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舍身成仁
姜牙牙瞬间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划下,她从到大在哪不是长辈、哥哥姐姐们的掌上明珠?在哪不是受到众星捧月的待遇?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见姜牙牙落泪,叶长衫也回过神来,他心中懊悔万分,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低下头低声道:“你、你将它快点给回我,随后随后我再与你道歉。”
“我我我不给!除非除非你先道歉!”姜牙牙也是硬气,面对叶长衫的要求,她抽泣着道。
“快给我!”
“我不!”
“快!”
“我就不!有本事你自己来抢!”
见沟通未果,叶长衫只得走上前去自己拿。姜牙牙见叶长衫竟然真的来拿,立马侧身护住左。叶长衫原本还耐住性子想等她主动交出,此时见姜牙牙还不肯将荷包还给自己,他也有些不耐烦,便伸去够。如此一来姜牙牙的脾气彻底上来了,就在这一瞬间她鼻子又是一酸,先前的种种恩怨一齐涌上心头,新仇旧恨交加在一起,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她连忙挥舞着拳头砸向叶长衫,嘴里还不停喊道——
“走开!快走开!快道歉!道歉!”
面对姜牙牙如猫挠痒似的绣花拳,叶长衫伸抓住她两只腕。
姜牙牙更是感到气愤,从到大她动就没人敢回,这叶长衫倒好,竟然还敢这么用力握住自己的腕!于是她便使出浑身所有的力气想挣脱。
不知是担心真正弄伤了姜牙牙,还是担心弄坏了荷包,亦或是两者都有,叶长衫并没有真正去控制姜牙牙,而是随着她臂与躯体的扭动而挪动脚步,可也正因如此,二人在‘扭打’过程中不心踩向了一旁的土坑,瞬间二人同时倒向一边,顺着土坡一路往下滚去。
姜牙牙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紧紧地抱住叶长衫,叶长衫也意识到情况的不妙,本能地护住姜牙牙。
就这样,二人在向下翻滚的过程中紧紧抱成一团。土坡不算陡,但在这么滚下去迟早二人会甩出山崖命丧当场,眼见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叶长衫眼疾快一把抓住一颗树,二人的翻滚之势便被止住。
荷包呢?在确定姜牙牙没事之后,叶长衫第一时间便是去寻找荷包。荷包随着二人一同落了下来,不过好在它本身就轻,一路滚下并没有什么破损。
叶长衫准备起身捡回荷包,不想刚一用力就感到身子一沉。低头一看,发现姜牙牙依然闭着双眼,她的双与双腿也死死缠住自己。
少女双环在叶长衫的后颈,火热的娇躯隔着薄薄的衣衫紧紧贴住他。从少女口中呼出的温热之气吹得叶长衫耳朵痒痒。与此同时两团饱满而又柔软的双峰压在他宽阔而又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少女修长而又紧致的双腿也与叶长衫交缠在一起。不过更让叶长衫血脉喷张的是少女松散的衣襟——方才剧烈的滚动让少女的衣衫不整,此时她胸前一片春光已露出大半。
好一副香艳无比的画面!只怕世间任何男子看了都会为之癫狂!
叶长衫顿时口干舌燥,一股热血从他丹田喷涌而出,猛烈地流向腹。与此同时他的胯间也有了反应,直直地顶在少女的双腿之间。
感受到这股滚烫的坚硬,姜牙牙先是一惊,她睁开双眼发现叶长衫眼神涣散里面充满欲望。姜牙牙虽是处子,但她对男女之事也有所听闻,见叶长衫这副模样,她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以及将要发生什么。可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面对这种事怎能不慌?于是,姜牙牙只得声地哀求道:“不不要”
姜牙牙低吟的哀求像是一颗春药般重重地刺激着叶长衫,他只觉得自己下身比那玄铁还要坚硬,若是自己不再做些什么只怕那东西就要炸裂!可他在男女之事上毫无经验,只是听英平过这些香艳之事,此时的他只能靠着本能慢慢贴近少女,虽然他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这样做是大错特错,但他的下身却完全不受控制!
姜牙牙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跳得更加欢快。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面对叶长衫的逾越雷池的非分之举,她竟然没有丝毫抵触,反而从内心深处冒出一个声音、一个不断怂恿她抓住这一切的声音。在这个声音的劝下,她甚至有些期待即将发生的一切——她十分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但此时此刻一股想要占有这个男子地冲动彻彻底底支配着她!爱恋?羡慕?嫉妒?她也不清心中的感觉与想法,总之她就是想要他!
()(e) 在这股冲动的支配下,姜牙牙不再拒绝,她反而将叶长衫抱得更紧!口中的喘息更加急促,并娇声道:“你你轻点儿人家这这是第一次”
姜牙牙娇艳欲滴脸颊已红透,像一颗待摘的红苹果。
叶长衫彻底失去了束缚,他伸出右握住少女富有弹性的娇臀,下一刻他就要褪去她的长裙
就在金风玉露将要相逢的那一刻,一股狂风忽然吹来!狂风卷起的尘土飞入叶长衫的眼中,一时间让他睁不开眼,待他搓揉双眼后睁开时,却被所看到的画面惊得从地上跳起——狂风将荷包吹向悬崖,只怕再多走一丈,它就要坠入山崖!
叶长衫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姜牙牙,他一个箭步扑向荷包,试图将它拿住。
“我的荷包——”
姜牙牙被叶长衫的叫喊声惊醒,她转头望去,见那个荷包被吹向悬崖,她也是掩口一惊。
叶长衫一路狂奔,就在他将要靠近荷包的那一刻,老天像是故意捉弄他一般,狂风竟再次卷起!叶长衫拼了命地扑上去试图抓住荷包,可荷包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随风飘起,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吹向空中、飘向悬崖,最后缓缓地落入深渊
叶长衫失魂落魄地跪在山崖边,他望着身前的万丈深渊,他忽然有股跳下去的冲动!
此时姜牙牙也赶了过来,她连忙抱住叶长衫,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叶长衫双目无神地看着姜牙牙,回想起方才自己的行为,他忽然心中生出一丝懊恼——刚刚要是他没有色欲熏心、刚刚要是他及时将荷包捡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失落、绝望、悔恨以及愧疚充斥着叶长衫的心间,可这些却不能挽回一切。
泪水从叶长衫的眼眶流下,他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当年父母死在他面前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
姜牙牙一把将叶长衫抱在怀里,试图安慰这个伤心的男子,毕竟是她的‘任性’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可面对姜牙牙的宽慰,叶长衫却毫不领情,他猛地挣脱出少女的温柔怀抱,用着比先前还更冰冷的眼光看着她。
“长衫你”
“方才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姑娘海涵!”
看着叶长衫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姜牙牙浑身冰冷,她感到一股耻辱,这股耻辱比先前自己身子被瞧个一干二净带来的那种耻辱还要强千万倍。
“你、你、你”
姜牙牙‘你’了半天却不出第二个字,叶长衫毅然决然地将眼神移开,道:“承蒙姑娘抬爱,等此行结束回到长安,叶长衫愿做牛做马相报,就算是要我这条命,我也绝无二话!”
“叶长衫!”姜牙牙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她红着眼眶激动地道:“你可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替人缝补东西,你你就这样对我吗?”
叶长衫低头不语,此时的他根本不敢与姜牙牙对视。
姜牙牙轻声啜泣着,道:“从到大从来没人凶过我,也从来没人让我觉得值得为他做些什么,可今天可今天全在你身上发生了!到现在你却、你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几天的患难与共下来,叶长衫对姜牙牙的态度与情感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是他生性木讷,加之对伊依的忠心不二,有些微妙情感他不敢面对,也不愿面对,这些感情在出现苗头之时他就死死将其压住,直到今日面对姜牙牙近乎告白的质问,他才发现自己尘封已久的心竟然被人悄悄打开!
姜牙牙依然低声啜泣,叶长衫则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二人共同选择了沉默,随后又极有默契地同时开口——
“我——”
“你——”
叶长衫与姜牙牙皆是一愣,随后又异口同声道——
“你先吧——”
“你先吧——”
二人对视片刻,随后又是一阵沉默,最终,还是姜牙牙率先开口,问道:“我就问你一句,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哪怕哪怕就那么一点儿?”
叶长衫抬头看向姜牙牙,他本想些什么,可当他看见少女眼中殷殷的目光时,他又默默地低下头。
见叶长衫如此反应,姜牙牙又是一阵绝望,但她依然不肯放弃,继续问道:“那我与她要是我和她送你的荷包同时落入山崖,你会选择救谁?”
()(e) 或许是不想输得太彻底,姜牙牙的话问得有些委婉。
可叶长衫又不是傻子,他又怎会听不出少女话中的含义?他双拳紧紧攥住,内心做着激烈的争斗。他不知道什么叫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对面前这个少女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他愿意与她一同分享过往、愿意与她同行同住、愿意保护她、愿意看到她灿烂的笑容与美丽的容颜、愿意向她倾述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甚至一路走来他有一种想一直这么长长久久走下去的荒谬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感到十分慌乱,以至于他只能用冷漠来掩盖他的真情实感。面对少女的质问,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如果自己真的出来了,那伊依呢?伊依倘若将来有一天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发现自己已经成婚,已经与别的女子在一起,那对她又何其不公?自己的选择又对得起她么?不!不行!就算自己一辈子孤独,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伊依的事!不能!
叶长衫仰天长叹,随后他面如死灰地道:“你知道我的答复”
姜牙牙如同天塌一般,此时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她目光无神地看着叶长衫,痴痴地道:“好好好,你果然专一痴情,这样倒没让我看错你”
罢,姜牙牙猛地一转身,竟是想跳入万丈山崖!
叶长衫眼疾快,一把搂住少女的芊芊细腰,顺势将他抱在怀里,怕她再寻短见。
姜牙牙再次无助地哭泣起来,她试图挣脱,却依然无济于事。最后,姜牙牙抓起叶长衫的胳膊用力一咬,顿时鲜血从臂流出!
叶长衫感到剧烈的疼痛,但他依然不肯松,反而他觉得这股疼痛能稍稍消除一些心中的愧疚,让他好受一些。
见无法挣脱叶长衫的怀抱,姜牙牙无力地瘫倒在他厚实的胸膛前,嘴里大声喊道——
“叶长衫,我讨厌你!”
北魏皇宫。
王清、王远兄弟二人跪在地上,他们不停地叩首,嘴里还哭喊道——
“丞相!此事有违天道!必将给我大魏带来灾难!望丞相三思啊!”
“丞相!家兄所言极是!古人云‘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若我大魏强起战事,只怕——”
“够了!”
面对苦苦劝谏的王家兄弟,女相表现的十分不悦,这对兄弟是她一栽培起来的,如今兄弟二人的反对令她感到更加恼火。
“丞相!天道不可违啊!”
见女相依然没有动摇,王清仍然尝试做最后的努力。
女相冷冷地看着王清,道“天道?既然你天道,那本相便问问你,何为天道?”
“天道乃世间万物之道,既存之、则顺之,如今天下之势已定百年,皆天道所驱,万不可违啊!”
“‘既存之、则顺之’?呵呵,若是本相就是要背道而驰,这‘道’又能奈我何?”
女相口中充满了狂傲与不屑,王家兄弟口中不可违背的‘天道’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张随可撕的纸一般。
“若违天道——”
“别了!”见王远还想劝阻,女相毫不客气地喝止住他。随后,她淡淡地道:“本相告诉你,今时今日我大魏之道便是天道!顺我大魏者昌,逆我大魏者亡,你二人清楚没有?”
王清王远相互对视一眼,随后无力地低下头,不再开口。
“退下吧。”
“是——”
兄弟二人退了出来,刚一出屋,王远便对兄长道:“兄长,眼下如何是好?”
王清长叹一口气,道:“文死谏、武死战,若丞相仍不肯听我等之言,为兄只得以死明志!”
“兄长!”
“希望为兄之死能唤醒丞相!”王清面色从容、语气淡然,像是在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般。
“若兄长舍身成仁!弟生死相随!”
“爹娘年事已高,为兄妻儿也需要贤弟多多照料!”
“兄长!”
“贤弟不必多言,为兄心意已决!”
罢,只见王清甩了甩袖袍,昂首阔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