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份额放出,挖矿谋生

A+A-

    查清不动声色,侧身让开身位:贡噶大哥怎么来了?



    查清兄弟,我的鼻子比雪原犬更灵,外头回来,闻到兄弟们屋里香得很,像在涮锅,肚子里馋虫就忍不住露头,跑出来凑凑热闹,顺带拿上两瓶好酒,进来一看,果然!要我,涮锅吃的是个热闹劲,关起门来算怎么回事?气!



    李贡噶拎起酒罐,他面色极黑,皮肤粗糙,腮帮泛红,嵌在浮肿眼皮里的两只黑眼珠乱转。



    查清半无奈半好笑:人生地不熟,住有半年,瀚台府里不认识什么人,我们三个兄弟也只能关起门来喝些酒。



    这不是有我么!



    哈哈哈,得对,来,李兄弟坐。范子玄抽出板凳,寇壮,再去拿副碗筷来。



    查清倒上酒,端起盘子下入牛羊肉,眼晴低扫。



    我看李兄弟上还藏个盒子,今天来,不单单来吃涮锅的吧?



    查清兄弟独到,是想寻三个兄弟商量些事。



    李大哥直爽人,但无妨,何必拐弯抹角。



    也好。李贡嘎接过碗筷,将袖中盒子拍到桌上,指向寇壮,你我认识有半年,旁人不谈,单这位壮兄弟,二十出头,便有奔马上境,狼烟不远,



    哪怕放到南直隶,我想也是个有出息的。



    你们三人,四季分明的江南不待,千里迢迢跑来瀚台,要么在中原犯了事,



    害怕官府追究,隐姓埋名;要么是来博富贵,瀚台亡命徒多,我见得多,不必害怕,兄弟透个底,到底哪一种?



    李大哥觉得我们像犯事的?查清反问。



    哈哈哈!既然是博富贵,那怎情愿打了三月鱼、挖了三月矿?



    查清目光灼灼:贡嘎兄弟有门路?



    不敢门路



    屋子角落,晦暗不明。



    水幕流淌遮掩,扭曲光影。



    梁渠听不懂四人了什么,咋咋呼呼,但见李贡嘎坐下来,送出一个盒,



    里头卷一件雪白的袍子,袍子上头有浅浅的鳞片纹路。



    瀚台府的酒楼里,常能见到穿此布料的衣裳人影倚窗,他猜测是某种价格不菲的瀚台特产,动物皮毛。



    白家三室,在南山矿脉外,各自放出了三万石的零散经幡铁、一千石的龙脊盐,外面抢破头,我有个兄弟在里头办事,能帮咱们用成本价,偷偷抢下三百石铁、二十石盐的份额。



    上下打通,这等硬货落到上,不愁卖,只是如何卖的问题,你们几个是南直隶人,一路到此,熟门熟路,反一卖,千两不止!不正是发财的大好会?



    咱们几个凑一凑,份额包下来,回头赚了钱,再给我兄弟分红,给他儿孙打长命锁,一来二回,赞上本钱,生意不就做了起来?要是答应,盒子里这半匹雪蟒绡权当哥哥送的。



    铜锅咕嘟咕嘟。



    室内热火朝天。



    一个多时辰后,杯盘狼藉,菜叶黏上锅边,寇壮添了第四次水,李贡嘎摇推开瓶口,满面笑容,打个酒隔,醉地推门离去。



    静谧。



    木炭进裂,飘出火星。



    呼。查清哈出一口酒气,咽两口唾沫缓缓口渴,先摸了摸盒子,确认里头没藏什么特殊段,单半匹布,梁大人呢?莫不是用了神通遁走?



    范子玄、寇壮皆望向角落。



    哗。



    水幕拉开,獭獭开率先从阴影中走出。



    



    查清膛目。



    这,这是什么样的神通段?



    一个多时辰,便在角落阴影里,无一人发现?



    獭獭开把桌面收拾干净,架锅再烧,蜃龙喷吐白雾,制作出白玉碗、白玉筷。



    梁渠撩起下摆,重坐到桌旁。



    那个李贡嘎了什么?



    查清压下对水幕的好奇,同范子玄和寇壮各自复述一部分。



    龙脊盐和经幡铁,全是白家的产业,龙脊盐是从冰镜雪山深处采掘出来的岩盐,最开始是给畜生吃的,不去毒,直接往牲口的饲料里加,后来偶然发现可以抵御冷瘴,牲口吃了龙脊盐不喘不累,和平原无异,这才贵起来,卖给人吃。



    经幡铁也是雪山中的好铁,质轻而坚硬,瀚台府九成以上的武师,用的皆是此铁打造兵器,我们三个最近也在冰境山内挖矿,白家各室年年有零散份额流出,非常难抢。



    梁渠纳闷:你们三个好歹也是奔马武师,怎么会想到去挖矿?



    查清来时便是奔马四窍,中境,七年一晃,早已是上境七窍。



    范子玄稍差,三窍到六窍。



    倒是寇壮,天生壮骨,后来居上,认识时还是三关,如今已经是七窍武师。



    一个中等马、两个上等马,给富商当护卫足矣,生活滋润无碍。



    挖矿?



    查清汗颜:来了瀚台,不能什么不干,那太可疑,总得寻个营生,本地人太排外,好活计轮不到我们,寻常活计里,挖矿算是多劳多得,按粗矿数目算,



    赚的其实不算少。



    你答应他了?



    属下认为可以试试,这应当是白家故意送出来的肉,有毒的可能不大,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两三百石,成本要三千往上,恐怕是掐着我们的极限来的。



    放心去买。梁渠从自己仅剩的两万余额里,再抽出三千两银票支持,亏了算我的,赚了是你们本事。



    查清大喜:多谢大人!



    叮叮。



    耳畔金币弹跳。



    存款:一万七。



    你怎么知道李贡嘎是白家探子?今日又突然找你们做生意?



    大人,李贡嘎是探子其实不大准确。我们选择此地落脚时,李贡嘎在旁边住有三年,正好选到白家眼线旁未免太巧。



    我觉得是我们住下后,白家图方便,事后把李贡嘎发展成了耳目,以至于贡嘎此人并不十分擅长打探消息,给人一种急躁的冒犯感,至于做生意-该是年关快到了。



    年关———



    我们来自南直隶,白家十分警惕,估计怀疑我们是先锋探子,如此自然想顺着我们,摸清楚上官也就是大人您的身份。



    一来,生活半年,算上赶路数月的学习,我们三人的雪域话算是有几分模样,寻常交流无碍,好多东西打探清楚,这便算一个节点,好似鱼漂浮动。



    二来,年关到底不同,一年之末,一年之始,亦是事之始,事之末,像春江水暖,大鱼正肥,两个节点凑上,白家自然想试一试,几百石也无足轻重。



    呵。食指扣动桌面,梁渠没有纠结,白家内部的势力矛盾。



    是



    查清三人娓娓道来。



    薄薄水膜包裹整个房间,以相反频率抵消音波振动,没有半分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