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之上一辈的爱恨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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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净的落地窗外,霓虹灯的光柱扫射在城市上空。

    卡里古拉开白塑料的百叶窗,西装笔挺,站在落地窗前。从窗叶间照进来的红红绿绿的灯光,映亮灰褐色的眼睛。

    他端起一杯黑咖啡,心呡一口,还是被苦得皱起鼻子。

    这种苦涩的饮料比不过掺蜂蜜水的葡萄酒,但周围人都在喝。为了适应这个古怪的饮料,他花了挺长时间。

    半年前,他重生到这个新的世界。这里还叫罗马,但电视里的播报员通常还会加个前缀——“意大利首都”。

    办公室的门扣响两声,他的秘书拿着一张资料纸进来,页眉印着“朱里亚集团”的标志。

    这是他经营黄金珠宝的家族企业。重生后,他的身份是朱里亚集团的董事长,名字依然是前世的旧名:卡里古拉·日耳曼尼库斯。

    “您的那个叫泰勒斯的人现在就在前台。”秘书,“他半年前从军队退役,一直没找到稳定的工作。电话里,他对保镖的职位表现得很感兴趣,即使是晚上也答应过来面试。我想他现在急需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卡里古拉看着应聘者的照片,充满阴戾气的眼目睁大,捏着资料纸的手在抖。

    “赶快让他进来!”他情绪激动地。

    被他视为“公司的家奴”的秘书,疑惑地瞧他一眼,默默推开玻璃门出去了。

    ……

    在一楼,泰勒斯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在讲究衣着的珠宝从业者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长着罗马人典型的黑发黑眼,优越的鼻梁骨,沉峻的眉锋,宛如油画着色的鲜红嘴唇,五官极其立体和英俊。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奢侈品行业的人,都会偷瞄这个衣着朴素的外来人。

    此刻的泰勒斯跟着秘书,经过一排排钢化玻璃罩住的金饰和宝石,坐上神奇的电梯,来到最高层。秘书帮他开玻璃门。

    他一进来,就看到一张背对自己的转椅,苍白的双手搭在两侧扶手上。

    “您好,我叫泰勒斯·法恩。”泰勒斯礼貌地介绍着自己。

    转椅里的卡里古拉沉默一会,对秘书命令道:“弗维斯,你可以出去了,把门关上。”

    这个声音好像开一个尘封已久的魔盒,盒里好不容易封印的诅咒又跑出来。

    泰勒斯仅仅听到声音,就有出自本能的惊惧。他下意识倒退两步,张大的黑眼睛里映出一张梦魇般的熟悉的脸。

    “我们又见面了,我的泰勒斯。”卡里古拉脸颊通红,嘴唇发着抖,戴着珠宝的手紧紧抓着桌边。

    泰勒斯往后退着,脊背一下子抵到玻璃门,“你别过来。”他冷冰冰地。

    “我不过去!”卡里古拉死死抓着桌边,拼命克制住冲过去抱他的欲望,“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泰勒斯抵住玻璃,知道逃跑无用,很快就冷静下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语气镇定地问。

    卡里古拉盯着他的脸,喉咙吞咽一下,道:“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时,我保持着旧名,就用泰勒斯·法恩这个名字,动用所有的人脉在罗马找你。结果,我真的找到你了。”

    泰勒斯的脸色黑下来,“你不准我的姓氏。”

    卡里古拉激动得下巴抽搐,眼巴巴地望着他,半天憋出一句话:“对不起,泰勒斯……”

    泰勒斯这时才感到后背有一层薄汗。他靠着玻璃,身体慢慢滑落,瘫坐在灰蓝色的尼龙地毯上。

    悄无声息地推开转椅,卡里古拉轻手轻脚,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轻挪脚步凑近他。

    “为什么在这一世我还会碰到你?明明已经把泪瓶封起来了……”泰勒斯仰起脸,神情复杂,看着炽白的办公室灯管。

    卡里古拉坐到身边,摸上他指节分明的手。皮肤相触时,卡里古拉差点流出眼泪。

    他哆嗦着嘴唇:“因为杀我的时候,你哭了。”

    泰勒斯很惊诧,转过脸看着他。

    卡里古拉拿起他的手,用他的指头点在自己的颧骨上,“你的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就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

    “我……哭了吗?”泰勒斯声音轻得像在喃喃自语。

    卡里古拉点头,摊开他的手掌,吻一下手掌心,再摊开紧贴自己的脸颊,“我想就是你流的那滴眼泪,才能让我们在这个新的世界相遇。”

    泰勒斯抽回手,与他分开一些距离,冷漠地:“你像鬼一样阴魂不散!”

    卡里古拉坚持不懈地凑上去,“我理解你的心情,泰勒斯。你的父母殒命在我手里,后来因为误会,你的姐姐也……当时,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门希告诉我,你与贞女私通,再加上我一直很介意你的那个‘儿子’,一气之下就下令……如果我知道她是你的姐姐,我一定会清除她的罪行,送她一处别墅让她和她的儿子好好生活……”

    泰勒斯双手捂住双眼,指缝间有猛烈的抽气声。他几近崩溃地:“别了……别了!我恨你,我恨你!卡里古拉,我恨死你了……”

    卡里古拉抱住他的肩膀,将他圈进怀里,“对不起,泰勒斯。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还能什么。”

    泰勒斯推阻他靠过来的肩膀,挣扎着。卡里古拉将他箍得很紧,满脸涨红。

    “放开我!”泰勒斯拼命挣脱,激动之下抓伤他的脸颊,用力捶他的胸膛。卡里古拉的脸颊顿显血道,仍然默默承受着,不愿意松手。

    他死死箍住泰勒斯,亲吻他的发顶,一边吻一边道:“在这个世界,我也查了你的父母和姐姐的名字,但什么都没有搜到。也就是,现在,我不再是什么皇帝,你也不是法恩家族的后人……”

    他凑到他的耳边:“就让我们遵从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去活一次。”

    “滚!”泰勒斯愤愤地,“我对你不会有一点感情!”

    “不,你爱我,我心里很清楚。”卡里古拉抱着他,低沉开口:“那天……你喝醉了,一边流泪一边答应一直保护我。你给我泪瓶作为信物,我立下遗嘱,死后一定要带走它,然后我们一起把它藏进最安全的神庙。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们度过有生以来最销魂的一夜……”

    泰勒斯的抵抗逐渐变弱。他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掉出来,挣扎一样地哽咽道:“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姐姐……”

    “这个世界没有他们。况且……”卡里古拉轻声,“我也已经偿命了。”

    泰勒斯闭着眼睛哽咽,半天没有话。这意味着他动摇了。

    卡里古拉瞅准时机,横抱起他,压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我爱你,泰勒斯。”他直白而强势地表达道,“做我的保镖吧,每天陪着我。我会让你享受到最好的,就像我曾经做的那样。”

    泰勒斯仰躺着,双颊潮红,亮白的白炽灯照眼底。他在个人的爱情和家族的仇恨之间进退维谷,苦涩地:“其实他们都有罪……”

    正在脱运动服的动作停住,卡里古拉的手臂撑在泰勒斯的两侧,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父母钻法律的漏洞,贩卖公民身份。我的姐姐,是已经结婚的不洁之身,却混入神庙。他们都有罪……”泰勒斯语气悲苦,“可为什么,处死他们的都是你……”

    卡里古拉怔愣一下,随即一笑,手掌盖住那双黑眼睛,低头吻他的嘴唇。

    “终于不再欺骗自己了吗,我的泰勒斯。”卡里古拉认真地,“我浑身的血液,我的一生,都在渴求这一刻啊。”

    泰勒斯用手挡住他即将吻下来的双唇,将头偏向一边,声:“这间屋子的墙壁,都是玻璃……”

    卡里古拉了然,伸出手,按下不远处的遥控器的一个按钮。百叶窗像听话的士兵一样,全部自动阖上,将四周玻璃挡得严严实实。

    泰勒斯看到能自动关阖的百叶窗,歪着头,样子有些震惊。

    卡里古拉摆正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好玩吧?我刚来到这里时,也觉得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