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翼回

A+A-

    宁锦容心疼的揉了揉大葱的脑袋:“别怕,还有姐姐在呢。”

    老花农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麻烦了宁锦容。干巴巴道:“阿容,今天谢谢你了。只是这纸,真要十几两吗?”

    宁锦容也不打算骗他们,“是啊,一叠纸要十几两呢。”她看着老花农惊慌失措的模样,又添道:“可不是白给的,日后咱大葱出人头地了,可别忘了姐姐。咱大葱那么聪明,还那么努力,一定可以的。”

    大葱将宁锦容的话牢牢记住,而老花农却是对宁锦容愈发感激了。宁锦容留下来给他们削了两个梨子,又给大葱讲了些课业。宁锦容上辈子好歹是看了十几年各种书的人,虽然大多数都是话本,但总比什么都没看过的要强那么一丢丢呀!

    “大葱一定要记住: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宁锦容柔和的看着大葱。

    大葱疑惑地会看宁锦容,宁锦容解释道:“知道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是聪明的。以后大葱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夫子,或者问姐姐,不然以后不知道的还是会不知道。”

    老花农乐呵呵的照顾摊子,一旁来了个锦衣男子,无意间听到宁锦容的这番言论,“姑娘好见识。”

    宁锦容抬头便见此人身形高大,孔武有力。既不阿谀奉承,也不失礼,道:“此乃一位老者的言论,小女子不敢当。”

    那公子举手投足也并非等闲之辈,只拱手朝宁锦容作揖:“我曾与姑娘有一面之缘,昨日昭湖之上。”

    他如此说,宁锦容想避开也避不开了。“奴婢见过公子。”

    “姑娘不必多礼,说来你伺候的主子还是我叔叔呢。在下家中老二,字玟贤。”薛玟贤笑得很是豪放,却让宁锦容弯曲的双腿又向下压了几分。

    宁锦容也很忧伤啊,随意来一个都是皇子,她能怎么办?而且她还不知道这位皇子的人设,绝望!

    “本公子都说了,无需多礼。”薛玟贤龇着一口大白牙,连他身后的太阳都逊色几分。

    宁锦容闻言直起身板,“您可是要买花?”

    “正是,我母亲近日来夜不安眠,想要买些紫穗回去绣枕,聊表关怀。”薛玟贤拿起一株紫穗。

    宁锦容扯了扯嘴角,“您稍等。”随后便去老花农的住处取了些晒干了的紫穗,递与薛玟贤,“紫穗与甘草可安心宁神,您不妨买回去绣枕,先试上一试。”

    薛玟贤点头:“此法甚好,到底是叔叔的丫鬟机灵。”

    宁锦容但笑不语。

    老花农上前收了十两银子,正要找那公子哥儿余钱,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了身影,“阿容,刚刚的公子呢?”

    宁锦容看着薛玟贤离去的方向,摇摇头,“贵人赏下的,便拿着吧。”

    老花农应了几声,而后便将余钱与日常用度的钱隔开来收了起来。

    而远在屋檐上观看宁锦容的薛临时与梁兆庆,他们两的气氛可谓是如火如荼了。梁兆庆指着宁锦容的方向,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将我从王府扔出来就是为了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薛临时瞪了一眼,“小心城西的地皮。”

    “好好好,我不敢了行吗?不过你喜欢这小丫头什么地方?”梁兆庆用食指摩挲着下巴。

    薛临时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别有一番仙风道骨。“何处都欢喜。”

    “你既然喜欢她,为何还要折掉她的羽翼?”梁兆庆一语问出关键点。

    薛临时有些迷茫,“本王何时折了她的羽翼?”

    梁兆庆盘着腿坐在屋檐上,抬起手臂挡住刺眼的阳光。“她以前是何模样?有仇必报,或是忍气吞声。”

    “有仇必报。”薛临时似是想到了什么,低笑一声。

    梁兆庆又问:“那她现在是何模样?”

    薛临时皱了皱眉,还是不情不愿道:“忍气吞声。”

    梁兆庆循循善诱:“那你觉得是何缘故?”

    薛临时挑了挑眉,左思不得其解。“是何缘故?”

    “因你心血来潮,要她为奴为婢。她如今不过豆蔻,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华。且不说你让人家与母亲相隔千里,光是身份上的一落千丈,这昭京里的风言风语还少了?你想想左相家的于玲,再看看你们家的宁锦容。”梁兆庆看着薛临时的眉头越来越蹙紧。

    薛临时是见过于玲的,她眉宇间的娇纵显而易见,平日里便是嚣张跋扈的姿态。他家小姑娘与于玲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也让薛临时更加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而宁锦容呢?那肯定是过得还算自在的,如果薛临时不要那么反覆无常,她也就不需要提心吊胆,那日子就可以说是非常恣意了。

    薛临时感到未来很黑暗,风萧瑟的拍打在他的衣摆上,“那我该如何是好?”

    梁兆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听我的,先喝个烂醉,然后再喊几声我错了,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了!你……”

    薛临时若有所思,脚下用力便消失在原地。留梁兆庆一个人在后面干嚎,好一会儿他才干巴巴道:“我还没说完呢,你三杯倒,拿什么发酒疯…”

    等宁锦容回摄政王府的时候,便瞧见薛临时醉倒在榻上,一旁的老管家发放了全白色的衣裳,“宫里来了消息,太后去了,唉。”

    宁锦容接过丧服,她不知道薛临时已经知道太后与安公公的事情,只以为是他是因丧母而借酒消愁。宁锦容回了偏房算了算日子,弃文完结也差不多便是这几日,之后太后与安公公便去了某个不为人所知的村庄。

    宁锦容去厨房让张妈煮了些醒酒汤,想了想又给倒了,等薛临时一觉睡醒也不需要醒酒汤了。洛达识趣的将事情推给宁锦容,道:“四姑娘,属下还有事,麻烦您照顾王爷了。”

    这本就是宁锦容的职责,她拿出个绣架来继续绣东西,聂氏给她留下的银两有个几千两,但是禁不住她大手大脚的,她得未雨绸缪。

    薛临时醒来便看见宁锦容在绣着花样儿,他看见宁锦容一身丧服,一脸的不高兴。

    宁锦容安慰道:“逝者已逝,太后娘娘也不会舍得看您如此难过的。”

    薛临时清醒过来,便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他索性将计就计,倚靠在床头,一脸的消沉:“母后去了,日后怕是再没有人会对本王那么好了。”

    宁锦容瞧着薛临时这么帅一大男人,无端让人觉得背影孤寂,有些心疼,心中对自己当初的随意之笔有些懊悔。“您日后的王妃,与您琴瑟和鸣,生死相依。”

    薛临时心里美滋滋,面上还是苦愁之色,“是吗?”

    “自然。”宁锦容答道,很是笃定。

    薛临时掀开薄被下床榻,蹲在宁锦容的身前,“你往后不再是王府的丫鬟了,你是县主,永安县主,有自己的封地,胥瑶。”

    “?”宁锦容一脸茫然的看着薛临时。

    薛临时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明黄色布帛,这是聂氏走的前一天求皇上下的圣旨,却被他扣了下来。“对不起……”

    哦豁!摄政王给她说对不起了,宁锦容感到很惊悚,她接过圣旨打开,神色未变:“您不必自责,比起县主,我更喜欢做个小丫鬟,有您的庇护不是吗?如果您不是那么的反覆无常,我想会更好。”

    薛临时蔫蔫的,抬头看宁锦容:“可我更想听,你叫我阿时。”

    宁锦容有些愣怔,画面仿佛停格在这一瞬间。

    薛临时有恋童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