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这个事实以后，张不禁冷汗连连，迷药的效果瞬间消散而去。

    于张而言，刚刚的问题不亚于有歹人拿着淬毒的短剑向他的心脏刺出致命一击。

    而近乎恢复了理智的张，也注意到了许多方才处于近乎无意识状态下无法察觉到的许多破绽。

    比如“月神”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和眼纱，尽管绯烟的意志力十分顽强，面对只遵从身体本能的狂野口味张，也依旧保留着几分顽强意志，没有让易形法的幻术失去作用，依旧以月神的容貌和服饰展露在张的眼前，但终归是有所纰漏。

    比如掉落在地上的眼纱，早已化为点点幽蓝色的光芒消散，那被撕裂后掉落在地上的外裙，也悄然间变回了橙黄色的鱼尾长裙。

    先前是张意识模糊，再加之夜色昏暗，橙黄色的鱼尾长裙掉落在地也会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这个细节。

    而且，哪怕是“月神”此刻的容貌，也会时不时出现些许如同卡顿般的视觉感官。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眼前的“月神”在身材上，与真正的月神截然不同！

    真正的月神，虽然同样身材傲人，但却没有要略微比绯烟的规模要上些许，以及其他几处细节也有细微的差异。

    终归是建立在对一个人的认知上的，易形的结果是根据模仿者脑中对于被模仿者的认知而进行模仿的。

    当初的月神在新婚夜前钻了空子，彼时的张和绯烟并未突破那一层关系，自然不清楚绯烟衣裙下的窈窕身段，而绯烟也是想着钻这个空子，在张不清楚这一功法，以及并不清楚月神衣裙下的傲人身材的前提下，骗过张。

    若非张已经经历过了真正的月神的毒打，又与月神真的有那种荒唐的姐夫和姨子的关系，那么张还真未必能识破绯烟的伪装。

    刹那间，张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没有回答“月神”的问题，而是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旋即茫然地看向自己身下的佳人。

    当张的目光落在这红粉佳人白皙如玉中却又透着几分红润光泽的娇躯上时，惊愕，茫然，疑惑，不解，愤怒，哀怨，懊悔，张仿佛变脸般，种种神情在张的脸上交替变换着。

    ()(e)　　旋即，两滴清泪从张的眼中顺着两颊缓缓滑落，炽热的泪水滴落在“月神”的红粉娇躯上，将本就因为张戛然而止的动作而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的“月神”拉回了现实。

    张脸上那不断变换着的神情以及那两滴清泪，她又如何能不明白张清醒了的事实，俏脸不禁变得苍白了起来，垂下了骄傲的螓首，根本不敢与张对视。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看着心虚的绯烟，张的嘴角还是没忍住勾起一抹弧度。

    不愧是作为彼此一生宿敌的师姐妹，就连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一块去！

    这回好了，都不带思考的，剧本都是现成了，直接用当初对月神过的话套用在绯烟身上就行！

    而且，这也给了张拿捏此刻的绯烟的会。

    她还以为绯烟真的如此保守，想不到只是碍于礼法和身份而矜持，想到了这里，张彻底放弃了和绯烟摊牌的心思。

    一来，自己的妻子幻化成自己的宿敌师妹的模样，以姨子的身份来勾引自己的丈夫，这什么东瀛剧情啊？

    张也想趁体验一下这种掺杂着背德感的合法偷情，顺便开发一下绯烟的某些驾驶方法。

    二来，张倒是想为月神进入张府而做些准备。

    月神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外面的，张也不忍心让月神真的一辈子无名无分地和自己保持那种关系。

    “你为何要如此施为，难道为了离间我和你师姐，你甚至不惜轻贱你自己的身子？”

    张嘴唇哆嗦着，声音沙哑，除了之前的那些情绪以外，还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情绪在里头。

    绯烟微微一怔，并没有开口，只是轻咬着水润的唇瓣不言不语。

    张忽然半途苏醒，这完全不在她和大司命的计划范围内，生平第二次如此惊慌失措的她在看见了张的如此表现后，也冷静了下来。

    只不过，除了冷静，心中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

    她自然从张的脸上注意到了那几种神情在交替变幻，也听出了张的懊悔以及对自己深沉的爱意。

    ()(e)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如今在张面前的是月神，阴阳家的右护法！

    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和她这个东君的高层！

    月神的天赋高么？

    哪怕她不喜月神，也得承认月神的天赋在百家之中绝对也是名列前茅的。

    如此天赋卓绝、地位奇高的女子，显然是配得上张的。

    月神美么？

    绯烟承认，月神绝对配得上“绝代佳人”这四个字，江湖上有不少人将月神称之为“月宫仙子”和将其比作月之女神“太阴星君”，那种神秘中掺杂着圣洁的女子，在张的面前露出妩媚妖娆之态，有几个男子能经受得住？

    就连同为女子又不喜月神的绯烟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她这个女人，也会为之动摇，何况是男人？

    而张好色么？

    张若不好色，又怎会娶了如此多足以称得上“绝代佳人”的佳丽呢？

    但张依旧会感到后悔。

    若是寻常男子，有张这等权势和地位，大不了将错就错，反正错不在他，就是最后要收入内宅，他也不需要承担多少来自其他妻妾的不满。

    “唉。”

    “月神”仿佛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张的表现，的确已经令人挑不出任何问题，而问题都出在她和大司命的离谱计划上。

    看着仍旧沉浸在懊悔之中的张任眼泪流淌，那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模样，令她格外心疼，轻轻揽住了张，希望给予他几分宽慰。

    而就在“月神”抱住张的那一刻，张卧房的大门被一股强劲的金黄色内力强势冲开。

    那是魂兮龙游的龙游之气！

    而站立在门口的身影，一袭暗蓝色内裙，外裹一件橘黄色外裙，青丝仿佛随着肉眼可见的怒火而飘动。

    霎时间，不仅是化身戏精的张呆愣住了，就连易形成月神的绯烟也彻底呆住了。

    因为，那站在门口的，赫然便是“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