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嬴政烧密信
“通敌卖国?”
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都随着张的话语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虽朝堂上还有不少朝臣对于嬴政并非彻底臣服,但有一个底线是不变的。
那便是秦国的利益不容损害。
这些有底气暂时不向嬴政臣服的权贵都是秦国本土贵族,他们的利益自然而然也和秦国深深绑定。
而若是秦国的利益受损,那么他们的利益同样也会受损。
最为盛怒的,自然还是嬴政。
在这个家天下的封建时代,对于一位君主来,国便是家,自然是容忍不了叛国之人。
“何人通敌卖国?”
嬴政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整个大殿上似乎连温度都骤降了几分,让原本就已经十分严肃的朝堂变得更加凝重无比。
张淡淡一笑,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扫视四周,尤其是站出来弹劾他的人,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虚空一般看到所谓通敌卖国的奸佞人。
而被其目光扫过之人,或是露出心虚或者畏惧之色,低下头颅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些人倒也并非全是通敌卖国之人,只是平日里难免与山东列国之人有所来往,互赠礼物,若是张以此为由,诬陷他们这些政敌,以嬴政对张的宠信,加上罗的段,没准真的会被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
无论是哪一国,通敌卖国之人都免不了车裂的酷刑,族诛也是不可避免的,无非是诛几族的问题。
当然,许多人依旧高昂着脑袋,丝毫不避讳与张的对视。
张俯身向嬴政行礼道:“经罗详查,本月初三,子时一刻,楚国密使与御史张安于家中会晤,收受贿赂百金,许诺阻止王上亲征。”
“臣怒其叛国助贼,君前失仪,请王上降罪。”
张的话音落下,被两名羽林卫死死摁在地上的张安身躯一颤,面如死灰。
如此隐秘之事,当时屋内只有他和楚国密使,并无第三人,怎会被张知晓的?
“可有证据?”
嬴政沉声喝道。
“回禀王上,楚国密使潜伏在咸阳城已久,以商贾身份为掩饰,行密探之事。罗早在一年之前便暗中监控了这些人,这些人每隔一月才联系一次,彼此间交流情报,这些情况都已经被记录在案。”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面色的平静,低呼道:“让人呈上来。”
殿外,早有两名内侍合抱着一只木箱快步走入殿中,将木箱放在嬴政的面前。
木箱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见这只木箱究竟有多么沉重。
“竹简?”
嬴政打开木箱,看了一眼里面的一卷卷竹简,愣了一下。
()(e) 如今秦国几乎已经普及的纸张,忽然见到那么多竹简反倒有些不习惯。
“王上,一年前,臣还在学习墨经,尚未未研制出纸张。”
嬴政了然,旋即翻阅起张的这一箱子情报。
木箱内,竹简居多,但后半年的内容多是纸张,还是以防水防火的牛皮纸包裹的青檀纸。
而最上面的这份,便是关于御史张安的。
嬴政拿起那张青檀纸,仔细浏览一番,果然如同张所言,这份情报之中的确是记载着楚国密使与御史张安之间的交易。
这是一封类似于账本一般的自述,通篇以楚国密使的口吻叙述,记录着负责与张安接触的楚国密使如何了解、接近、贿赂御史张安的经过,以及二人密谈的时间、地点、次数。
其实那名楚国密使在那日刚贿赂完张安以后,便被罗暗中逮捕,并且通过刑讯逼供,查出来楚国密使们的集结地点,将这群楚国密使一锅端了。
之所以没有大动干戈抓捕那些记载着与楚国密使暗中接触的朝臣,只是在搜集这些人收受贿赂以后的切实叛国举动。
“将此人拉下去,车裂,族诛!”
嬴政脸色阴寒至极,直接将中的这份情报丢在地上,冷漠无比的吩咐道。
那两名押着张安的羽林卫领命,拖着瑟瑟发抖的张安便要离开大殿。
“王上饶命啊!”
张安脸色惨白,想挣扎着行礼求饶,却被身后的两名羽林卫死死摁着,一路拖行走向殿外,而他的呼喊声也没有换来嬴政的半分怜悯。
嬴政又将目光投向剩余的朝臣,淡淡道:“还有何人勾结他国?”
嬴政的声音很轻,可落在众人耳中却像是炸雷一般响亮无比。
一瞬间,诸多官吏噤若寒蝉,皆是低着头颅不敢看向嬴政。
因为他们心中清楚,现在的嬴政,已经处于暴怒边缘,一个不慎,便有被牵连当成叛国之人处决。
而且,嬴政显然也不是这问他们。
“名单在此,请王上御览。”
“御史齐悌、左冶铁官许期”
一个个名字从嬴政的口中吐出,嬴政的目光也随着这一个个被念到的朝臣的身影而转动,目光带着森寒的杀意。
被念到名字的朝臣顿觉浑身发凉,一股恐怖气息席卷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嬴政中的那份名单上,虽然他们看不清名单上写着谁的名字,但从那份名单的厚度来看,涉及的朝臣数量并不少。
而且木箱中还有不少人与楚国密使往来的密信,若是被嬴政看见
但嬴政只是在张安之后又念了四个名字,便没有再继续念下去了。
()(e) “这四人,拉出去车裂,族诛。”
嬴政冷哼一声,将这份名单放入了木箱之中。
显然,这份名单上的名字绝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但嬴政却并不打算继续念下去了。而是让一名羽林卫将这只木箱放在殿门外,又让老宦者令取来一支火把。
“先生,从楚国密使那里缴获的通敌情报都在这里了是么?”
嬴政持火把,看向那只木箱子。
张点了点头:“从楚国密使那里截获的通敌情报都在此处,并无遗漏。”
“好。”
嬴政转过身走向殿门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将火把扔进了木箱。
烈火随着高温对竹简和纸张的灼烧而被点燃,火光映照着嬴政冰冷而坚毅的侧脸,那张刀刻斧凿般的坚毅面容上没有丝毫犹豫。
“昔日与山东列国有所勾结者,除此五人外,寡人不再追究,但若是再有人被查到通敌卖国,那便莫怪国法无情,莫怪寡人无情!”
“三日后,寡人将率羽林军御驾亲征,还有何人反对?”
嬴政扫视着下方的朝臣,神色凛然,目光如刀锋一样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臣附议,愿追随王上御驾亲征。”
“臣等附议,愿追随王上御驾亲征。”
群臣纷纷应允,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表态总归没错。
毕竟嬴政今天刚刚将五人判了车裂和族诛,可谓是威势正盛,谁也不敢拂逆。
再加上嬴政的这番心胸和气度,也折服了不少人。
一时之间也有不少人感慨,难怪吕不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心甘情愿将权力拱相让。
“散朝吧。”
嬴政见不再有人反对他亲征,也就不再与群臣多言,摆了摆,径直离开了大殿。
张很有眼色地跟了上去,一直跟随着嬴政进入后宫的之中,确定不可能有外臣在以后,这才转身看向张。
“从楚国密使那里截获的情报的确只有这一份。”张似笑非笑地道,“只是臣担心情报损毁,故而事先令人抄录了一份。”
嬴政忍俊不禁,笑着拍了拍张的肩膀:“哈哈哈哈,先生,你可真是太坏了。”
“上有所好,下必趋焉,臣只是猜测王上的想法行事罢了。”
张嘴角微微翘起,将这个黑锅从自己的脑袋上摘下还给了嬴政。
君臣对视着,俱是没忍住,同时放声大笑了起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