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四章 银发三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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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山，望月殿前。
端木熙和傅红药被邀请到此地时，起初都有些紧张和忐忑。
毕竟是圣院首座，连寻常圣境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端木熙多了一层心思，她其实已经猜到，这位首座极有可能就是师兄故事里的那位月当家。
她情绪很复杂，紧张和忐忑之中，还有一丝期待。
端木熙很好奇，这让师兄九百年后都忘不了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
等真正见识到了之后，端木熙才有些明白了过来。
这位月当家确实是风华绝代的女子，她不仅容颜绝美，身上气质也是这世间少有。
哪怕是端木熙已是人间少有的绝色，面对这位月当家，也感觉到气场被完全压制了。
但真正接触后，端木熙很快就忘记此事。
因为月冰云真的像一位姐姐，对二人照顾有加，神色格外和缓，甚至偶尔还能露出笑容。
与传言中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模样大不一样。
在首座亲自指点之下，短短几天时间，二人实力就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这一日，月冰云再次面见二人。
她指点完红药后，沉吟道：“狂神之体，其实只需发掘自身血脉潜力，自身实力就可以突飞猛进，唯一的变数就是这股力量不太容易控制，一旦过界就会遭受戾气反噬。”
唰！
到此处，月冰云掌心多出一枚菩提子，绽放出淡金色的圣辉。
“很难有功法可以压制狂神之体的血脉，所以只能依靠外物，这一粒神月菩提你好好留着，日后若真有戾气反噬之时，可救你性命，恢复神志。”
红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神月菩提，她轻声道：“我娘亲和我过神月菩提，她一直相帮我这一粒神月菩提，可始终无法寻到。”
月冰云道：“此物需要一些缘分，你好好留着。”
红药紧张道：“真给红药了吗？”
“不然呢？”
“谢谢首座！红药以后，一定会报答首座的。”
红药接过神月菩提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这神月菩提她真的太需要了。
月冰云看着丫头脸上的笑容，也不由露出一丝笑容，眼中露出宠溺之色。
端木熙敏锐的捕捉到了月冰云眼中神色，再看向首座时，心中莫名一痛。
她心思细腻，聪明伶俐，已然猜到了些缘由。
月冰云继续道：“红药，你为何要修炼天道杀拳？”
这几天相处下来，月冰云对二人都有所了解。
红药挠了挠头，道：“我想保护雪衣哥哥，可如果雪衣哥哥都对付不了的敌人，红药怕是也很难对付。但天道杀拳不一样，当红药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一定可以保护雪衣哥哥。”
她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话到最后，神色彻底坚定了下来。
只要心念足够强，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天道杀拳可以轰出远超自身实力的拳芒。
月冰云神色微怔，继而心疼了起来。
可看着对方眼中的坚定之色，月冰云眼中露出动容之色，与她的软弱比起来。
红药身上确实有一往无前，死生无畏的魄力。
月冰云，你连一个丫头都比不上呢。
月冰云面色未变，她轻声道：“天道杀拳本座没法指点你，如果你确定要走这条路，去龙渊阁找天刑长老，他的杀戮圣道，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杀意。”
红药眼前一亮，立刻道：“红药愿意。”
月冰云目光向烟缈看去，轻声道：“带她去吧。”
等烟缈带走红药后，望月殿前便只剩下月冰云和端木熙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端木熙莫名紧张下来。
“端木熙，你的九天玄女舞到哪一步了，可能舞动星辰，神霄意动，降下几种祥瑞？”
月冰云视线落在端木熙身上，开口询问了起来。
端木熙瞳孔猛的一缩，面色大变，紧张道：“首座笑了，熙，不知道什么是九天玄女舞。”
月冰云看着点端木熙的长发，平静道：“银发三千丈，星河落凡霜。繁星映其上，云丝绕梦长。”
端木熙面色彻底有了变化，月冰云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
可奇怪的是，在这位首座身上，她并没有看到任何敌意。
她渐渐平静下来，如实道：“熙已经很久没跳九天玄女舞了，早已到了瓶颈，如今只能撩动些许星辉坠落，远远不到舞动星辰，神霄意动的境界。”
月冰云继续道：“太阴圣典修炼到第几重了？”
“三重。”
“太阴圣典和九天玄女舞相辅相成，后者到了瓶颈，前者也难以寸进，我来助你吧。”
月冰云在端木熙诧异的目光中，伸猛的一招。
静心湖湖底，沉没了九百年的玄音琴趁势而起，在月冰云的感召下破水而出。
轰隆隆！
一道惊鸿带着呼啸的狂风落下，玄音琴出现在月冰云面前。
扑通扑通！
端木熙的心狂跳起来，她看着眼前月冰云，美眸中流动着期待和紧张之色。
在她心中灵秀坊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月冰云对她而言是如假包换的传奇人物，心中有十二分的钦佩和敬仰。
月冰云看着面前玄音琴，感慨道：“我已经九百年前没有弹琴了，若是弹得不好，别见笑。”
端木熙连忙道：“首座谦虚了，熙早就听过首座的故事，首座乃是灵秀坊的大当家，一首秋月白就能震撼整个千秋圣地。如今能再听到首座的琴音，是熙的荣幸。”
月冰云眼中闪过抹异色，喃喃道：“你听过我的故事？”
端木熙很紧张，可还是坚定道：“听过。”
她不知道师兄和首座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敏锐的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些间隙。
她想弥合二人，无论师兄还是首座，都让端木熙感到心疼。
她有赌的成分，可还是义无返顾，将当日天麟峰上的事告知了月冰云。
月冰云听完后，眼中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很快就湿润了整个眼眶。
原来他真的都记得！
九百年前的往事，他记得一清二楚，他并没有负我。
这一刻，月冰云心中无比动容，只觉得九百年来所有委屈和等待全都值了。
月冰云盯着端木熙，声音颤抖道：“真好，真好。”
她既是在司雪衣真好，也再有端木熙在司雪衣身边，也是极好的事情。
不等端木熙开口，月冰云坐在琴台上，十指放在琴弦之上。
“我要弹霓裳羽衣曲，你随意起舞。只有心心相爱之人，才能完美奏出霓裳羽衣曲的异象，才能让你神霄意动，舞动星辰。”
月冰云罢，十指动了起来。
轰！
当琴音响起的刹那，端木熙身体猛的一颤，只觉得身体进入了某种空灵透彻的境界。
这是何等美妙的琴音！
在这世间她听过太多琴音，被人比喻成天籁之音，可比喻终究只是比喻。
今日听到月冰云弹琴，才算是知道什么是天籁。
很快就有异象诞生，云海与霞光凝聚成丝，落在端木熙身上织造成一件霞光璀璨，夺目耀眼的羽衣。
端木熙翩翩起舞，丝线交织成羽翼，在她身后随风而起。
她随着音律而舞，沉浸其中忘记一切。
此生从未跳的如此灵动，仿佛随时都能迎风而飞，摇动云霄，映照群星。
不知道过了多久，琴音在戛然而止。
月冰云上前，她中拿着曲谱，来到了端木熙面前。
“首座，那你呢？”
端木熙接过琴谱，望着对方问道。
月冰云怔怔道：“我早已习惯，你去龙渊阁，随着红药一起修炼吧。”
端木熙不忍心，她不想走。
月冰云强行将她送走，等烟缈圣君回来后，轻声道：“准备一下，我要亲自给她俩开启时空秘境。”
烟缈圣君惊道：“用大圣之源嘛？这会损耗你的本源生吧，首座慎重一点吧。”
月冰云点了点头，喃喃道：“我意已决，司雪衣有的，她俩也一定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