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熇的婚礼……寇银生缺席了。

    老霍家的人虽然是提前知晓人可能会不来，但结婚这是大事……过去又总听说寇熇家里就一个。

    霍奶奶现在是有什么想法都掖着藏着绝对不说，惊讶过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接茶就接茶该给红包就给红包，顺带着夸寇熇今天漂亮，夸是夸人也是真漂亮，霍奶奶活这么大的岁数，她觉得这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标致的新娘。

    长得好身材也太好了，各方面全好！

    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般配。

    等吃过饭婚礼结束，回了家，霍磊他妈把衣服搭在沙发背上，这不参加完婚礼就都回老太太这儿来了，除了霍放没回来都到场了。

    霍放是不考虑影响好不好，反正能不回来绝对不回来，你爱讲我什么就讲什么，真的能回来估计也是霍奶奶走的那天了，那时候还得看人想不想往回来。

    “寇熇她爸还真的不来参加婚礼，就这么一个女儿……”霍磊妈妈啧啧了两声。

    你说这叫什么爸吧，太不像话了！

    一辈子结几次婚？

    “可能是有事儿……”霍磊他爸帮着描补两句。

    那怎么办，人家不来你们也没办法说把人绑来，姓寇的不还是来了那么多的人，来了就行啊。

    “什么事儿比女儿结婚重要？我瞧着寇熇那后妈也挺厉害，这后结婚的肯定分心眼，寇熇不是人家对手啊，这种场合都能叫人撺掇的不来……”反正老婆是后娶的，年纪又不是很大，在中间起了什么样的作用现在不就看见了。

    “没，我听寇熇说她那后妈挺好的……”

    霍敏算是霍家和寇熇走的最近的人。

    老霍家对这事儿其实挺不理解的，因为放正常人身上，就是再不高兴都这样了面子还是要给的，但你说这个老寇就是没给，怪不怪，这是对女婿有多不满意啊。

    封建思想，霍忱都这个程度了已经比很多人优秀了，但人还是看不上。

    老寇家的倒是没人奇怪这事儿，实在是上面结婚离婚的次数太多，婚礼对他们来讲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那还有结婚不办的呢，不就是走个过场，谁也没放心上，更加没人念叨寇银生做的不对，小一辈的多少有点不理解，但不理解的也都是外姓人。

    婚礼办完寇熇和霍忱就收拾东西回B城了，没时间去度假，她有工作他也有。

    在高铁上吃东西呢，高铁上的人倒是不少，两个人选了两个挨着的商务座，霍忱把泡面拿回来放到她眼前的桌板上。

    “惨了点。”

    可不惨了点，刚结婚就吃泡面。

    寇熇饶有兴致道：“不惨不惨，刚结婚就吃泡面多好，泡一泡就发啊。”

    霍忱没好气儿挪开眼。

    “怎么那么俗。”

    什么事儿都和钱挂钩。

    她的手勾着他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就是个大俗人，你不俗就行霍老师。”

    咱们霍老师可清新脱俗了！

    “你那头离我远点，上面都是水。”

    她故意又蹭了两下。

    在酒店随便洗了一下就出发了，原本还想住一夜的，后来想干脆也别住了，也没那个必要。

    “有脆枣吃吗？”他从包里摸出来两包脆枣。

    这好像是霍敏偷偷塞给他的，怕他会饿让他拿来顶一顶的，当时也没时间吃。

    “哪来的？一人一袋吧，这热量高。”

    撕开小口袋，抓了一颗扔进嘴里，甜！太甜了，甜食还是得有节制的吃，对皮肤对大脑都不太好，又拿出来一颗塞到他嘴里，霍忱心疼她什么都没吃，叫她自己个儿吃；“你吃吧，我不爱吃，太甜了。”

    “是吧，我吃也甜，那就都别吃了，空着肚子吃这个升糖升的快。”

    袋子塞塞就不吃了，霍忱再想拿出来点什么也难，实在身上没有了，摸不出来了。

    并排坐着，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寇熇有点昏昏欲睡，结婚就是折腾新娘子嘛，早早就爬起来了化妆，霍忱见她眼皮子往一块儿合也没喊她，自己的手拉着她的尽量不动，省得吵醒她。

    靠着能睡了二十分钟，一激灵就醒了。

    “不叫我。”

    她的面啊。

    “想睡就睡吧。”

    她要是不困也不至于靠着就能睡着。

    “面都坨了。”

    “怎么不是吃。”

    霍忱觉得泡的时间长短完全不影响面的口感，都是那东西，一样的吃。

    “我和你在吃的方面有代沟，这怎么能是一回事儿呢。”

    掀开盖子，果然坨了，瞧着就没啥食欲。

    “先对付吃两口吧，下了车带你去吃好吃的。”

    寇熇那一碗吃的不多，实在是不太美味就不爱吃了，坐在那里挑着面条瞧着就吃不动，霍忱看她：“我吃？”

    “没吃饱？”

    “嗯。”

    “那你吃吧，有点泡的太软了。”

    “我可没你那么挑，有口吃的，能吃饱就行啊。”拿过来泡面盒挑起来面条往嘴里送。

    这种生活其实放到高中刚毕业那时候，都是不敢想的，那时候不敢考虑什么是没味儿，吃饱了就得，吃饱了的前提下还得考虑考虑钱，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都不要紧，就是小时候生活也是这样的，霍奶奶只管吃饱不管吃好。

    “那你也太不挑了。”

    她翻出来镜子，对着镜子看看牙齿，怕牙齿上沾到东西影响自己的形象。

    “没办法，谁有你命好。”

    寇熇挑眉，收回镜子：“这样说就好没趣儿了，我命好你命好？我可没有一群的小姑娘围着我喊爱我，恨不得把我捧到天上去。”

    你说没想法吗？

    好像还真的没有太多，一丁点都没有那是假话，粉丝里也一定有长得好看的人，寇熇就不太愿意往他的那个圈子里掺和，这些年的想法就是，能走下去那就走，走不下去了也就说明缘分尽了，美啊丑的他喜欢最重要，某一天他觉得你不好看了，你没有吸引力了也就算走到终点了，好在霍忱这人……比较纯情。

    或者说他这人在感情方面道德感非常强，人也纯情。

    前面的人听见后面的话，回过头看看，寇熇对着对方笑笑，对方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是听见了说什么一群小姑娘喜欢什么的，就想看看当事人，结果偷看被发现了，再回头就显得不太好了，可怪好奇的。

    什么风流人物？

    霍忱白她。

    不把别人吸引过来，你是不罢休。

    寇熇吐吐舌头，谁知道前面的人会回头啊。

    路上看看风景睡睡觉，一会醒一会睡，快要进B城的时候霍敏来的电话。

    “到了吗？”

    她瞧着时刻表应该即将要到站了。

    “马上进站。”

    “那就行，到了以后好好休息休息，这两天你们都累坏了，晚上吃点好吃的，别让寇熇下厨，没有新娘子结婚当天下厨的。”后面的这句是霍敏后加上去的，一开始她就是想关心关心霍忱，后来一想，干脆就添上去了。

    “知道了。”

    “今天别和她起冲突也别总说她，寇熇也不容易。”

    霍敏叹口气。

    “知道了。”

    “那挂了吧。”

    挂了电话和霍奶奶报了平安，霍奶奶听过以后也就心落地了。

    霍清跟着霍奶奶进了屋子里，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霍清了，说好的账面上写五千，霍清出二百就行其余的钱霍奶奶给补，霍奶奶是真的掏钱，不掏钱她怕女儿就花二三百，那就丢人了，四千八给补好，霍清直接收了。

    “你也这么大的岁数了，别总从嘴里头省钱，吃好了身体才能好。”

    “说这个干什么。”

    霍清生活的一向节俭，能不花钱的尽量不花钱去买，家里的鸡蛋都是排队排来的，什么活动需要老头老太太跟着干点什么她就去，领点鸡蛋拿回来就吃，舍不得在吃的东西上面多浪费钱，毕竟还有个儿子呢，要为儿子攒钱娶媳妇。

    你说霍奶奶一个没忍住，想着霍清的日子不好过，又给了女儿两万块钱，给完就后悔了。

    不是舍不得这钱，而是给了她这钱她也就攒着，就在手里放着，也不往银行存，怕银行骗她，自己替她攒着遇上什么事儿的时候再给她多好。

    可后悔也不能往回要，真的张嘴要，那霍清绝对恨死她。

    “他们怎么回去的那么快？”霍清问自己妈。

    “这里待着也没什么事，寇熇忙，那么大的公司要管，哪里都需要她。”

    霍奶奶没当过公司的领导，她想的是一定很忙，她见过以前自己单位的领导，这个事儿那个事儿的处处都需要人忙活。

    “忙什么忙，还不是拿霍忱的钱。”霍清撇嘴。

    霍奶奶叹气：“人家比霍忱有钱的多。”

    这点毋庸置疑。

    真的要说，外面的人也会讲是霍忱高攀人家寇熇了。

    “多有钱？”

    “反正比你想的有钱。”

    “有钱人家爹也不愿意，结这个婚干什么吧，不够丢人的。”

    依着霍清来看，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同意，咱们俩谁也别结婚，该散就散，你爸这个态度那就是瞧不上我，做人一定不能被人瞧不起。

    “都你这样想问题那就没办法办事交人了，天快黑了回去吧。”

    一想要不给霍敏打个电话，叫霍敏送她大姑回去？

    想想还是算了，叫霍清打车走，结果霍清还是坐公交走的。

    拿着钱她捏的格外的牢，生怕下一秒钱就都掉了，一路上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钱，一直到家才松口气，把钱和自己之前攒的那些放到一块儿，钱又多了些，她瞧着就有安全感。

    钱都包好，等晚上儿子晓斌回来，霍清依旧一个字都没有提。

    *

    方敏看了寇银生一眼，这婚礼好像是已经结束了。

    寇银生晚上吃的很清淡，稀粥配一些酱豆子，他拿开汤匙，好像是嫌碍事。

    “不然我给小熇打一通电话问问？”

    “问什么？”

    “问问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做什么，这个家的大门以后就不对她开了，没有她能走的门，从今以后我没有这个女儿！”

    方敏一噎。

    就为了这点事儿。

    你之前都接受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口号比谁喊的都响，决心比谁下的都大，都是表面功夫。

    干脆也不劝了。

    好不容易不冷战了，尽量少惹人家生气吧。

    吃自己的粥，可牙疼！

    上火上的。

    方敏是真的很上火，这两天嗓子牙龈还有舌头都不舒服，吃了好些的药也没顶下去。

    晚上六点多寇熇和霍忱抵达了B城，直接打车回了家。

    在半路上叫的外卖，懒得出门去找吃的，干脆海底捞叫起来。

    刚进门，霍忱抬她行李呢，寇熇拎着包接电话。

    “方姨……”

    “回来了？”

    “回来了。”

    “没在上中待两天呢，那家里有吃的吗？”

    方敏一听说寇熇回来了，就急了，走了那么多天家里肯定没有吃的，寇熇啊平时工作忙，冰箱里都塞不满，除了偶尔心情好愿意逛超市和市场，马上从椅子上就起来了，打算买点东西给送过去。

    “有的，方姨你放心吧。”

    “放什么心啊，我这跟着你爸上老火了，我是劝不动了，方姨也是尽力了……”

    不是她邀功，实在是劝不动啊，但凡有点办法她就使了，可人微言轻啊。

    寇熇站在门边，霍忱一进门觉得热大衣早就脱了，她站着没动，他瞧着她额头都出汗了，伸手去拉她大衣，寇熇看了他一眼，抬抬手把大衣脱了下来给他，比比里面，那意思自己要在外面接电话，他回去休息吧。

    霍忱踩着拖鞋把她大衣拎进衣帽间就回了房间去做短暂的休息。

    寇熇握着电话，慢条斯理道；“方姨我知道你尽力了，别着急也别上火，都过去了。”

    “能不上火吗，这种场合你爸该出席的，小熇啊也不是方姨说你，有些事情你明知道他不爱听，以后就不讲了吧，你爸这也上了年纪，你说吵架这种事除了伤感情还有什么好处。”

    年纪不小了，又有过病史，真的气倒了，后悔的人只会是你。

    寇熇明白这个道理。

    “记住了，以后绝对不吵。”

    “别觉得方姨是向着你爸，你们俩方姨都挂着。”

    “你向着我爸也是应该的，你们是夫妻嘛，我不吃醋，相反还高兴呢……”寇熇笑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