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禁鬼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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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架的历史源远流长,不分国界民族。

    主打的就是个让对方破大防。

    从结果上看,爱马杀鸡的工程师非常成功。

    把人老妈成花姑娘嘿嘿嘿,最后还给死了,好像是人是鬼都不能忍。

    但工程师反应足够迅速,知晓闯了大祸后立马闪人,躲在康木昂的身后。

    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看戏工人们见‘刘半仙’发了狂也赶紧作鸟兽散,乌泱乌泱的往外跑。

    本来唠得好好的,咋急眼就急眼了?

    哈哈哟死阔以到底啥意思?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墙根儿低下的赵三元拎起铜锣准备出。

    然而他很快发现情况有变。

    只见康木昂护着工程师后退几步,期间推了推眼镜框生怕被扒拉下去。

    重度近视加闪光。

    要是没了眼镜,跟瞎子没啥区别。

    ‘刘半仙’嘶吼着步步紧逼,满是眼白的眼眶内布满狰狞血丝。

    估计是真被气炸了。

    关键时刻。

    康木昂撸起袖口,左大指掐四指第一节,如锋利的枪尖。

    道家正统禁鬼诀!

    “斗。”

    伴随一声轻喝,以比‘刘半仙’更快的速度,诀直点他的眉心灵火处。

    霎时间,‘刘半仙’的鼻孔喷出黝黑的淤血,无力向后栽倒。

    远远望去,众人还以为是康木昂给了‘刘半仙’一记电炮。

    但角落里的赵三元却深知利害,不由得对新来的账房刮目相看。

    时候瞧看见师父曾经使用过这招,乃南北道门主杀伐的术法之一。

    想学会诀并不难。

    难的是诀上要带着法,这需要修行者经年累月的修炼沉淀才能有如此威力,否则徒有其型罢了。

    殊不知工程队里的账房先生竟深藏不露。

    有这本事,还出去找个屁的和尚道士啊,你直接办了不就行了?

    “这回事办完没?”

    刘半仙脸色煞白的从地上坐起,看模样有些虚弱。

    先被赵三元给了俩嘴巴子。

    后来又请阴魂上身话。

    最后再被康木昂的禁鬼诀将阴魂彻底打散。

    甭是正常人,许多阴阳先生都吃不消这一套祸祸,少要在床上瘫十天半个月。

    ()(e)  但与之前略有不同的是,这回确实把事给办了,却又没完全办。

    错不在他,实在是沟通有障碍,再加上马杀鸡工程师火上浇油给阴魂惹毛了。

    李冬至上前搀扶起刘半仙,叹息的将事情经过大概了一遍。

    “大师,既然知道了那鬼的身份,您看看是否能想办法给弄圆满了?”

    一听事又没办成,刘半仙心态有些崩。

    他冷不丁想起当年开堂老师傅过的话。

    四离四绝不办事。

    的是特定的几个日子。

    四离是春分、秋分、夏至、冬至的前一天;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的前一天,为四季相交,节令转移阴阳杂乱之时。

    对于普通人来,不能在这些日子进行婚丧嫁娶等事。

    而对于民间异人来更不能办事,否则不是诸行不顺就是有血光盖顶之灾。

    今天正好是立秋的前一天。

    刘半仙答应了李冬至的邀请是看在情况危急的份上,毕竟都死了仨人了。

    可惜事实证明,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和道理就是有用。

    “唉”

    “李长官有所不知,倘若寻常阴魂祸祸人,我倒是能办,走正常流程就行,可不属炎黄的孤魂野鬼想要入地府,需要特殊的表文升给城隍才行,我从没试过,不知灵不灵啊。”

    严格意义来,民间三出虽是糅杂儒释道巫仙萨满等长处,但大部分东西还是属于道家。

    在道家传承里面,一切事物都离不开表文,就像世界离不开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拜师,有拜师表。

    还阴,有还阴表。

    祈福,有祈福表。

    而单单会书表也只是徒有其型。

    必须配合法印方能成型。

    往生表文先按提举城隍司之印、再按三天太上之印。

    明印之后,是印。

    此乃道家法印中的秘中之秘。

    除了当事人,便只有其授业恩师知晓掌中印的内容。

    普通的超生表文刘半仙倒是会,可超度外国鬼子的表文,他当年只看大师兄写过,这么多年记忆早就模糊,顶多记着个开头和落款。

    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有几分能耐几分的话。

    刘半仙本就不是什么欺世盗名的大忽悠,是有真本事的。

    ()(e)  再加上今天屡次受挫,把话明明白白后没脸要工钱,灰溜溜的离去。

    事态再次陷入到了僵局。

    等残局收拾妥当后,已经到了戌时。

    许多工人夜不能寐。

    毕竟到了这个时候,李冬至想要瞒也瞒不住,营地确实闹了鬼。

    每个人都害怕睡着了后被稀里糊涂的弄死。

    听三队的光头和老旮沓都落了伤得不轻,至少半年才能恢复元气。

    唯独还在外边晃悠的,唯有打更人赵三元。

    还有他头顶趴着的黄鼬,也就是黄六本尊。

    对此,赵三元早就习以为常。

    他倒是不介意黄六偷懒,他只介意这么多年黄六最大的臭毛病。

    碎嘴子叨逼叨。

    “方才我去问了本地城隍公爷,他原先这里倭国和俄国打过仗,有几百人死在了附近,是本地炎黄老百姓出给埋的。”

    “如果不是怕得瘟疫,他们才懒得管,所以葬的地方连乱坟岗都算不上,死的时候被草草掩埋后还没整利索,许多胳膊腿裸露在外,被踩狼虎豹啃走不少,怨气那叫个大哟。”

    “露就露吧,最起码也得成胳膊成腿的再埋啊,以前那帮干活的可倒好,直接来个大乱炖,要么一卷草席里边裹的全是脑壳子,要么裹着的全是脚丫子,怨气更上一层啊,只能不知者不罪了。”

    “要命的是后来几个假秃驴,在祭坛前又是找窑姐又是造供果,丁点的敬畏也没有。”

    “你以为诵的是金刚经?其实读的是金瓶梅”

    黄六依旧在叨逼叨,赵三元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

    平日里他并非真的喜欢少言寡语,实在是他不想开口话,无论是听多了还是多了都脑壳疼。

    让黄六把习惯改了?

    怎么可能。

    以百年计算的道行,能因为你个十几岁的毛头子改变?

    忍着吧。

    总比那些动不动就喜欢捆全窍上弟子身的黄仙强。

    赵三元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一些。

    “话今天上了刘半仙身上的是哪路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