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韩非:军人不去打仗,劫掠女眷索贿赂,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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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军帅帐中,张和韩非相对而坐,各自的桌案上都摆着许多美食,不同的是张的身边坐着红莲,而韩非却是孤身一人,但韩非的桌案上却摆放着一壶美酒。

    张、红莲与韩非相对而坐,看着韩非那苦涩的面容以及不断给自己灌酒的韩非,红莲也是满心忧愁。

    这段时间,韩非并不在秦军大营。

    张给了韩非一支千人的黑铁甲军护卫左右,陪同韩非在被秦军攻下的韩国城邑中巡视。

    倒并非是替秦军收揽人心,此番韩非随军出任了军正一职。

    军正者,掌军中刑罚。

    韩非作为法家的集大成者,对于军中的法度自然也是了解的,在恶补了秦军的军法后,担任军正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这个职位,韩非也是欣然领命。

    这个职位,让他不必与昔日好友兵戎相见,也能保护韩国的百姓。

    担任军正后,韩非也依法处置了许多违背张军令,劫掠百姓的秦军士卒。

    不同于刚回到韩国与夜幕对上的那个毛头子,韩非不再是那个只讲法度不讲人情的铁血司寇,而是逐渐明白应该以教化和纠正为核心,辅以惩罚,让人明白遵纪守法的必要以及法度的不可违背。

    这段时间以来,韩非这个军正倒也受到了不少秦军士卒的感激,也同样收获了一批韩人的爱戴。

    但韩非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在巡查驻扎在各座城池的秦军士卒时,发现了一个令他无比愤怒的事情。

    韩非每到一城,都会收到来自地方贵族、三老豪杰以及百姓们的检举,检举的对象不是秦军,而是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帮众。

    这些帮众平日里仗着卫庄的势,向地方贵族、三老豪杰索要贿赂,在韩军集体撤往新郑之时,直接动劫掠。

    对于百姓,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帮众则是更加没有底线,强抢民女都是常有的事情,还曾有不少帮众因为馋嘴,杀了百姓家的耕牛!

    在工业化之前,农业都离不开畜力,尤其是牛类。

    故而,自古以来,肆意杀牛便被官方所严厉禁止,自西周以来,将其明确以文字形式规定。

    ()(e)  之中便有诸侯无故不杀牛的法,处于大争之世的诸侯们也纷纷下令禁止宰杀牛类,甚至有些诸侯国连因为瘸腿从军中退伍的残疾战马也不允许随意宰杀,而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帮众却敢直接宰杀百姓家的耕牛解馋?

    秦军刚驻扎城内,军士们再恼怒于这些帮众的所作所为,但他们的执法权行使对象只包括驻扎城池后的违法犯罪之徒,不包括驻扎之前。

    追究昔日曾违法犯罪之徒的执法权,只有地方的行政长官们有,而咸阳也因为正值战时,担心此时派来地方行政长官会与军队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和冲突,故而迟迟没有派来人选,以至于这些罪徒依旧逍遥法外。

    宰杀耕牛,是无论法、术、势哪一派的任何一名法家弟子都无法容忍的,这几乎相当于骑在他们的脖子上拉矢,而且这个骑在韩非脖子上拉矢的,还是当年他和卫庄一起扶持起来的两个帮派。

    以法度为理念的韩非,少有地主动触犯了秦法,下令将这些罪徒逮捕,并按照检举一一核实罪名,依秦律处刑。

    事后,韩非上书咸阳,向嬴政请罪。

    嬴政乾纲独断了一回,压下了御史们对韩非的弹劾,派出金令箭特使昼夜奔走,将颍川郡守的印绶和封韩非为颍川假守的诏书送来。

    颍川郡是大秦在出兵前构思的灭韩为郡的郡名,而嬴政将颍川郡守的印绶送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最后,嬴政以韩非未待印绶及诏书至便先行行使颍川假守之权,罚俸半年作为处罚。

    将韩国的土地改为颍川郡,还让他这个韩国公子颍川假守一职,也不知道该嬴政心大,还是嬴政愚蠢,但这份魄力和信任,让韩非深受感动。

    处置了那些罪徒,着安排了秦军攻下的各座城邑的民生恢复工作后,韩非来到了他原本不是那么愿意来到的新郑城下。

    韩非也想知道卫庄的选择,他对于卫庄的感官十分复杂,心底话,对于他这个还对韩国抱有一丝希望的人来,并没有对卫庄叛乱的事情感到多么愤怒,所以他也想知道卫庄究竟会如何处置涉事的贵族和帮众。

    而卫庄的选择是,将涉事贵族以叛国罪族诛,只是申斥了七绝堂和九义会帮众,要求他们发现有人试图外逃后立即上报,不得要挟索贿,更不得劫掠女眷。

    ()(e)  对于涉世帮众,卫庄没有做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从张那里探听到了新郑城内发生的事情以后,韩非便愈发沉默了。

    张询问道:“韩非兄,若是依照你心中的法,该如何处置他们?”

    “我心中的法?呵!”韩非自嘲地笑了笑,捏起酒樽狠狠地灌下了一口酒水,神情忽然变得冷峻起来,眼神凌厉,重重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投敌叛国,该杀!

    女干银掳掠,同样该杀!

    只不过是族诛和诛杀个人的区别罢了。

    对于前者,韩非无感。

    韩国的贵族们,向来如此,他早已习惯,但令韩非感到苦涩的是,后者是他和卫庄扶持起来的帮派。

    他们穿上了韩军的军装,成为了韩军士卒,却做着违法乱纪之事。

    而卫庄的处置,则是愈发让他觉得苦涩。

    前些时日忙于处理这些帮众违法犯纪之事,海量的工作使得韩非没有那个精力去感到苦涩,如今事情大多处理完毕,闲了下来,他愈发感觉到当年的自己有多愚蠢。

    这还是他们当初建立流沙之初,构想的那个外御强敌、内安国邦的组织么?

    到底,如今的流沙和夜幕有什么区别?

    对于韩国百姓来,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可能还要点脸的压迫者罢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韩非终归是选择了走到卫庄和张良的对立面,彻底站在了秦国这一头,也向张吐露了有关苍龙七宿与郑庄公的秘密,那个使得韩国能坚守至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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