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宸王他……有皇后吗
云晏没想到的是,这一整天下来也没能再见到外祖母出现。
傍晚时分,就有她身边的侍女送来了给恒儿的药方子,同时送来的,还有给她这个孙女儿新开的调养方子药,兼书信一封。
书信里仔细嘱咐完恒儿的事后,就叮嘱她要好生调养,上回在夜月国那边她流失了不少血,按这个方子熬汤药喝,身子状况会好起来。
然后在结尾附言,她与老魇君在一起了,二人结伴余生就此归隐于江湖,盼能得到祝福与理解。
云晏这么些天都有外祖母陪伴着,乍一听闻她已离开,心里确实有着那么些难受与失落,但一想到外祖母现今有了心爱之人的陪伴,余生将不会孤单,她心里也就逐渐跟着腾起了欢喜。
正收起书信的时候,就又有丫头子匆匆进来禀报,景王的云侧妃醒了,精神似乎很不对劲,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胡言乱语。
云晏手微顿得一下,就起了身,前几天有请外祖母过去给她解了那秘药之毒,也开了药治她后肩头上的刀伤。
她这边后来就一心记挂着恒儿的疗治,倒是将她给忘了。
云晏带着丫头子往隔壁楼堡去的时候,远远就能听到那边有着丫头子各种劝闹腾腾的声响,间或又有着云雪的嘶吼。
她进入那楼堡的内室,就听到她声色俱厉的道:“都给本宫滚开!”
云晏脚步间就有了些微迟滞,她……当真就是胡话么?
得这般理直气壮,只怕是坐于高位之上,多年权利在握,倍受人尊崇奉承才会有这个样子……。
云晏心头微动,她莫不是也从前一世重活到这里来了。
她缓步转入内室,却见云雪正披头散发如困兽一样拿起床上的靠枕在砸着丫头子们。
而丫头子们见她进来,纷纷就避开云雪的追,上前来给她恭敬行礼请安,“娘娘万福。”
云晏微颔首免了她们礼,就道:“你们且都退下吧,本宫与云侧妃一会子话。”
丫头子们就有得几分犹豫,其中一个有些嗫嚅的禀报道:“云侧妃醒来后有些……犯糊涂,奴婢们担心她会错手伤及娘娘。”
方才云雪愤怒人的样子,云晏也看到了,但云雪才解了毒醒来没多久,肩头上的伤也没好全,她却是不担心现今虚弱的她能伤及她。
而她要与她的话,留这些丫头子在这里听着也不合适,是以她就道:“你们在院子里候着即可,有事会传你们进来。”
既然娘娘这么了,丫头子们自然就得听,纷纷躬身应是退得出去。
屋子里全然静下来后,云雪看着云晏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似的,身形都有些瑟瑟发抖。
“你,你怎么还活着!”她昏迷这一阵,身影已瘦削得没了人形,一身白中衣就像挂在身上一般,空荡荡的,此刻她唇色青白,头发乱糟糟的散落在脸颊两侧,显得整个人精神都是散乱的。
“对啊,怎么还可能活着。”云晏带着些许讥嘲冷笑,“早已被你们一把火烧成了灰,怎么还会活着,早就死透了。”
云雪闻言就后退得好多步,望着眼前这个纯美得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女人,不过一袭青衣素衫衣裙,那高贵得不着尘埃似的气质几乎就让人莫敢直视。
她过得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一般,有些惶恐的喃喃自语,“你,你死后就化作了这个仙身?”
她还真是完全处于糊涂里,云晏微皱眉量她片刻,就道:“你又是怎么死的?”
云雪闻听到这话,顿时就哆嗦起来,似乎这才确认下来自己已死了一样,原本没见到云晏这个女人之前,她还以为自己不过是昏迷过去,继而又被谁关至了这里。
方才她乍一醒来还十分生气,她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竟被关在这里,想着若是让她得知是谁关的,待她回宫就派人灭他九族。
后来她却又想起,景帝已死了,宫里早已被那宸王占下,现今已是他的天下了,就更是气不一处来,这才见到那些丫头子就骂以发泄心中的郁气。
她是怎么死的?景帝死了之后,大凉朝就被攻陷,她堂堂一介皇后为了活命,匆匆换上丫头子的服饰,收拾了一些细软就偷偷潜走。
中途碰到大量官兵在搜查她的行踪,新帝有令对她杀无赦!
她吓得跟随着城中的流民到处避走,躲躲藏藏大半个月,在某天饿得发慌之时,与流民抢一只烤红薯,活活被昏了去。
再然后糊里糊涂醒来,就已是在这里了。
云晏见她不话,对于她是如何死的也不大感兴趣,因为她现今在她眼里已形同废人,完全已威胁不到她。
她倒是对前世的李煜宸在后来到底都做了什么事很是好奇。
“宸王登基了么?是他将李煜景杀了?”云晏轻声问,“宸王他……有皇后吗?”
宸王府曾经被血洗一空,侧妃四妹妹云璃与阮婉然早已被乱军所诛,也不知道他登基之后,会立哪位姑娘当皇后。
云雪哪里知道那个残暴的男人是否有皇后,景帝死了后,她一直就在逃亡,根本就都顾暇不来这些事。
不过一路逃走,倒是没听闻有封后的消息。
她有些迟疑的道:“应该没有封立皇后。”
是么……?云晏心头微颤,想起他曾经与她过的那些情话,若有往生,一定也是喜欢她之类的话,她忍不住就在想,他这番回头夺位,莫非也是为着给她出气?
云雪见眼前这个仙女一般的美人略侧首,脸颊微微透着粉色的出神不知得在想些什么,就有些不安的道:“你……既然已化作了仙身,从前的凡尘之事,是否都已……放下,还望你能原谅我从前作下的恶行。”
她想着,仙界之人应该就不至于记凡尘的仇恨了。
她这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仙还是鬼,就怕她会寻私仇压。
“怎么可能原谅。”云晏微微冷笑,“永远也不可能原谅。”
“只不过,对于你与景王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人,我已是恶心得不屑于去对付而已。”
云晏话音方落,就闻听到门口那里“咣当”的一声响,却是那景王似乎碰倒了什么东西,继而摇晃着身子扶紧门把手艰难的挪着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