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慧剑,围城(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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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他们惊到了,陈旷自己也奇怪。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沧浪评第二的剑修。

    唯一一次听见他的名字,还是在絮泥阁之中,听闻沈家请来沧浪评笔者作公证,见证了沈眉南与江云轻一战,成就一门双天骄,“沈眉南”这个名字的名声也一时大躁。

    ——虽然如今看来,这沈眉南究竟是不是沈眉南还要两。

    陈旷此刻未曾暴露身份,江云轻应当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才对,在后者眼中,陈若谷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本该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陌生人。

    但江云轻的态度,却好像在对待一个已经知根知底的生死之交。

    对于剑修而言,给出自己的剑,几乎就等同于交出自己的命。

    虽然以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而言,正常来,就算陈旷拿到了江云轻的剑,也杀不掉他。

    只是这种举动当中所蕴含的意味太过不同寻常。

    四下一片鸦雀无声,那天音阁的唐丘生忍不住问道:

    “莫非,江道友与陈道友是旧相识?”

    其他人的眼神里也透露着同样的想法。

    如果不是旧相识,那眼前的这一幕多少就有点离奇了,总不至于是江云轻突然中邪吧?

    陈旷果断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江道友,今日是头一次见面。”

    他此行的首要目的是低调保命,争取能刷出更强的被动,想出七天后在武圣本体中活下来的办法。

    若是此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和他一开始的打算就背道而驰了,现在拨乱反正还不迟。

    再者,他确实不认识江云轻,仅凭对方递剑就乱攀关系,只怕反而

    陈旷心中的短暂思绪很快被打断了。

    因为不远处的江云轻犹豫了一下,然后竟然点了点头。

    众人:“”

    陈旷:“???”

    燕回双交叉抱胸,挑了挑眉,冷笑道:

    “这倒是有趣极了,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往常我只见一些趋炎附势的人意图献媚,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也只能腆着脸陪笑。”

    他玩味地道:“今天倒是长见识了,还有人能反着来”

    燕回这话,自然是明摆着在陈旷不给面子,让江云轻热脸贴了冷屁股。

    以陈旷明面上的修为和身份,属实是不识好歹。

    同时,也有拿这话刺江云轻、挑拨离间的意思。

    这番话的意图虽然不加掩饰,但确实是拿住了痛点。

    若是江云轻稍微多些心思,便会立刻觉得不舒服,在心中留个芥蒂。

    陈旷心想,这凭古战场一行,果然也如他所想,绝不是单纯在战场之中悟道那么简单,必定还有其他利益牵扯其中。

    这还没进去,就已经开始勾心斗角了。

    但问题是江云轻这个剑修,有这么复杂的心思么?

    陈旷抬头看向江云轻,后者一点都没有被燕回的话语扰乱,依旧平举着自己的剑,目光平静里透出一点真诚?

    他是认真的。

    陈旷大受震撼,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我真的认识他?我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然而想来想去,就算把原身此前加起来的十九年都捋上一遍,也没有面前这位天之骄子的面孔。

    两人之间唯一的关联,可能就是剑庐?

    陈旷心中一愣,忽然抓住了一点线索。

    他虽然和剑庐中人接触不多——其实也就铁柏源和解昆师徒两个。

    但却绝对算得上渊源深厚。

    铁柏源在失踪之前,曾是当时剑庐的二把,也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剑庐之主的人选,在剑庐当中地位极高。

    倘若没有妖剑事件,现在的剑庐之主,应当便是铁柏源。

    而那身殉妖剑,背负十万条人命的解昆,更是剑庐有史以来最有天赋、最被寄予厚望的弟子。

    若是排除一切道德因素,单单就从这把妖剑的力量来看。

    陈旷认为解昆已经铸造出了真正的第四把名剑,甚至可以他的“道”是走通了的。

    单单是一个“无间之间”,就已经堪称造化通神。

    哪怕是圣人,只怕也未必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这人毫无疑问是个疯子,但同时也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铁柏源和解昆,都是剑庐之中十分重要的人物。

    陈旷算不上和铁柏源有多少交情,不过他的弟弟陈安和铁柏源的“女儿”红多半能成,因此也足够算得上是亲家。

    至于解昆,他本人算得上是陈旷的仇人。

    但他铸造的妖剑,此刻还被困在陈旷的分神神识之中,和陈旷已经绑定了。

    算起来,这偌大沧元那么多的宗门里面,陈旷竟还真是和剑庐的关系最为亲密。

    虽然他连剑庐都未曾到过

    但是,江云轻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层关系?又为什么要谎称认识陈旷?

    陈旷一时没什么思路,眼下也并不是询问的时,想了想,便拱了拱,尴尬地讪讪一笑,道:

    “承蒙江道友抬爱了,我人微言轻,怎么可能认识沧浪评第二的‘慧剑’,许是长辈之间从前有些交情?”

    江云轻这回没有再搞什么幺蛾子,轻轻颔首,表示确实如此。

    其他人顿时恍然,原来是这样。

    那就完全合理了。

    自由山和剑庐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自由山教授学问与君子之道,而剑又是君子之器,相辅相成,自由山弟子虽然不是人一把剑,学剑道的也不算多,却偏好佩剑。

    这陈若谷虽然修为低了一些,但背后可是自由山的夫子,这回还能代表自由山参与凭古战场,家里不定也不一般。

    江云轻看在对方长辈的面子上,照顾一下也很正常。

    只是剑庐似乎从未宣扬江云轻的师承,未曾听闻过其师父的名字,也不知晓这陈若谷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沈家的沈玉流有些不满地冷哼一声,呛声道:

    “就这么一件事,竟耽误这么许多时间,早不就完了,认不认识,你自己还不清楚?”

    “别人与你客气客气,竟还能甩别人脸子,真是不堪造就。”

    他话还没完,陈旷身后坐着的徐大同便立刻眼神一凛,猛然甩袖,厉声道:

    “沈家辈,慎言!”

    “我自由山弟子,自有夫子教诲,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辈来评价可否造就!”

    轰!

    宗师气势猛然随着这一甩袖如潮水朝着沈玉流袭去,四周的断剑纷纷震颤,水面涟漪阵阵,模糊了这片星空。

    ()(e)  沈玉流骇然失色,连连后退。

    他后方的沈家宗师叹了口气,抬了抬,水流骤然抬升,在沈玉流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劲气与水流相撞,屏障猛地破碎,化作无数水珠,泼在了沈玉流身上。

    “哗啦!”

    沈玉流虽未受伤,却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狼狈无比。

    他被浇了一通,脸色苍白难看,却不敢发作,看来头脑是瞬间清醒了不少,立刻朝着徐大同拱道:

    “子无知,冒犯前辈,还望前辈看在沈家的面子上大人不记人过”

    徐大同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袖子,继续端坐。

    沈玉流顿时松了口气,但看向陈旷的眼神却变得有些不善。

    陈旷无言。

    这沈家堂哥若是在演一个草包,那演技可比他好多了。

    在场先不论年轻一辈便有两个宗师,一个宗师之下第一人,这一圈的各个门派宗师可不是吃素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世家子开口?

    那大周王姬可都在保持沉默,如此引人瞩目,可不是好事。

    陈旷转过身,朝这位陌生的自由山师兄作揖:“多谢师兄。”

    “无碍。”

    徐大同摇摇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呵呵地和蔼道:“咱们自由山的桃林学子,从来只有夫子能教训。”

    随即,他脸色一变,冷笑着看向了沈玉流:“这黄毛子算个屁,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

    “当年老子没进自由山,落草为寇之时,若是有人在老子面前这么话,老子直接一刀砍了他!”

    虽然早就知道夫子有教无类,但没想到无类到这个地步这位徐大同师兄入山之前,居然是土匪。

    陈旷愕然,忍不住在心里给这位师兄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是有后台的感觉吗?

    别人稍微上两句不好,马上就有前辈出来替你撑腰。

    还挺爽的只可惜只能爽这么一次。

    他这自由山弟子的身份,还是借来的,等从凭古战场出来,还得凭他自己的本事。

    陈旷回过头,看向江云轻,婉拒道:

    “江道友好意,我心领了”

    白发剑修摇了摇头,道:

    “不是客气,你若是感兴趣,可以拿去看,记得还我就好。”

    他都这么了,甚至举着剑的还没放下去,就这么朝着陈旷。

    众目睽睽之下,陈旷难道还能自己对沧浪评第二的剑没兴趣?

    那就是真的茅房里打灯笼——找屎了。

    大哥,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把我架在火上烤?

    若非陈旷的“心血来潮”没有反应,而“我即灵”也判定为真话,他一定会认为这江云轻是在故意为难他。

    陈旷心里无奈,只好点了点头:“多谢江道友了。”

    江云轻点点头,随一抛,将那把奇特的剑扔给了陈旷。

    陈旷伸接住的瞬间,立刻暗道一声要遭。

    这剑上有剑意!

    而且不是一般的剑意,这当中意境如水中月,江上雾,至高至远,缥缈不可捉摸。

    在触摸到那剑身的一瞬间,被剑意包裹着的长剑,也仿若如同融入月色江波之中,化为无形。

    倘若换成一般人,此刻立刻便会如水中捞月般抓个空,令这把剑从中“漏”出去,掉落在地。

    但陈旷在触到剑的瞬间,“剑心”被动便立刻生效了。

    在“剑心”被动之下,任何一把剑,在陈旷上,都不可能叛逆。

    江云轻的这把剑,原本应当如水流散,如雾难触。

    但陈旷想抓住它,于是就抓住了。

    “啪”,轻盈一声碰撞。

    陈旷的双已经牢牢抓住了剑身和剑柄——他以双接剑,表示对于一个剑修的尊重,也是因为这把剑的剑锋并不完整,厚的地方完全可以用去接。

    可问题是陈旷本来不应该接住这把剑。

    他接住的不是剑。

    而是“慧剑”的剑意。

    陈旷看着上的剑,心中叹了口气。

    在这把剑脱之前,他都没有察觉到上面的剑意,这明,是江云轻在扔出剑的一瞬间,在上面施加了剑意。

    这就是明晃晃的试探!

    怎么每次一想低调,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陈旷抬起头,在场众人的神色果然与之前大不相同。

    燕回、唐丘生等人的目光,带上了些许凝重,那沈玉流更是一脸呆愣。

    不仅是年轻一辈,四周的各家前辈,同样露出了一丝惊异的表情。

    江云轻的剑,被沧浪评点评为“剑道绝巅未到头,虚室生光可追云”。

    意思很简单,虚室绝巅,便是“剑圣”坐化之地,而沧浪评的笔者,认为江云轻或许有可能达到“剑圣”之境界!

    这已经是对一个剑修的最高评价。

    他的剑意,更是被神仙岛三老之一的“剑老人”落字为“慧”,才得了一个“慧剑”的外号。

    慧者,几同道也。

    可见对江云轻的评价之高,而自江云轻出剑庐入江湖以来,便鲜有人能接住他一剑。

    为数不多的同辈,也唯有沈家两姐妹。

    此刻,又多了一个唯有登楼境的陈若谷!

    陈旷拿着剑,感受着上面如云山雾罩般浩瀚缥缈的剑意,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江云轻,微笑道:

    “确实是很好的剑,不知道可有名字?”

    江云轻似是眼睛一亮,道:“盐梅。”

    那位唐丘生禁不住咦了一声,因为他一直以为江云轻的剑,也叫“慧剑”,却没想到这把剑居然还有另外的名字。

    而其他人也是同样,因为江云轻似乎从未对外提及自己的剑有名字,还是这么一个有个性的名字。

    那文耀眯起眼睛,打量了陈旷两眼,沉声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也算彼此认识了,可以走了吧?”

    众人心中一凛,从方才的插曲当中收心,纷纷点头。

    各门派的宗师对视一眼,同时结印,霎时间,那石门内的光芒由白转和黑,其中似乎有星辰流转,深邃莫测。

    玄神道门的宗师站起来,袖袍一挥,便有十道流光各自飞入众人中,道:

    “关于凭古战场的规则,想必诸位在离开师门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老夫还是再啰嗦一遍。”

    “从你们进入凭古战场开始,只有七天时间,在此期间,你们会各自进入不同的战场之中自行领悟,当然,也有很的几率进入相同的战场,在这些战场之中,凭古之意会自行圆融你们的身份,方便行事。”

    ()(e)  “通常情况下,这些战场之中的参与者,不会有上三品出现,因此危及生命的可能性比较。”

    “但倘若遇见了上三品的战场,可以捏碎中的传送玉简,即刻便能离开凭古战场,因此千万不可丢失中玉简。”

    “而战场当中所有可见的物件,有真有假,有秘境所幻化的,也有这几千上万年从外界卷入其中的,皆需要自行判断能否带离秘境之中,不可盲目掠夺,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别怪老夫没提醒过。”

    “当一个战场结束,便能够进入下一个战场,所以你们可以尝试干预这些战场的进程,只是务必记得‘量力而为’四个字。”

    玄神道门的宗师环顾一圈:“老夫就这么多,你们可记住了?”

    众人口中自然皆称是。

    陈旷摩挲中的玉简,心中却想,这凭古战场听上去倒是挺安全的,至少从这些规则来看,参与者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竞争关系。

    如果运气足够好,一次都没有和别人撞上,那待上七天满载而归,岂不是血赚?

    低危险,高回报,难怪这几个大宗门都要把持住这个野生秘境,把它变成私有领地。

    这压根就是个免费且务必庞大的资源库啊!

    换谁谁不想独占?

    如此想来,他这七天应该不会过得太艰难了

    石门之中的白光被漆黑彻底占据时,宗师们齐声道:“进!”

    燕回一马当先,飞身而起,化作一道红影没入那片漆黑之中。

    “沈星烛”紧随其后,其余人按捺不住,纷纷进入了石门之中。

    而文耀出乎意料,居然是倒数第二个才动。

    至于最后一个人是陈旷。

    陈旷正欲动身,却看见那文耀在进入石门的一瞬间,眼中原本散开的重瞳竟然合二为一,重叠在了一起,散发出道道玄奥金光!

    但也仅仅只有这一瞬间,下一刻,文耀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其中。

    陈旷皱起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文耀必定是在施展某种神通,但为什么要在进入凭古战场的瞬间发动?

    但陈旷对于重瞳,以及文耀此人,都知之甚少。

    光凭猜测,也猜不出来他究竟想干什么。

    而且,现在的陈旷,还有一个更加直观的问题。

    其实他也并不想最后一个进去,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都离开,只剩下了自己。

    至于他犹豫的原因

    陈旷抽了抽嘴角,看向了自己上拿着的盐梅剑。

    江云轻人走了,却没有拿走他的剑啊!

    陈旷甚至没来得及叫住江云轻,一时之间与中的剑无言相对。

    算了,这可不能怪他,是江云轻自己忘了!

    若是在这凭古战场当中恰好遇上,再把剑还给他吧

    陈旷摇了摇头,将玉简放好,持着剑,飞身跃入了石门当中。

    “道门弟子,誓死不退!!!”

    “你们这些碧天府的魔道败类,给我死啊啊啊!!!!”

    “玄神道门就在身后,吾等绝不退后半步!!!”

    “杀!!!!”

    陈旷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耳边轰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眼前一片刺目血红。

    他立刻瞳孔紧缩,太阳穴骤然突突直跳,连带着全身寒毛直竖,“心血来潮”警铃大作!

    上一次,“心血来潮”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是在面对圣人一指时!

    就在他眼前,一个身穿道袍的弟子瞬间被砍成了两半,血肉横飞!

    鲜血泼面而来,陈旷脸色难看地飞速后退,同时迅速观察四周。

    待看清所在的环境,他几乎是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山血海!

    陈旷不是没有见过更加血腥残酷的画面,在太虚幻境之中,他一人独闯皇宫深处,杀到那五万黑甲军直接精神崩溃。

    尸首堆积如山,脚下积血甚至能够没过脚踝。

    但与此刻眼前场景带来的震撼,依旧不能比较。

    五万黑甲军里面,至少有一大半只能称之为普通人,连五窍都没有开到,只能称之为江湖武夫。

    没了势阵加持,陈旷杀的不过是凡人。

    而眼前的尸山血海,竟然是由修行者组成的!

    开窍境,先天境,登楼境,辟海境,抱月境,乃至是宗师境

    都只不过是这尸山血海当中的一部分!

    目之所及的尸体当中,和陈旷同为登楼境的修行者,便至少有数百人之多!

    而辟海、抱月,也足有至少二十人!

    而此时此刻,还不断有无数穿着道袍的修行者前仆后继,接着成为这尸山血海的一部分。

    炼狱也不过如此!

    陈旷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喉咙无比干涩,体内灵气正在狂肆汹涌,席卷全身。

    他这究竟是到了什么战场里?!

    “轰隆”

    地面猛地震颤起来,似乎是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天空之上,有炽烈的火焰爆射,照亮夜空犹如白昼。

    “唳——!!!”

    那庞大的火焰振翅而翔,犹如一只巨大的遮天蔽日的万丈火鸟,从整片战场之上轰然掠过,无数流火飞降!

    这无数飞散的火光,照亮了夜空之中悬浮着的一望无际的恢弘城池。

    在那城池之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正在施法的修行者。

    陈旷猛地抬头,在一瞬间,看见了那熊熊火鸟之后虚空站立的纤细人影。

    圣人?!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一点,不,不是是玄玄境!

    上三品!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旷后退了两步,不是进入上三品战场的几率很吗?

    他不至于倒霉成这样吧?!

    陈旷都快气笑了,他现在真的怀疑自己可能有一个被动没有刷出来,就是“不幸”!

    不过还好,至少还有一个保险措施

    虽然他应该不会这么早使用,但起码也能稍微宽心一点,有个底。

    “咔嚓。”

    陈旷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碎裂的声音。

    他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一僵,脸色极其难看地拿出了那枚玉简。

    原本浑然一体的玉简,已经碎成了两半,失效了!

    陈旷死死盯着上的玉简。

    这上面残留了一丝他十分熟悉的道韵。

    那是

    武圣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