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和空气斗智斗勇的谜语人
地下车库里停着一辆军绿色的皮卡,贝尔摩德扫了两眼,很快就将它和琴酒提到过的那辆防弹皮卡联系起来,颇感好笑。不论是波本还是库梅尔,两个人的社会面身份都不太适合开这种车辆出行,她当时就猜测,他们要这辆车子就是想要膈应琴酒一下,现在看着这辆被随意抛在这的车,还真被她中了。波本身上威士忌的属性日益明显,库梅尔也话里话外暗示着自己的异心,这对上司和下属,虽然矛盾尖锐,但意外的有点合拍琴酒,不定真的看人很准。哭笑不得地挪开视线,贝尔摩德穿过车库,无视了内侧疑似放着热武器的维修间,走进了别墅内部。这栋建筑与工藤宅的结构类似,只是没有了工藤优作夸张的巨型图书馆妨碍结构,整体呈现回字形,四面的走廊连接各个房间,建筑的正中心是个精致的中庭。现在进入其中,房子内部属于典型的法式装修风格,前任主人显然更喜欢欧式建筑的设计,从略显陈旧的家具来判断,买下它的新任房主没有做什么修改,空气中淡淡的灰尘与霉味更是在不断暗示来人,这里依然空置。这些都是库梅尔用以迷惑窥探者的假象,贝尔摩德自不会信以为真。她穿上提前准备好的鞋套,再次确认过自己穿在身上的屏蔽用服装,然后楼上楼下飞快转了一圈。如她预料的那般,一无所获。但反正她也不是为了找到什么东西,转这一圈,只是想要对照房屋的蓝图,找出可能的隐藏位置。库梅尔这子自然不可能把秘密放在那么浅显的位置,但如果安全屋设置在楼上,在内部建筑结构上一定会暴露出破绽。一圈看下来,贝尔摩德将目光重新投向一层。既然这里和隔壁的工藤宅结构类似,那么,这里也肯定存在地下室。她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入口,它肯定是被库梅尔隐藏起来了。今天的重头戏,大概就在那里了吧。确定好前进方向,贝尔摩德从怀里拿出了扫描信号和电路的设备,准备排查一层可能的位置。一个耗费了那么大量的水电,又被严密防护控制住的隐藏房间,一定缺少不了电路吧。诺亚的监控室内。“她在找什么东西吗”诸伏景光看着这位从没见过面的老同事在房间里来回转悠,转过头,困惑地看向身侧的队友们。贝尔摩德磨磨蹭蹭进门,又磨磨蹭蹭找东西,和空气斗智斗勇了足够长的时间,现在不止是其他人,就连出去晃了一圈的星川辉都回来了,正坐在靠近门的位置,等待在合适的时现身。“他们神秘主义者是这样的。”一个半酒厂员工星川辉并不感到意外,“关于这个问题,leder和我们有一个长期打赌项目,你有兴趣也可以参加。”“打什么赌”听见神秘主义者就隐约有了猜测的诸伏景光谨慎地询问。感觉接下来肯定要听到一些奇怪的讨论了。“关于贝尔摩德、降谷警官、侦探柯南等人翻进这个诺亚布置的空间,谁会花费最长的搜查时间的问题。”宫野明美噗嗤笑了,明显也是参与者之一。诸伏景光顺着她的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竟然真的一时被问住了。他再次看向已经开始沿着墙壁寻找电路的贝尔摩德,忍不住问:“所以,这个房子真的没有设置任何关吗”“没有。”站在桌前的诺亚转过身,以设计者的角度回答,“我制作的时候问过leder,要不要增设一些布置,但是他表示不用。”“‘反正什么谜题都不布置,他们自己都能和自己玩的很开心,浪费那个算力干嘛。’”星川辉复述了一遍唐泽的原话,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屏幕上的贝尔摩德。谨慎行事,心情始终紧绷的贝尔摩德却是依然沉浸在紧张的解谜氛围当中。首先被排除的是外圈的房间,餐厅与会客室的结构极为简单易见,不像是有关暗门的样子。内圈的房间,她怀疑中庭,植被和型的庭院建筑是关的很好掩饰,但考虑到这样做需要耗费的功夫,她又排除了这一猜想。库梅尔获得明智吾郎的身份刚十几天,赤井秀一就在与琴酒合作的任务中暴露叛逃。波本第二天离开东京,库梅尔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去替换掉唐泽昭,审问出资料去向的任务。这是一个突发状况,除非赤井秀一事先与库梅尔通过气,否则留给他的反应时间肯定非常短暂,他的动作将十分仓促,不可能设置需要耗费时间打造的通道。只有可能是在原本的结构上稍加改变这样想着,贝尔摩德仔细检查过两个房间的电路,最终,停在了衣帽间的衣柜前。前任房主死于凶杀,个人物品早就在结案后被警方和家属清空,这间衣帽间里只剩下了许多纸箱包装的杂物,扬起的灰尘让只有一盏灯的房内灰蒙蒙的。光看表面的情况,这里很久没有人踏足过了,但贝尔摩德看了看铺设在地面上的灰色地毯,大步走了进去。不像铺地板的房间,这里的脚印痕迹会更不明显,没有专业的勘察设备辅助判断,一眼看上去就非常符合依然无人使用的状态。所以这里的可能性就很高了。贝尔摩德一一拉开了衣帽间内所有的衣柜门。滑轨造成的摩擦声不断响起,这种看不清门后的情况,随时可能暴露在某个监控当中的不安感令她的心情更紧张了。就在这样的气氛当中,贝尔摩德终于在一个衣柜后,找到了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嵌入式的保险箱,就像许多酒店中会设置的那样,出现在这里毫不突兀,却让贝尔摩德伸出去的更加心了。密码,密码密码会是什么呢五位数的密码,她只有一次会。凝视着前方的数字九键,贝尔摩德思考了片刻,试探着按了下去。假如,她是假如,库梅尔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出于某种不明原因,没有杀死唐泽昭的话,是什么改变了他的主意呢唐泽昭,以及唐泽一川为自己的核心发明起的名字这个孩子在被枪击的最后时刻,用微弱的声音出来的话,世界上只有库梅尔听见了的话种种想法在脑中盘旋,贝尔摩德慎重地按动了下去。kr————“滴——”微弱的电子音响起,锁孔上绿色的指示灯亮了亮。贝尔摩德抿了抿嘴,慢慢拉开了这扇的保险柜门。柜子里同样什么都没有,但一个明显是开关的拨杆,静静镶嵌在保险柜的后方。“她竟然真的猜中了”岛袋君惠惊讶地掩住嘴,“这个密码,难好像也不难,但她能猜出来”这么的时候,她的目光看向了星川辉。假如库梅尔真的是星川辉本人的话,这个密码设置的还挺合理的。唐泽的名字是父母起的,星川辉的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不过巧合一般的,虽然二人的名字汉字不同,但写下来都是kr。是贝尔摩德真的发现了什么问题,还这也是唐泽试探的一部分面对几个人好奇的眼神,诺亚耸了耸肩:“其实没区别。她就算按五个,或者五个0,门一样会打开的。”这是唐泽的意思,他,谜语人在想什么只有谜语人能搞明白,与其试图预判贝尔摩德,还不如直接啊对对对。所以其实这个密码箱根本没有设置确切的通关密码,任何人来按任意五个数,门都会开的。房里的几个人翻眼皮的翻眼皮,捂额头的捂额头,但又忍不住同时觉得,这种做法确实很唐泽。“仔细想想,不奇怪。”无语了片刻,浅井成实又笑了起来,“毕竟他的目的又不是拦住贝尔摩德。”随着拨杆的挪动,衣柜后的墙面慢慢裂开了一条缝。“他为了这一天做了那么多准备,到处捣鼓着努力暗示,为的就是这一刻。”因为唐泽的要求专门研究了很久创伤和医学内容的岛袋君惠赞同地点头。一条通往下方的阶梯出现在了门的后方,衣帽间内不算明亮的灯光将贝尔摩德的影子拉的很长,一路延伸至下方的门上。“甚至硬是拖着零陪他演这套古怪的剧本,不断完善人物逻辑”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不知道唐泽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但贝尔摩德一定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贝尔摩德缓缓走下楼梯。鞋套与加工过的鞋底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无声无息地走了下去,站在了光滑的金属门前。这道门上没有任何显露在外的关或者密码盘,而随着身后入门的门自动关闭,这扇门缓缓自动打开。“我们拭目以待吧。”宫野明美转动着椅子,靠近了诺亚设置的屏幕。怪盗团的所有人围拢在了屏幕前。背向门口的唐泽似有所觉,转过头,看向来人的方向。贝尔摩德愣愣地站在门前,看着坐在轮椅当中的少年人,瞠目结舌。虽然对此早有预料,虽然从看见那张照片开始,她在心里就有了一些微妙的猜想但看着这一幕发生在眼前,看见早就应该死去的唐泽昭,以一种她没有预料到的形象出现在眼前,贝尔摩德依然不免震惊。库梅尔,库梅尔这家伙竟然真的他疯了吗他这么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唐泽昭,居然真的没有死!他是怎么瞒天过海,怎么做到这一切的,那个发送到组织的视频,还有他交上去的、确实检测出了唐泽昭dn的闪存卡杂乱的情绪在贝尔摩德的头脑中轰鸣,但她摘下帽子,露出满头金发的动作却很镇定平静。走到了这里,再想要不被库梅尔发现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没必要继续掩耳盗铃。她走进了这间宽敞的地下室当中。“你是谁”坐在房间正中的少年人转动着轮椅侧面的把,很快调节好了轮椅的角度,正面朝向了这位陌生的来客。贝尔摩德垂下眼帘,注视着这个肤色苍白的人。“你是唐泽昭”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但她还是确认一般反问道。即便不考虑这张熟悉的脸,他的身体状态,也最够明他是谁。第一眼看见他时,因为只能看清他的侧脸,除了震撼于他本人的身份,贝尔摩德第一时间没有产生其他的感想。然而现在看清了对方的全身,贝尔摩德的震撼又加上了更多意味。大大的疤痕,布满了他露出在衣物外的全部皮肤。他的脸上交错纵横,足足四五道十来厘米的伤疤将他俊俏的脸彻底毁坏,其中最显眼的一条直接从眉峰斜着划过了鼻梁,一路拉扯到了腮侧,任何人看见这张脸,都要因为稍显惊悚的视觉效果而忍不住后退半步。但他的脸却是他伤的最轻的部分。他的脖颈和锁骨上的伤大大,深浅不一,狰狞如蛛的伤疤一路没入到衣服当中。袖口露出的臂和腕因为皮肤和肌肉的缺损彻底变形,尤其是背上,两处曾经深可见骨的贯穿伤让平滑的背完全变了个样子。部是能做许多精细操作的重要运动部位,这么严重的伤不可能毫无影响,从他移动轮椅的动作当中,不难看出他的艰难和笨拙。因为裤子的存在,贝尔摩德看不清他双腿的情况,不过只看裤管下无力垂落的腿脚,不难想象会是何等惨状。也对,要是腿没有问题,他又怎么会坐在轮椅上呢贝尔摩德如此问,只是想要确认面前的人还是“完整的”唐泽昭。她可还没忘记视频当中那直接击中太阳穴的一枪,哪怕他侥幸存活下来,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我是。你认得我”面对着这位陌生的闯入者,唐泽眯起眼睛,“或者,你认识我父亲”唐泽的长相融合了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的许多特点,不过因为非常具备特色的眼睛和蓬松的头发,任何认识唐泽一川的人,都会很快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你居然,真的还活着。”得到了本人的确认,贝尔摩德惊讶地喃喃道。这份惊讶,既是惊讶于唐泽昭近乎医学奇迹的幸存,也是惊讶于对方依然完整的认知与记忆,以及尚算清醒,似乎没有过分崩溃的精神状态。唐泽歪了歪头,用一种冰冷的审视眼神上下打量着她。那种仿佛一寸寸检查扫视的目光,再次让贝尔摩德感到了熟悉。“你对我的存活十分疑惑。看来,你是他们的一员。”唐泽很快得出了结论,本就十足戒备的脸色更加紧绷,嘴角彻底撇了下去。不愧是唐泽一川的儿子,即便没有在他身边长大,依然养成了与他差不多的敏锐和气势。这就是唐泽昭能在库梅尔里活到今天的原因吗“我确实和库梅尔来自一个地方。”贝尔摩德在他的逼视下点了点头。“库梅尔”唐泽昭皱起眉思索了片刻,“伱们,是这么称呼星川辉的吗”“星川辉”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贝尔摩德不禁愕然。这是库梅尔告诉唐泽昭的名字吗唐泽昭不知道库梅尔这个代号倒是不奇怪。毕竟,他们两个人其实也没有认识多久,获得了明智吾郎这一身份的库梅尔刚刚混出一个侦探的名头,就按照任务的要求飞速接近,没过多久,又在黑麦威士忌叛逃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骗开了唐泽的门,将对方杀死在了波本的咖啡馆阁楼里。库梅尔正是凭借着杀死了唐泽昭,成功取回唐泽夫妇泄露在外的重要研究资料,才得到了组织的承认,正式取得代号的。如果从那次凌虐之后,唐泽昭再也没有见过阳光,始终被关押在这间地下室里,他不知道库梅尔真实的状态也很正常,想必库梅尔也不可能对这位受害者一五一十明自己的情况。“看来这也不是他的名字。”唐泽似乎并不感到奇怪,只是重新调整起轮椅,朝着房间的另一侧挪动而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来这里,但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很抱歉,恐怕你都要失望了。我并不能帮到你什么。”“阿嚏——”坐在屏幕前的星川辉打了个寒战,重重打了个喷嚏。诸伏景光什么都没,默默拍了拍对方的肩,将自己的同情充分传达了过去。终究还是逃不过被唐泽拿去写进剧本里的命运啊,星川。遥想此刻恐怕同样鼻头发痒的降谷零,诸伏景光再次感到了深切的同情。唐泽这家伙,搞起需要的剧本人设演起戏,真是不管所有人死活,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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