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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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牙翻了翻刘家主的胳膊,找到易痛的穴位,狠下手去便是一针。

    刘家主被扎的一抽搐,但想着要给宁锦容一些难堪,便忍下胳膊上的痛楚,愣是没有醒过来。

    宁锦容看着还在躺尸的刘家主,不由问道:“怎么没醒?莫不是摄政王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月牙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的回道:“请您稍等片刻,结果自有分晓。”

    宁锦容冷眼瞥了月牙一眼,便端起旁边桌案上的茶水,道:“念你是摄政王送过来的,本县主姑且等上片刻。”

    她字字句句不离摄政王这三字,就是死死抱住薛临时的大腿了。

    贺蕞极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宁锦容无意一瞥,心中十分鄙夷,这不是她前世胆小懦弱的公公么?说来也可笑,贺家能有如今的地位,或是能有前世那般的地位,竟是靠贺夫人与贺成兰那些下作的手段,贺成华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宁锦容也是将死之际才知晓一二。

    “贺家主是怎么了?那模样倒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着实有趣。”宁锦容仿若漫不经心地打趣道。

    崔翟崔家主附和道:“贺蕞兄被弟妹管教得严,县主便莫要再打趣贺蕞兄了。”

    这年头被妻子管教成这样,说出去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这贺蕞却是没敢反驳,倒真被管教的极为听话了。

    只是…

    “本县主允你插话了么?多嘴!”宁锦容乌珠一斜,眼风一扫,倒真有上位者那么几分气势。

    而地上的刘家主后知后觉背后起了瘙痒之意,拧着眉头硬生生的憋了会儿,在座的各位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是都能瞧出一二不对劲来。宁锦容则是在心中大大赞赏了月牙与时十二的做法,不愧是一对姐弟,如此心意相通。

    “…怎么还是没醒,莫不是醒不过来了吧?也罢,反正他老命一条,也没甚可惜的。至于月牙,你是摄政王送过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便自个儿去容婆子那儿领罚。”宁锦容轻描淡写地就将此事给揭过,她话里话外都说了月牙是摄政王送来的,哪儿有人还敢再多嘴,惜命还来不及呢。

    “是。”月牙无半点惧意,便下去找容婆子领罚了。

    宁锦容即使是圣母玛丽苏也不会对着个颜值为负数的老头子,是以铁了心的要看刘家主难堪。就在刘家主终于受不住后背的瘙痒,悄咪咪的用手伸向后背的时候,宁锦容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茶杯里溅出茶水来,宁锦容随意用帕子擦拭两下,冷笑道:“怎么本县主竟是眼花了,居然看见刘家主动了下,昏厥的人还能自个儿动了不成?”

    郝崔林三家家主都多多少少觉得宁锦容实在是小题大做,但一想到她背后的靠山与她的身份,便只能紧紧的避着嘴巴,将不满都往自个儿肚子里头吞咽。

    宁锦容看向时十二,“去将刘家主看紧了,何时醒再何时送回去,免得被旁人说我宁锦容初来胥瑶便不知所谓,仗势欺人。”

    时六听得满头黑线,宁县主不知所谓,仗势欺人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还不给人家说,那得多憋屈啊。

    那刘家家主听见宁锦容这般说道,哪还敢想着给她难堪。他虚虚的睁开眼睛,看着客堂里的人,呻吟道:“哎呦……我这是怎么了…这,这不是县主大人吗?我这是在,在县主府哩!”

    宁锦容看着他装模作样,装傻充愣,自导自演。“看来月牙确实有几分本事,将刘家主救了回来,刘家主如今可是欠了我家月牙一条命呐,本县主也不以命讨命了。时六,将文书都递给几位家主。”

    那文书自然就是盖有官府印章的收租条,几位家主面面相觑,贺蕞更是怂的大气都不敢出了。

    郝建问道:“县主这是何意?”

    宁锦容讥讽地轻嗤一声,“你说何意?莫不一对眼睛珠子是摆设?”

    “也罢,本县主就与你们开门见山了,胥瑶县如今最繁盛的几个码头的地契是我母亲的,如今被我要了来,这租费嘛,我也不多要,该是什么时候什么价钱的算,我八官府二。几位可都是在胥瑶县富甲一方的,若是闹出个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也别怪本县主不讲究情面。”

    “至于贺家主,不妨让你妻儿来替你,这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没有主子不在就能心安理得占为己有的说法。”

    这下子几个家主都反应过来了,什么敲打啊,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呐,你来了就得让你剜块肉来,不来还指不定要拿你如何呢。好在几位家主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很快便接受了这条文书。

    倒是贺蕞唯唯诺诺道:“此事…此事我得与我夫人商议一番。”

    郝建讽刺道:“我们几家都应承下了,莫不你贺家高人一等,能蒙混过去不成?”

    林忠接话,“唉!郝兄何必如此,贺兄向来惧内,你我几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对此纠缠不休呢。”

    崔翟方才被宁锦容训斥一句,扫了颜面,便不再敢多话,对此只是眯着眼睛,喝了几口上好的茶水,看了场免费的戏。

    “既然如此,便散了吧。”宁锦容目的达到,便不再留人,“我这有些好茶,顺便让下人包个几两给各位。”

    听宁锦容如此说,郝建与林忠都是有些不屑的,他们访北走南,什么样的茶水没喝过?但等拿回去想暗中嘲笑一番宁锦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被啪啪啪的打脸了,那茶可是澹城有钱有势也不一定能买到的。

    宁县主是在警告他们啊,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怕是彻底老了,人家一小姑娘就用一包几两的茶水让他们连屁也没敢放。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宁锦容与时六亲自去送几位家主,趁此表达一下宁锦容想尽快收钱的急切心情,却不料迎来快马加鞭眼底青黑的薛临时,宁锦容指着薛临时所在的方向,结结巴巴道:“他……他怎么来了?”

    薛临时翻身下马,便将宁锦容拥入怀中,恶狠狠的蹂躏宁锦容柔顺的头发,道:“真怕哪天我没看住,你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宁锦容一头雾水,她哪边又作死了?感觉被下了脸的宁锦容恼羞成怒,“你耍什么疯呢!这是跑死了几匹马啊?不是旒城事务重要吗?”

    薛临时的手毫不客气的捏着宁锦容的小肥脸扭着,“还不是为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时六飞鸽说你被人掳走了,害得本王连夜过来,你倒好,脸上是不是又肥了?我再捏捏看。”

    宁锦容也毫不客气的拍下薛临时的狼爪,这边这么多人看着呢。她龇了龇一口小白牙,凶神恶煞道:“看什么看,这可是摄政王,剜你们眼珠子的我告诉你们哦!”

    刘家家主自然是认出摄政王来,当初他曾与十五六岁的九皇子(也就是薛临时)有一面之缘,那曾经黝黑沉闷的一眼,让他至今回忆起来还有些胆战心惊。

    几个家主作势要行礼,宁锦容不耐烦道:“趁他还没发怒,快走快走!”

    几个家主辞也不告,爬上马车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