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协龙子经变图,升财有道(二合一)

A+A-

    。

    这名字有些怪的功法,是功法,其实是一张观想图,只是将功法蕴藏在其中,血脉觉醒之后,便会自动浮现在脑海之中。

    是真正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样的观想图,哪怕是一模一样地绘制出来,也不可能做到复制同样的神韵,做到了非血脉传承者不可学。

    其中断句应当是——“协龙子、经变图”。

    所谓“经变图”,便是描绘佛经内容或佛传故事的图画,一般而言,要么出现在丝绢画上,要么是佛寺佛窟的壁画。

    换而言之,看见这个后缀,就明这功法多半竟和佛家还有些关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这经变图的内容十分简单,记录的是一则佛与妖的故事。

    只不过在这里,佛陀并不与妖为敌,反而在落难时被妖所救。

    彼时佛未成佛,困囿于苦修,身乏神疲,又因悟道忘我而未曾进食,途径一处悬崖水潭,竟晕厥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是水潭中一只鲛人,将血肉喂与他,将他救活。

    佛重获生,正欲感谢,细看之下却心中大惊。

    原来这鲛人几乎只剩下一具骨架,双臂、脸颊、后背包括尾巴,都已经被挖空了,却唯独肚子却圆鼓鼓,竟是怀胎,且已经接近生产。

    鲛人自言乃是受风浪所害,搁浅于此,至今已有两百年。

    这两百年来,常有路人失足跌落,被困水潭之中,她便割肉放血,救活他们,送出水潭,希望他们能够回来将她送回大海。

    但整整两百年,她没有等到一个人回头。

    此时鲛人已经精力耗尽,命不久矣,不再期许自己可以活下来,但希望佛能剖开她的肚子,将她的孩子重新带回海中。

    佛点头应允,果然在鲛人死后,剖开她的肚子。

    却发现,这鲛人所怀的,竟是一条骊龙!

    骊龙出世,见其母已逝,呦呦恸哭,舐下母亲眼角一滴泪,被佛送回海中,从此成为鲛人一族的守护神。

    而这枚鲛人泪,自然是重新化生成为新的鲛人,而后这一脉,始终都是鲛人一族的实权高层。

    按道理,如此具有象征意义和崇高地位的鲛人之泪,本应该被妥善保管,再以秘法化生一个新胎。

    不知这一回是出了什么岔子,竟能流入妖兽贩子的市场,被那江宁商会的两兄弟收购到中。

    如今又被这两兄弟转赠给了陈旷。

    陈旷看完之后,忍不住开始怀疑。

    难不成我真的有佛缘?天生就该去当这个佛子?

    不然,怎么得个妖的传承,也能遇上与佛有关的东西

    “不过,这佛似乎也就是在故事里打了个酱油,宗旨还是想明这龙母的仁慈,以及守护神的正统地位。”

    陈旷感觉,这经变图,更像是这一脉的鲛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所画。

    而其中所蕴含的功法,更是佐证了他的猜想。

    所谓的“协龙子”,实则是驯养伪龙的办法!

    虽然沧元是个高武世界,但龙,尤其是由山海之精魂凝聚形成,可搬山填海的真龙,依旧具备极高的地位。

    否则问死师兄这个“龙王”,当年也不会在东庭人人畏惧了。

    真龙,是山海之精魂,天地之造化,经日月四时而成形,随沧海桑田而变化,否则不可增减。

    而伪龙,则要以精血去灌养,以善业去造化,再加之以一个合适的形体。

    模仿的,正是那故事当中龙母两百年割肉救人的功德业报。

    得到的,便是将养者视作亲生父母的一条伪龙。

    伪龙虽伪,但实际上,便等于那条鲛人族守护神的后代,本领一点不少,还能随时吸收天地精华,反哺养者。

    而且这功法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要以这一脉鲛人的精血去养。

    否则就算用了同样的办法也没有效果。

    陈旷突然觉得自己这捏出来的身体有点“烫”了。

    难怪

    难怪鲛人族避世而居,通常远遁极渊海,不太与人族有交集,被抓的也极少,几乎只有零星一些落单的鲛人被猎杀留下的鲛人泪,才能证明他们存在的痕迹。

    若是有人知道,鲛人族竟然能驯养伪龙,不得直接被一窝端了

    “都魔以人为食,罪孽罄竹难书,与人族势不两立。”

    “而人又何尝不以天地万物为食粮?岂非是万物之死敌?”

    陈旷感叹了两句。

    不过他无意批判,因为他从来既不站在人的立场,也不站在妖或魔的立场,而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e)  谁和他过不去,那就是他的敌人,仅此而已。

    何况,在此事上,陈旷算是既得利益者,他是强占了这鲛人泪的化生会,几乎等同于夺舍了。

    只是不知这枚鲛人泪的前身,又是如何才会让这么重要的东西,流落在外。

    “这养龙之法,即刻便能找会试验,而且对我来,难度会更低”

    因为陈旷的新被动“生死根性”,只需杀人或救人,即可获得业力。

    而业力,又分为恶业与善业。

    杀人得恶业,救人得善业。

    听上去很轻松,甚至感觉人人都可以得到业力的积攒,然而业力,在这个世界的概念里,是很重的东西。

    若要以杀人积攒恶业,则不准要杀上一万人都不够。

    救人也是同样。

    虽陈旷感叹鲛人会被一窝端,但实际上想要驯养一头伪龙,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根据陈旷目前的认知,业力这东西,是用来成就圣人果位的。

    那么,极有可能,到了上三品,才有可能感应到业力的存在,并且加以利用。

    也就是,能够驯养伪龙的鲛人,起码也得是玄玄境!

    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为什么鲛人族明明拥有如此强的功法,却只能偏安一隅。

    先得够强,才能去用这功法似乎陷入了一个悖论循环。

    不过,这实际上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

    就陈旷得到的两种神通来看,鲛人族就算不能养龙,也弱不到哪里去。

    一个“划江成陆”,便有“抽刀断水”进阶的意思,若是光看名字,便是将江河分开,露出下方的陆地。

    但实际上,是将万物一分为二的神通。

    颇像剑术,但又比剑术更加玄妙,因为已经有些接近时空上的概念,不过神通多强,始终还得看用的人有多强。

    另一个“衔珠化骊”,则能够治愈肉身的病痛伤害,更厉害的是,竟连神魂的创伤,也同样能够治疗!

    这比陈旷自己的肉身还要厉害一点

    陈旷曾吃下长生药,获得了“肉灵芝”的被动,他的血肉,便有延年益寿、疗愈疾病的功效。

    顺带一提,这“肉灵芝”的被动,是因为他吃了长生药这件事而生成的,而并不是长生药的效果。

    所以只会跟着他的意识而生效,他原来那具本体,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效果了。

    总而言之,养龙对于陈旷来,完全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可能是伪龙载体的选材。

    “这两天选着看吧。”

    陈旷拿出了那几片金叶子,端详着,摸了摸下巴。

    他之所以全留着这些金叶子,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身上还有一个从没生效过的被动。

    既然越有钱,就会越有钱,那么自然是基础数量越高越好。

    如此,才能给一个不错的初速度,让雪球滚得更大更快!

    “不知道等我选好载体时,能不能有双倍的钱还给那丫鬟?”

    陈旷叹了口气,只好找了块布把金叶子包起来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换了身体就是一点不好,好不容易拿到的储物袋,又没了。”

    他现在虽然可以借助“无间之间”将自己拥有过的物品具现化出来,但如果要长时间日常存在,对他的灵气和精神消耗是巨大的。

    之前能召唤那一场落雪,是因为“见神不坏”被动在支撑。

    此刻要他再来一次,那只怕一瞬间就能掏空他全部灵气。

    想到储物袋,他就想起了沈星烛。

    “起来,我可是在梁国境内被武圣杀了,沈星烛一点表示都没有啊该不会她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陈旷感觉可能性很大。

    但他转念一想,是自己先碰了沈眉南。

    况且,沈星烛也确实并没有动就是了

    陈旷现在更疑惑的是,他“死”了,沈星烛该如何处理自己的心魔?

    他喃喃道:“她绝不可能就此放弃自己的道途,但这条路对她来,分明已经堵死了。”

    陈旷摇了摇头,没有想明白。

    他估摸了一下时间,距离自己被那柳娘子安排的活,还有大概半个时辰,足够他修炼一会儿。

    这具身体已经是先天巅峰,修为提升其实不急于一时。

    陈旷现在真正的修为是登楼四重境界,在与武圣一战之后又增长了一重,这也是如今在“无间之间”当中的他身上的修为。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用出登楼四重的修为境界。

    ()(e)  不过如果他的肉身修为不能往上增长,他最多也只能止步在登楼四重,所以修炼还是要修炼的。

    何况这具妖身,正适合“泥胎金塑法”。

    陈旷闭上眼睛,额头莲花印记浮现,很快就熟练地进入了状态。

    良久。

    他突然睁开眼睛,跳下了床,神情带着一丝震撼。

    “从来没有人过,一个人的‘道’,只能有一条!”

    柳倾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前的镜子。

    或者,透过镜子,看向自己身后心不在焉的丫鬟。

    柳倾城逗她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这人来历不明,心术不正,我让他去干两天杂活观察一番都不成么?”

    莲蜜道:“我哪有闷闷不乐”

    柳倾城抬起,掐了掐她的脸蛋:“这还叫没有?脸都耷拉下来像个老太婆了。”

    莲蜜反驳道:“我就是好奇呀,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弹琴而已,娘子怎么不让他试试?”

    柳倾城懒懒地道:“会又如何?我了,阁中不缺乐师,何必多费功夫。”

    “反正他只是想留下来,我遂了他的愿还不好。”

    莲蜜噘了噘嘴:“但是他自己更好呢。”

    柳倾城笑了笑,淡淡道:“你这就是被他绕进去了。”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本来就不缺且够用的东西,就因为有个更好的,我就一定要换掉吗?我们絮泥阁的乐师本就是藏凤州第一,再来个更好的,又有什么区别?”

    她呵了一声:“他这就是在凭空给你创造需求,好把自己‘卖’出去,能随便耍这种段的,可不是一般人。”

    “至少,也是个聪明人。”

    莲蜜愣了愣,若有所思:“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过,她家娘子好像很少别人是聪明人。

    这家伙,一照面就让娘子如此评价,可真是厉害

    柳倾城还想话,忽然有人敲了敲门,传来一个女声喊道:“倾城,起了吗?”

    柳倾城应道:“起了,妈妈。”

    外头闻言,便推门而入,正是絮泥阁的老鸨余相思,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妇,看模样依旧颇有姿色。

    她先与柳倾城寒暄了一阵,又道:“听闻,你今日做主收了一个杂役?”

    柳倾城面色不改,道:“是,我瞧近来新招的杂役脚都不太麻利,便自作主张寻了人顶上。”

    余相思道:“你找人我是放心的,只是最近藏凤州不太平,要多加心,不要让歹人混进来了。”

    柳倾城皱眉:“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余相思低声道:“我刚得了消息,是今天凌晨,一批押送的官银途径藏凤州的时候被盗了,就在不远的平南坡,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多惹出是非。”

    柳倾城一愣:“竟有此事?”

    余相思点了点头:“听似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所为,而是妖怪!”

    陈旷老老实实干完了自己的活,倒是很快就混了个脸熟,也大致了解了这藏凤州的大概格局。

    阳国没有郡,只有州,和梁国不大一样,且一个州的范围,大约等于梁国两三个郡那么大。

    而在这藏凤州,竟是官府最大,宗门都要略逊一筹。

    因为这府衙之中,担任总捕头一职的,是神农司一位辟海境的修行者。

    理所当然的藏凤州的妖族,就活得比较艰难。

    陈旷回到自己房间,走到床前,停下了脚步。

    他无言地看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洞若观火”立刻生效,显现出许多与之前不同的地方。

    包括了灰尘、脚印、血迹

    而最明显的,要属床下。

    陈旷蹲下来,忍不住挑了挑眉,他这张简陋的床下面,竟被人匆忙设置了一个干扰视线的禁制。

    他想了想,两指并拢,轻轻一划。

    “划江成陆”!

    禁制瞬间被分开,自然就解除了。

    陈旷随即伸出,从床下拉出了一个箱子,两一推,将盖子打开来,其中光芒闪烁,整整齐齐码放着,还印着官府的印子,甚至还有两根封条被塞到了一边。

    这些竟然全是官银!

    陈旷哑然。

    钱越多,钱就越多

    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