散的米粒也洒了一地,还有汤汁顺着地板蔓延过来,再抬头,像是有狂躁症状的病人正在那舞足蹈,围在人身边的护士没有退开的意思,反而握成拳头,似是在寻找下的会。

    陈梓在看护士是怎么制伏病人的,而白僳则盯着地面淌过来的汤水直看。

    看着看着,他蹲下了身子,鼻尖嗅了两下。

    这地上看上去新鲜的饭菜却透着一股腐烂的气息,并不是食材不新鲜,那就是——

    正想着,白僳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让开”,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右边一靠,只看见几名身材壮硕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接替了护士的位置把病人往床上一按。

    接着护士眼疾快,一针镇定就朝臂上戳去,等针筒推到最底,病人总算是安静下来。

    郝医生摇了摇头,道:“像这样的病人如果你们打应付不了,可以喊安保人员来帮忙请问白先生你在做什么?”

    一直蹲着的黑发青年引人注意,被人点名了他才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有点饿。”白僳没有对病房中的这幕发表任何看法,反而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出了自己的想法。

    郝医生面上的神情又是一僵,刚刚想的话都忘记了。

    他古怪地看向白僳,再看看地上的饭菜。

    “白先生你看不出有这么大的胃口有没有查过,是不是有暴食这方面的症状?”到最后几个字时,医生眼睛闪过几道不明的光。

    他朝白僳走了半步,上的板子也举了起来。

    “暴食的症状是会有些心理因素导致的白先生、白先生——”

    只是一般能吃,且披着人皮的怪物:?

    白僳瞟了郝医生一眼,在短发女性的疯狂眼神示意中,答道:“只是以前是做吃播的,食量比较大,疾病这方面有查过,医生我是正常食量。”

    郝医生还想继续,白僳唰地拿出一张纸递给对方看。

    对面奇怪地接过,看着看着脸有些沉了下来,很快把纸还给白僳。

    之后他摆了摆,那些来帮忙的安保人员鱼贯而出,医生见这间病人被“昏睡”过去醒不过来,在纸上打了个大大的叉,直接走了出去。

    等这一趟查房走了一半,郝医生暂时休息一会儿,陈梓才有空档问白僳给人看了什么。

    “这个啊。”那张纸又被白僳翻了出来,摊给短发女性看,“你们顾队临出发前托人带给我的东西,让我随身携带着,以防万一。”

    陈梓定睛一看,那是一张医院出具的检测证明,上面还加盖了印章。

    有点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短发女性多看了几眼,确认了这就是她之前常去查身体的那家医院,局里有相关合作,开具证明也非常方便。

    不过,她的上级领导专门给白僳开这个干什么,难道是预料到了什么?

    听了陈梓的疑问,白僳摊了摊,表示他什么都不清楚。

    反倒是陈梓脑海中闪过了几个画面。

    她想起了她想起了出发前,她单独被喊去了上司的办公室中。

    办公室里只有陈梓与顾丞在,后者看着陈梓有很多话想的样子,可最后那千言万语只汇成了短短几句话。

    “这次任务的话留意一下白僳的安全。”

    “他——有必要的话,他的安危要放在你的生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