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二乔
一大早就有太监来宣旨,好不热闹。
梁轻接完旨还有点恍惚。
皇帝给她封地了?
安梁郡主不仅仅是一个荣誉,一个光杆头衔了,还有了西梁山脚下千亩良田的封地,在中都还有郡主府了。
甚至,皇帝还贴心的赐了两个宫女来给她当丫鬟伺候她。
她早起想起自己不会梳头,正在考虑要不然就不穿女装了。
这也太周到了吧?
这八成是南宫宸枫的意思吧!
太监宣完旨意,还贴心的提醒,别忘了早朝后“进宫谢恩。”
这就不是提醒,而是口谕了。
梁轻赶紧应是。
送走了太监。
好在又赏赐了衣服,淡金,绯红,藕粉,粉蓝都是娇艳颜色。
随挑了一套粉蓝的衣服换上,让丫鬟梳了头发,出了门。
“早点回来。”梁远嘱咐梁轻,今天是她的生日,好一起过生日的。
“知道啦,不会中途溜出去的。”想起昨天遛出城跑马,梁轻答应的挺痛快。
到了宫中,见了大成帝,“安梁参见陛下!”
半晌没有声音。
梁轻低着头,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了半天。
梁轻即便身怀武功,也还是觉得脖子冷飕飕的。
“抬起头来!”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
梁轻依言抬头,只见大成帝瞪着一双金鱼眼,眼皮肿大,双眼浑浊无光,精神困顿
这?
貌似皇帝的身体状况不大好啊。
“听你来自梁州,和枫儿是师兄妹?”
“是,轻出身乡野之间,有幸能到荆山书院读书,能和太子殿下成为师兄妹,更是轻三生有幸。”
“枫儿你有不世之才?”
“太子殿下谬赞了,轻愧不敢当!”梁轻略微谦虚一下。
又沉默了半晌,在梁轻以为南宫祉怕是睡着的时候。
他发声了:“既然他你有才,你就好好尽心辅佐他吧。”
梁轻跪倒磕头,“安梁拜谢陛下封赏隆恩。”
“罢了,免礼吧。”
之后南宫祉东一句西一句的问了梁轻一些事情,就挥让她退下了。
梁轻退了出来,却见南宫宸枫等在门口。
见梁轻出来,他没进去见皇帝,反而跟着她一路走,一边指着一个方向,“你难得进宫,我带你去御花园转转吧!”
梁轻一阵诧异,怎么今天南宫宸枫话这么平易近人,不孤来寡去了?
这是有事要和她?
已经答应了梁远,谢恩之后马上回去的。
梁轻略有迟疑。
“还不跟上?”南宫宸枫的语气不容拒绝。
梁轻心想,这也没出宫,也不算是中途遛了吧?
御花园里,也盛开着牡丹,虽没有似东宫春宴那般特殊品种的二乔,但是姚黄,赵粉,魏紫这些品种都是有的,齐齐绽放,争奇斗艳的。
()(e) 难得还有一株白牡丹,在这万般娇艳中独显清贵。
南宫宸枫的目光缓缓从这些牡丹树上,移到梁轻身上,在她脸上定住,“这里的牡丹如何?”
梁轻觉得这眼神比起刚刚南宫祉看她的眼神,也舒服不了多少,只得答“自然是好的!”
“比东宫的牡丹又如何?”南宫宸枫的轻轻拂过那丛白牡丹,之前梁轻的眼神停留的地方,他注意到了。
“各有千秋!”梁轻心想,在御花园里,还是在东宫里,还不都是你家的?
“呵呵,你倒是周到。”南宫宸枫继续往前走,带着梁轻到了一个院落。
像是个荒废的宫殿,虽在宫中,感觉少人打理,宫门口野草长得到处都是,不复当年贵妃健在时模样。
“这是我母妃的寝宫,自她薨逝,我也是第一次靠近。”
傅贵妃算是被赐死的,所以她的故居没人打理。
南宫宸枫在宫门前静默了,迟疑了片刻。
还是没有进去,而是越过宫门,继续往前。
有太监宫女远远的跟着,太子真的就带着梁轻游起皇宫来。
就在梁轻都以为这位太子怕不会旧伤复发的时候,南宫宸枫走进了一所宫殿。
“这是我当皇子时候的住所。”太子曾经的住所,虽也时间久远,但是没人敢怠慢。
这里就好很多,红油漆的廊柱,一看就是粉刷一新的,门口花木打理得枝繁叶茂,一棵杂草不见。
见太子进门,自然有太监宫女,开门,掀帘,上茶,
“都下去吧!”南宫宸枫一挥,把人都撵走了。
南宫宸枫却又继续刚才关于牡丹的话题,“其实我倒是觉得这宫中的牡丹,多没有东宫的娇艳,就只一枝白牡丹还比较清雅!”
梁轻不知其何意,只静静的站着。
南宫宸枫转到梁轻身旁,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话,“师妹你呢?”
梁轻的汗毛孔都炸裂了,悄悄的挪开一点距离,“太子殿下的有理。”
“呵呵,不老实,”南宫宸枫长臂一伸,拉住梁轻的胳膊,用力往回一带。
梁轻不妨,一个踉跄,几乎被南宫宸枫半抱在怀里。
他能看到她雪白的颈,还有后颈上的绒毛,能嗅到她身上的少女幽香。
这种熟悉的感觉,自从那天春宴一起比试射箭开始,就如影随形,让他心里痒痒。
如今软玉温香在侧,他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更加的欲罢不能。
想不到她脸上肤色那么深,而脖颈却是那么白!
不知道这华衣之下的肌肤是何样的娇艳颜色?
“孤今日能拉得弓,那日射箭的姿势,不如我们今日试一试?”
南宫宸枫话就要抱住她。
梁轻从最初的惊讶,不知所措,总算反应过来,这个猥琐男是在吃她的豆腐。
梁轻暗骂,找死?
()(e) 她故意脚下一滑,暗中发力,不动声色的绕开他的怀抱,胳膊肘朝他右肩状似无意的撞了一下。
“呃”
南宫宸枫吃痛冷哼一声。
梁轻了然,果然他的伤在右肩膀。
“殿下?”梁轻故作惊恐,“轻莽撞了,冲撞了太子!”
“无事!”南宫宸枫忍了痛,收了点绮丽心思,故作深沉。
“听闻今日是师妹的生日?不知想要什么礼物?”
“生辰,劳殿下记挂,怎敢要礼物?”
“这支牡丹,孤以为最衬师妹!”
南宫宸枫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支白牡丹,举到梁轻面前。
辣摧花,梁轻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
“轻谢过殿下。”梁轻不敢太推拒,一朵花而已,她想伸接过。
南宫宸枫却不递给她,而是拈着花,朝梁轻的头上伸过来。
梁轻强忍着一阵恶寒,还是让他把花簪到了发间。
南宫宸枫打量着梁轻的头上,连声啧啧,“果然,还是白牡丹与师妹最是相得益彰,纯洁无瑕,清贵怡然!”
梁轻心想,你爱怎么夸怎么夸吧。
不动就行,我又堵不住你的嘴!
梁轻的沉默,让南宫宸枫暗自开怀,以为她要顺从了。
南宫宸枫看着梁轻,目光灼灼,“其实这白牡丹,若到了东宫之中,焉知不能成就二乔?”
白牡丹!
东宫,二乔?
东宫的二乔是绯红和莹白两种颜色。
而他拿白牡丹比她,意思康月绾就是那红牡丹了?
他这意思?
是要她入东宫?和康月绾一起成为他的“二乔”?
啧啧,这位太子殿下,你怕不止肩膀受伤了,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你都二十好几岁了,我还是十三岁花季少女,你比我老了十岁。
而且你有老婆,你老婆在家里正怀着孕,要给你生娃。
你在这里和单身年轻女孩子暗送秋波?
你这个坏种,渣男!
梁轻心里一千只神兽飞过,一万个鄙视。
梁轻淡淡的望着南宫宸枫,“殿下莫要拿轻笑”。
然后似是没听懂他的意思,实则似乎话里有话道:“轻虽年幼无知,却也知道这白牡丹生来纯色,本根已成,怕是不管移栽到哪里,也成不了二乔哇!”
竟如此不解风情!
不知情识趣?
南宫宸枫没料到梁轻这么不善解人意。
他的旧伤被梁轻撞开了,正在隐隐作痛,此刻急需处理。
驯服野猫,还有时间,南宫宸枫也就做罢。
徐徐图之,日后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