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王翦、王贲父子的争斗,腹黑的蒙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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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魏本就是伐赵前就制定好的大方略,先难后易,如何轻易改之?”

    王贲面容威严,这数年的征战让这位年轻的将军也褪去了昔日的稚嫩,愈发得像其父王翦那般。

    “竖子!”

    面对这个倾向于伐魏的儿子,王翦也没有分毫客气,直接当堂一声“竖子”。

    王贲脸色一沉,但看到骂他竖子的那人是王翦后,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

    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

    何况这里又不是朝议,秦国的朝堂上别骂人了,当年穰侯魏冉还追着应侯范雎打呢,这都不算什么,嬴政自然也没计较,不过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父子。

    王翦是他看重的未来秦国军方巨头,而王贲作为王翦的儿子,只能虎父无犬子。

    也许是跟着张久了,王贲的用兵之道不仅继承了其父的稳重,却也不乏几分奇谋妙计,若是多加培养,也许将来的成就不亚于其父。

    只是,王贲的先天优势来源于王翦,但他未来的上限,也会因为王翦而被压下。

    作为军方之首的将军,是绝不能父死子继的。

    赵衰、赵盾父子连续两代掌握了晋国的兵权,赵盾之子赵朔也是一员将才,这才导致了赵氏做大和屠岸贾在晋景公的默许下诛杀赵氏全族的事情,也才间接导致了未来的三家分晋。

    所以很可惜,无论未来王贲的功劳如何高,都不可能成为秦国的上将军,更不可能成为秦国的国尉。

    对于嬴政内心的感慨,其他人自然不得而知,倒是姚贾这个人精见这父子二人似乎有些不睦,于是笑着将二人一左一右隔开,抚摸着长髯道:“王贲将军是以兵法论伐魏,而臣则是要以朝局论伐魏。”

    姚贾向着嬴政行了一礼,道:“蒙王上厚恩,资臣重金珍宝出使魏国,又有罗杀悍不畏死,故而臣幸不辱命,探得魏国密。”

    紧接着,姚贾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已经被破解的黑龙卷轴,在得到嬴政的首肯后,念了出来。

    “魏国乐灵太后已于两个月前薨逝,魏王增遵乐灵太后遗旨,秘不发丧,尸体保存于水晶棺中,并以信陵君为主帅,化整为零聚于秦魏边境意欲驰援赵国。”

    ()(e)  姚贾的情报刚传入众人耳中,一众参与了伐赵战役的将军们都不由感觉背后一凉。

    然而在见到王齮、王翦和张这三路大军的主将都保持着镇定,显然是早已知情。

    “不过,信陵君于一个月前刚抵达前线,便一病不起,高烧三日后病逝。”

    “什么!魏无忌病逝!”

    “天佑大秦!”

    一众将领们长舒了一口气,诸如蒙武、杨端和这些与信陵君交过的人,也都有些如释重负。

    其实魏无忌的兵法韬略并非当世一流,甚至魏无忌的实际指挥水平连二流都只能勉强算得上,但架不住魏无忌麾下聚集的人才多。

    魏无忌麾下的门客便像是一座幕府中的每一名吏,聚集起来便能使得这座幕府运转自如。

    有人出谋划策,有人调配后勤,还有朱亥这样既擅长指挥又擅长冲锋陷阵的人,以及以信陵君之名凝聚的人心,便能使得一支大军变成精锐。

    而列国救赵的时候,也是聚集了一众名将。

    与其秦国是畏惧信陵君的兵法韬略,不如是名为“信陵君”的反秦大旗。

    这杆沾染过秦军将士无数鲜血,又能令列国的当世名将们心服口服的名望和气度,才是秦国真正忌惮的。

    而如今信陵君死了,列国便再难组织起新的合纵了,即便组织起来了,也不过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罢了。

    “魏国隐匿乐灵太后薨逝的消息,分明是图谋我秦国,如此歹毒用心,我秦国也自然不必遵守什么规矩!”

    “况且魏国因为乐灵太后和信陵君接连逝去,魏王增新立还未能掌控朝堂。”

    “故而,臣以为,此刻乃是伐魏的天赐良!”

    姚贾的话语声声入耳,振聋发聩。

    嬴政闻言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王贲从地利上阐述了伐魏的优势,姚贾则是从天时上禅了伐魏的优势。

    占据了天时和地利,伐魏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姚上卿所言甚是!”

    王贲连忙附和着姚贾的话语,却不想王翦也下意识地走近了王贲几步,并且不自觉地脱下了靴子拿在中。

    ()(e)  王贲一愣,但在看到那只靴子的瞬间,便下意识连忙朝蒙骜身后躲去。

    “竖子,还敢躲!”

    王翦刚要将中的靴子朝着王贲丢去,蒙骜却是一凛,旋即断喝一声制止了王翦的行为。

    “混账,此乃章台宫,王将军如何敢在王上面前殴打秦国的将军!”

    “多谢老将军提醒,王上,臣有罪。”

    王翦似乎如梦初醒,向着嬴政俯身下拜行礼,余光瞟向了因为逃过一顿打又让他不得不认错的兔崽子身上。

    然而王贲却丝毫没有觉察到什么危险,反而因为自家父亲不得不停而有些沾沾自喜,感激地看了一眼蒙骜侯,继续道:“当初制定的战略便是,先难后易,伐赵后以三面夹击之势围攻魏国,如此魏国必亡,所以我军下一个目标应该是魏国!”

    “噗嗤。”

    张听着王贲的话,双肩抖动着,没忍住笑出了声。

    “洛南君何故发笑?”

    王贲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将军,显然是有些不解。

    莫非是他的叙述有何不妥?

    “无碍,将军请噗嗤请继续!”

    张突然的笑声让原本有些肃穆和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正当嬴政也想开口询问张何故发笑的时候,张唇齿微动,传音给了嬴政道:“王上,蒙骜老将军够损的啊。”

    看似蒙骜是阻止了王翦当众打孩子的行为,是帮了王贲,实际上蒙骜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王翦,王前不能打孩子,你丫的回家打孩子啊!

    结果王贲这家伙不仅没听出话里的门道,反而还在感谢蒙骜,顺便跟王翦嘚瑟了一波。

    什么叫他还得谢谢咱?

    一时间,就连嬴政也是忍俊不禁地看向王贲,见王贲全然不似在战场上那般敏,依旧是一脸茫然的神情,强忍着笑意摆了摆,示意众人继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