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探监2
“父亲便不问问宁国公府现下如何了?”宁锦言眼中闪过恼怒,为了一个女人便于全家不顾,是愚蠢。
宁仲臣安慰着云氏,头也不抬,语气尽是不以为然,“外头有你姑姑把持,还能如何?”
宁锦言现下是半点笑脸也做不出来了,她冷着一张精致的面容。
宁锦容藏在袖中的手捏了捏宁锦言的衣袖,宁锦言不顾,一把捉住她的手。“父亲有所不知,宁国公府其余的都被流放祁州,龙鱼混杂的祁州。”
“那我的,绣姐儿呢?”云氏不可置信的问道。
宁锦言的嘴角扯开一抹冷笑,“绣妹妹自然是奉摄政王的口谕,嫁给莫二公子做个妾室了。”
宁锦容抢着说道:“只是她私吞了国公府的财物,又想以下犯上得罪了摄政王,不知被如何处置了。”她用另一只手扯住宁锦言的衣袖,极力的阻止她。
宁锦容觉得,自己的名声臭也就算了,不过是被当做饭后的笑话。聂氏已经被她连累了,可宁锦言不行,宁锦言是有夫之妇,她的身上背着迟府的名声,若是宁锦言与迟晏因此而受波及,那宁锦容是真的要内疚死了。
宁仲臣气得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一口气进的去出不来,“孽女!孽女!绣姐儿如何也是你的亲姐姐,若是你想拦摄政王,如何拦不住?!”
宁锦容讥笑一声,她从宁锦言的身后走出来,也是气急。“父亲倒是与我说说,我拿什么脸面去拦摄政王,一个毒害庶姐清白的雕心雁爪的人?这可是父亲亲口在朝堂上说的!哦,你与我也不是父女了,何来的孽女?”她低头隐去面上表情,“姐姐有所不知,父亲早与我断绝父女关系,断亲书也是官府盖了章的。”
宁锦言气得挥袖,“是什么竟让父亲不认自己的女儿?”
宁仲臣似是想到了什么也愈发气了,他拿起床板上的木块砸向宁锦容,宁锦容还未看见什么,便被杂种了胳膊。“若非这个孽畜,我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当初就是因为宁仲臣要宁锦容与摄政王解除婚约,才被摄政王拿出那些贪污的罪证,若是宁锦容主动与摄政王解除婚约,那便相安无事了。宁仲臣左思右想,最后的错还是落在宁锦容的头上。
“父亲是执迷不悟,若非父亲贪污,又何惧圣上?!”宁锦言一拧眉,“云姨娘为何拦着我?是因为人赃并获,即便是我跪死在御书房前,也回天乏力。”
“孽女!都是孽女!”宁仲臣指着宁锦言,又移向宁锦容,一叠声儿的骂道。
云氏泪眼婆娑的安慰,“老爷,倘若绣姐儿在,便不会如此了。”
宁锦言看着二人惺惺作态,只觉得叫人嫌恶。云氏即便是在如此危难关头,也只记得为自己与自己的女儿谋取利益,可她从没有想过,若是没有聂氏,没有怀远王爷在后面做后盾,凭父亲浅短的目光,定然是走不了多长远的。
一壁不愿给宁锦容荣光,一壁又要宁锦容去乞讨荣光,这算盘打得辟里啪啦的响,到头来没打好,还打碎了,徒叫人看了笑话。
要宁锦容来说,云氏小肚鸡肠,宁仲臣目光浅显,老太君虽与老宁国公学了些皮毛,在大义上却是没有什么清明,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狱长唯唯诺诺地上前,他看着面色不佳的几人,提了提胆子,“迟夫人,时候到了。”
宁锦言缓了缓神色,微微点下头,而后对宁仲臣道:“唇亡齿寒,不知父亲还懂否?”说完不等宁仲臣答话,兀自拉了宁锦容出了牢房。
狱长锁好牢房的锁,头上冒着汗送四人出去,宁锦言使了个眼色给知意,知意立即拿出一锦囊的银子递给狱长:“烦您给我家老爷吃些好的,用些好的。”
“是,是。”狱长点头哈腰的应下,站在宁锦言身后侧。
宁锦容拔下头上置办了没多久的簪儿,一并递给了狱长,眨巴眨巴杏眸,软糯糯道:“烦您劳累了。”
狱长边是眉开眼笑,边是提心吊胆。他得了迟夫人与摄政王未婚妻子的贿赂,只怕日后有的吹嘘了。又怕这事儿被上头知道,那时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正当他思忖着怎么推脱,宁锦容道:“我与姐姐前来探望,王爷必然是知晓的,既然王爷没有阻拦,想来是通情达理的。”
狱长的忧虑被宁锦容几句话打消,立即应承下这差事,“您二位放心吧,卑职定然不敢中饱私囊。”说着恭恭敬敬地将二人送出了牢狱。
宁锦容与宁锦言在车厢里相对无言,宁锦言是在思虑如何将自己也与宁仲臣抹开关系,宁仲臣虽是她父亲,却甚少尽到父亲的职责,大房的亲缘还不如二房的浓厚。
而宁锦容见宁锦言默不作声,提心吊胆的以为是宁锦言看出了什么端倪,毕竟她之前都是在伪装窈窕淑女。宁锦容狠狠地拧了拧眉,小心翼翼的扯着宁锦言的衣袖,委屈巴巴地喊道:“姐姐……”
宁锦言摸了摸宁锦容的小脑袋,幽幽叹了口气,“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我妹妹打小便被我惯得娇纵,如今是露出真面目了?”
宁锦容的两边脸颊发烫,她用两只手捂着脸庞。她上一世只顾龟缩在自己的小天地,哪有心思去琢磨原主的真性情。再说这虽是她的弃文,但是原主出场跪啊,一个炮灰你指望她能写多少设定,即便是最后的死亡,也被她轻描淡写地用“被毒死”三个字一笔带过。
“姐姐既然知晓,便不要多问了。”宁锦容低了低脑袋。
宁锦言微微蹙眉,转了话儿,“我倒是未料到,父亲凉薄成这般。云氏,究竟有什么好的。”
宁锦容歪着头思索了片刻,似真似假地说道:“云姨娘柔柔弱弱的,哪像母亲那般强硬。再说柳姨娘,也惯会对父亲梨花带雨,哪像对旁人那般随意。说到底,还不是父亲太过自负。”放在现代妥妥的大男子主义,还是炮灰级大男子主义。
宁锦言听了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们今日去探监,也做了为人子女的该做的,余下的,就看父亲的造化了。而宁锦容则会因今日之事驳回名声,百利而无一害。
宁锦言将宁锦容送回摄政王府,便转道回去了。
宁锦容刚到北苑便看见薛临时站在院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宁锦容满脑子都是问号,这什么情况?
只见钟离身形挺拔的站在薛临时的另一侧,而后开口道:“王爷,县主这是害羞了。”
宁锦容:???
她做什么了,还需要害羞?钟离趁她不在都做了些什么?
钟离拿出手中的纸条,上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薛临时的眼中盛满了柔情,一脸戏谑,“倒不知你欢喜本王至此,述说与本王的爱意,也要与这人询问再三。”他用手捻起宁锦容的耳边碎发,亲昵的别在宁锦容耳后。
宁锦容偏头,神色怪异的瞅了瞅钟离,踮起脚拍了拍钟离的肩膀,这简直是神助攻啊哈哈哈哈哈。她心里得意,却要抑制住嗓间的魔性笑声。
殊不知,在薛临时眼中,宁锦容的神情莫过于恼羞成怒,他安抚道:“无需如此,只因,本王也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