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张机入武遂,千长名蒙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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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韩边境,武遂重镇

    一道黑色的身影拿着一根棍状物在林间中掠过,脚底散发出阵阵电光,传出滋滋的声响。

    这道黑色的身影并没有遮掩身形和踪迹的意思,堂而皇之地穿过一条径突破了秦韩边境。

    而这样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边境巡视的秦韩两军的注意。

    只不过,韩军不敢管,怕和秦军有关,引起和秦军的矛盾。

    而秦军斥候以为是韩人闹事,想管,但管不了。

    王齮驻扎在武遂的部队是平阳重甲军,麾下大军以重甲步兵为主,身着重甲奔跑缓慢,且骑兵的数量不多。

    而且这道身影的速度,竟然比斥候营的轻骑还要迅捷,又是走的林间径,战马不便穿行,因此这些秦军斥候追着追着就发现自己就连对方影子也看不见了。

    当然,这道身影的主人,自然便是张。

    至少在一流高之中,轻功一道上能追得上张的人绝对是屈指可数,就算是宗师,如果不擅长身法也未必能追得上张。

    嬴政扎营休整的地方距离王齮的军营不过十五里的距离,以张电光神行步的速度并不算多远的距离,但姬无夜距离嬴政扎营休整的地方也不过二十里。

    “凡军行在道,十里齐整休息,三十里会乾粮,六十里食宿。”

    对于寻常步兵来,一天六十里已经能算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了,所以二十里的距离似乎也算是很长了。但白亦非麾下的白甲军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还是轻骑,自然可以进行急行军。

    姬无夜麾下的大将军府亲卫就更不必了,他们的训练就是一场场严酷的体力训练,人人披着三重甲,执长戈,腰悬利剑,拿着一面大橹,背着一张韩国八石臂张弩、三十根弩矢和三天的干粮的情况下,还能在一天内能连续急行军七十里后立刻投入战场激战,几乎就是弱化了两分的魏武卒。

    所以,三十里的距离对于姬无夜和白亦非麾下的步卒来,算不得什么。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哪怕见王齮这件事的风险再大,也必须让张前去,因为只有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见到王齮。

    ()(e)  而且,有些话,也只有张方便。

    张在林间径奔驰着,过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座规模庞大的营寨,心中一喜。

    忽然,营寨两侧寨门打开,数百秦军骑兵从两侧寨门冲出,烟尘滚滚,身穿黑色军服的秦军骑兵在张面前交叉汇聚,形成了一道圆圈,将他围在正中间,中长枪齐齐指向张。

    但还没等张开口,那一柄柄长枪便竖了起来,指向天空。

    作为镇守秦韩边境的秦军部队,他们还是能认得出了张中的节杖是秦国旌节,但这数百名秦军骑兵包围却没有散去。

    骑军中,一名持长枪、脸戴面甲的秦军军官策马缓缓走向了张。

    “来者何人,胆敢私闯秦军领地?”

    “持大秦旌节,自然是秦使!”

    张握着中的旌节,重重砸在松软的泥土上,裹挟着内力重重砸下,生生地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坑,令围着张的一众秦军骑兵胯下战马焦躁不安。

    战马在上战场前都要经过模拟战场的训练,才能保证在战场上不会停滞不前,更不会因为恐惧和紧张将身上的秦军将士甩下马背,可饶是如此它们在感受到张的气势后依旧开始变得不安,试图后退。

    而他们背上的秦军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勉强拉着缰绳让自己的战马少退几步,但骑兵自己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一流高的气息,对付这种高,唯有以军阵围杀,但他们这些骑兵停在这里,便是放弃了骑兵最大的动性和冲击力优势,如果张发难,恐怕会有不少人死在这里。

    “秦使乃是郎中李斯,我曾远远地看见过他的容貌,你不是李斯!”秦军军官眼中虽然眼中也闪过一抹忌惮,却没有退缩,反而怒斥道,“亵渎秦使!擒下此人,带回去严加审问!”

    “是,千长!”

    一旁秦军骑兵话音未落,这名秦军千长便挥动中长枪,枪身在空气中发出沉闷的破空声,可见这一枪威力之大。

    显然,他并非那种死板之人,为了尽量少的牺牲麾下袍泽的性命,也愿意放弃一些原则。

    张面色微动,眼前这名秦军千长气血很充沛,显然是个练家子,而且武艺不俗,但太年轻了,武艺招式中虽然刚猛无比,但还是有着一些多余的动作。

    ()(e)  而且,眼前这人显然是那种喜欢堂堂正正交战的人,虽然为了麾下袍泽而抛弃了一部分原则选择偷袭,但还是不够。

    当年,秦惠文王时期,严君嬴疾曾为秦军将士编纂了一本编撰,里面传授的并非纯粹的剑法、刀法、戈法,而是附带了不少实用的招数。

    比如在兵刃相格时,用腿攻击敌人双腿使其下盘不稳摔倒,亦或是用脚铲沙迷敌双目,各种实用的阴诡招数层出不穷。

    所以,刚刚蒙恬最好的选择便是先用地上的沙土迷了他的双眼再攻击。

    当然,这种招数在面对寻常的二流高是足够的,对于张这个层次的高自然是没有太大影响。

    所以,张很轻易地就一把擒住了秦军千长猛然落下的长枪,横练硬功带来的臂力加持让他轻松接下了这一枪。

    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并没有还击,而是和为首的秦军千长对峙着,谁也没有松。

    “秦使早已更换,尔等不知?”

    张有些明知故问,毕竟秦使的更换是嬴政在新郑城内决定的,诏书都是由李斯起草,嬴政临时盖印,怎么可能会让这些秦军将士知道。

    “这是加盖了秦王金印的诏书,你若不信便仔细查验一番!但我有紧急军情,速带我去见左庶长王齮将军,耽误军情,我拿你是问!”

    张原以为寻常秦军见到盖了秦王金印的诏书应该先带着张入营,找王齮校对诏书真伪。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和眼界,根本不可能看出这金印的真伪,但这名秦军千长却是仔细地审阅着。

    而且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认真和审视之色,全然不似作伪,似乎是真的见过秦王金印一般。

    “这印章的确是真的。”秦军千长审阅了许久,的确没有看出破绽,于是抱拳道,“使者见谅,蒙恬受王齮将军委以警戒之责,故而不得不严苛些。”

    而张则有些面色古怪。

    这人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