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地契
“无事,只是那夫人究竟是如何去世的?”宁锦容摆摆手,毫不在意道。她现在心理建设强着呢,只要那场景别在她面前上演,都没有多大感觉。
肥鼠难为的看了看裴子盛一眼,裴子盛面带愧色的接话道:“那夫人死相极惨,却没发现任何线索,仵作也说是自杀。这案子拖下来,一年比一年难查,便压在案室了。”
宁锦容眼风流转,继续看剩下的案卷,看见一则**贼有偷女子肚兜的案件,她略有尴尬的将那张案卷放在一叠案卷底下。再看几张案卷,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宁锦容将一叠案卷都转交给肥鼠,吩咐道:“我瞧得也差不多了,既然衙门都有备份,便取一份让我回去看看。”
肥鼠也乐呵呵的再将那案卷翻了一遍,自然也看见那**贼的龌龊之事,他抬头看了看宁锦容如常的面色,只以为是宁锦容方才并没有看到。肥鼠利索的抱着案卷回去,还特地将那则**贼的案卷都压在最底下。
“我此番前来,一是作为县主,有责任了解胥瑶县的情况。二则是,本县主想知道,为何胥瑶县水路繁多,许多人家都因此富裕,为何还有大半数竟穷困潦倒?!”宁锦容说着说着,不自觉便严厉了声色。前世胥瑶县的财路都被那几家给截断了,胥瑶县的锦绣前程都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
可如今不一般了,如今胥瑶可是她的囊中之物,刘家,郝家,崔家,林家,席家还有贺家私吞的,打也要打得他们尽数吐出来。
裴子盛无言以对,此事有一半都是他在放纵,自然不能顺了宁锦容的心意。他自责的弯了弯腰,“是下官才疏学浅,没能让胥瑶的百姓脱离贫困。”
宁锦容从袖中掏出一叠地契来,竟是胥瑶县如今最繁华的几个水路周边码头的地契。“裴大人可瞧仔细了,这官印可不是假冒的,这寻常人家的租费我便不收了,只是刘郝崔林四家这些年既然赚了那么多,怎么的也得给本县主意思意思?”
刘郝崔林四家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前世刘家的儿子娶了贺成兰,非但没有改变贺成兰的娇纵,反而助纣为虐,费尽心思的抢夺她带来胥瑶的钱财。而郝、崔、林三家,都给贺成华塞过几个庶女做妾室,目的不是贺成华,而是想要她身上的地契。
可她宁锦容前世是私奔去的,哪儿有什么地契?既然没有地契,自然便没有了任何用处。那几房妾室又看着她碍眼,便想方设法的排挤宁锦容。
宁锦容前世也是个有骨气的,还不等她们出手,便自请和离。可是贺夫人不乐意啊,在贺夫人眼里,宁锦容可就是个不能下蛋的废鸡,哪有与她儿子和离的资格。宁锦容不愿再与贺家的人虚与委蛇,便自请休书,长伴青灯古佛。
既然重来一次,谁欠下的债就得谁来还。还是那句话,错了便是错了,重来也没有原谅的道理。
宁锦容好整以暇的看向裴子盛,“裴大人——你觉得可行否?”
“自然是可行的,只是几家势大财大,有些不易啊。”裴子盛只觉得宁锦容实在是有些蠢笨,几家富裕再带着几家富裕,总比整个胥瑶县都穷的好吧?可她却要与胥瑶县的几个富甲作对,岂不是自断财路?裴子盛心中思索再多,也没有要拧回宁锦容的打算,既然她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便让她撞个头破血流吧。
宁锦容得到裴子盛的话,便笑开了,“既然如此,还请裴大人在欠租费的纸上盖上官印,本县主一人难以服众,也顺便让他们知道,胥瑶县再也不是他们能横行霸道的地方。”
裴子盛听闻此言,内心微动。那几家在胥瑶县占大头,自然有商家捧着他们,毕竟没有谁会与钱财过不去,可久而久之,便将他们的野心给养大了。裴子盛近年只是一心一意开拓胥瑶县的财路,却拿这些事情毫无办法,他对宁锦容稍有改观,也十分爽快的盖上官印。
“是下官自愧弗如。”裴子盛拱手作揖,向宁锦容表示歉意。
宁锦容也知晓裴子盛看透她的目的了,也不藏着掖着,“我与裴大人目的相同,你我今后也可相商胥瑶县之事。你有脑子,我有财路,这胥瑶县的繁盛,指日可待。”
肥鼠放好案卷,刚刚回来便瞧见宁锦容盛如太阳的笑脸,那是一种敢闯的自信。他不由得有些痴了,真的是一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姑娘呢!
裴子盛对宁锦容的底细一概不知,见她说的如此豪气冲天,也不由得对她起了些许疑惑,“不知县主是?”
“我也不是什么贵家女子,不过是洛安城聂氏的小女儿。有幸承母亲余恩,唤怀远王爷一声外祖父罢了。”宁锦容如此低调有内涵的说道,这话与“我穷得只剩钱”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裴子盛却是震惊,怀远王爷的小女儿的小女儿,可是太后娘娘亲下的懿旨,摄政王的未婚妻。
胥瑶县离昭京实在是远,对于此事不过是两三句传闻,也无人放在心里,毕竟天高皇帝远,实在是上心不起来。
但是!皇亲国戚就站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个矮瘦的捕快激动的瞪大了眼睛,他扯了扯铁谋的衣袖,窃窃私语,“谋哥谋哥,她可是个郡主的女儿!”
铁谋有些木讷,他只对案件感兴趣,其余一律与他无关。
那矮瘦的男人由于激动,没有将声音把控好,宁锦容微微侧头,便看向他,“这位是…?”
裴子盛指着那矮瘦的捕快道:“他是丁能干,绰号竿子。”
宁锦容点头示好,让丁能干激动的手足无措。她转头看向裴子盛,“裴大人不如将衙门的人都做个介绍,毕竟大家往后都是要一起做事的。”
裴子盛指着肥鼠道:“这位是肥鼠,嗅觉灵敏,时常能闻到常人闻不到味道,近年来的案件,他功不可没。”
“这位是竿子,别看他瘦小,身手却是灵敏,他师承九州的丁闻人,捉拿罪犯或是窃贼,缺他不可。”
“这位是铁谋,大家都唤他铁哥,虽然性格有些木讷,心思却是十分细腻,许多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他都能察觉。”
“这位是牛大力,叫他大力就好,人如其名,力气极大,往日里帮着乡亲们跑腿做事。”
“这位是朱河,叫他名字便可,他是衙门里的仵作,任职两三年了,也算是半个捕快。”
宁锦容亲和地笑了笑,“大家不必拘束,我与你们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她疑惑的看向裴子盛,问道:“只是仵作与捕快都有了,那师爷呢?总不能没有师爷吧?”
裴子盛吩咐丁能干,“去将师爷请来。”
“是!是!”丁能干兴奋又铿锵的应下,身形如猴儿一般的蹿了出去,这可是他在县主面前好好表现的小机会!
宁锦容留心到裴子盛说的是“请”,而不是“让”或者“叫”之类的字眼,便猜测出师爷有几分真才实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