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再见宁锦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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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临时安抚道:“你若是想留他们,我便派人好好教导他们,日后让他们给我们的孩儿伴读。”

    “你倒是想的长远。”宁锦容端着架子,轻哼一声。

    虽然宁锦容自从怀孕之后便对薛临时作天作地,但也只是局限在漪澜宫或者昭宫里,所以即使是有心的人想抓住她的某些把柄也难,毕竟曩储帝的宠爱摆在明面上呢。

    这昭宫最急躁的要属太后,她年岁大了,岁月仿佛是将她的大局观都吃了,明明心有余力不足,却仍是想重权。

    这昭宫里除了漪澜宫与龙延宫,处处都有太后的眼线。这边开原大师被请去漪澜宫,她后脚便知道消息,她三年前还……她已经是慌了神。“去请宁锦薏那丫头进宫。”

    “是。”

    饭后,宁锦容在宫道慢慢悠悠的散步时,太后娘娘从分岔路口拐过来,正好挡住宁锦容的去处。

    “太后娘娘,这是何意?”宁锦容挑眉看着太后身边的宁锦薏。

    太后娘娘向着身边的宁锦薏斜低眼看了下,随后又笑意晏晏的看向宁锦容,端的是平易近人的模样,“你有孕在身,时儿担忧你觉着无趣,让你出来多走动,哀家得知后,便派人将薏姐儿请进来,总归是自家姐妹,也可说些体己话。说来也巧,哀家与薏姐儿正说着,便碰见你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承认眼前的‘步容’是宁锦容了。

    宁锦容转念一想,她是宠妃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太后再想干涉也没有法子,所以这是给薛临时的床…送人来了?

    “太后娘娘何不将姜夫人请来,这堂姐妹哪比嫡亲的姐姐?”宁锦容此话倒是毫不留情,她抬起右手掸掸灰,“这处有些脏。”

    伏依识趣的将丝柔的绢帕递去。

    宁锦容接过帕子便将口鼻轻轻捂住,她这番讨厌的作态实在是明显。

    站在宁锦容对面的太后神色有些不虞,太后右边的宁锦薏的脸色,可以用调色盘形容了。

    太后轻哼一声,“你倒是愈发娇贵!”

    宁锦容低头看了眼自个儿微微隆起的小腹,“这腹中不管是皇上的长子或是长女,都该是金贵的,‘娇贵’一词——不够。”

    宁锦薏低头将眼中的嫉妒掩去,她趁势福身,也给太后娘娘解围。“臣女宁锦薏,拜见贵妃娘娘。”

    太后娘娘眼中闪过赞许。

    宁锦容直接忽视宁锦薏,她侧身,“太后娘娘您先请,毕竟臣妾在接下来的七个月,可金贵着呢,不能陪您多站会儿,实在是罪过。”

    她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气得太后满是皱纹的手猝然捏紧袖口。

    宁锦薏还屈膝蹲着,她平日里娇养着,如何能承受住宁锦容的为难,只见她双腿一颤,身子便向前倾去,那正好是对着宁锦容的方向。

    宁锦容好歹是练过三年的,特别是手臂与手腕,劲儿足足的,她猛然将宁锦薏推到一旁,随后便是一副惊恐的模样,厉声:“好个雕心雁爪的,本宫方才还说这腹中有皇子或是皇女,她便扑过来,倒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宁锦薏狼狈的跪在地上,“求娘娘恕罪,都是臣女身子娇弱,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便撑不住了……”余下便是嘤嘤啜泣声。

    她这话说的厉害,免礼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那宁锦容的几句话的功夫又从哪里来?摆明了指宁锦容有意刁难。

    宁锦薏用宁锦容衬托出她的亲和与大方气度,本想她已经这般说,宁锦容便没有理由再责怪她,只是她料错宁锦容不要脸的程度。

    “啧,本宫近来心情烦躁,哪怕皇上也容忍几分,怎的落在你头上,便要本宫容忍你了?”宁锦容微眯杏眸,眼风横扫过去,“你倒是好大的脸盘子,敢凌驾圣上?”

    偏偏太后还没来得及扭转形势,又听见宁锦容喋喋不休道:“知道的是你自个儿无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后娘娘故意带你来的。不过本宫腹中可是太后娘娘的皇孙或是皇孙女,且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太后娘娘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太后娘娘看着宁锦容张张合合的小嘴,伶牙俐齿的很。永寿宫与漪澜宫本便不在昭宫的一个方向,除非是故意的,否则再怎么走都碰不到一起去。

    宁锦薏拱伏在地,“贵妃娘娘恕罪,是臣女托母亲的命令,想要探望贵妃娘娘,方才也是臣女无意跌倒,都是臣女的错。”

    太后娘娘随和的笑着,“薏姐儿也并非故意,且她也是受你的责难才不稳身形,也不能全怪她。”

    这话便是偏向宁锦薏了,宁锦薏的眼中闪过得意。

    宁锦容再不依不饶,不紧有损自个儿的名声,还平白给自己惹不痛快。“本宫再如何,又岂是她能相提并论的?因着是本宫先错,便罚你在此处跪上三个时辰吧。”

    太后娘娘对这话是无法反驳的。

    宁锦容也是拿捏住这点,才将二人的身份差距点出来。

    一个重权的人,最在意的便是地位之别。

    是以宁锦薏本是满面春光的进昭宫,结果却是狼狈不堪。

    宁锦容可不管宁锦薏的面子、里子,又与太后娘娘闲扯几句,便分道扬镳。

    薛临时晚间过来陪宁锦容晚膳歇息的时候,路过宁锦薏,他挑眉问道:“她是?”

    新上任的太监总管小骡子弯腰作答:“回皇上,这是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大女儿。”

    薛临时瞥向宁锦薏,“怎么跪在这儿?”

    宁锦薏怯怯的抬头,“臣女今日行礼时身形不稳,得罪贵妃娘娘,娘娘才责罚臣女跪在此处。”

    “确实该罚。”薛临时生怕有人在宁锦容面前不安分,她身子骨弱,如今又怀有身孕,她自个儿浑不在意,可他不能如宁锦容一般没心没肺的。

    宁锦薏听言咬着唇瓣,欲言又止的低下头,膝盖上彻骨的疼痛与委屈,将她噎在眼中的泪水催出。

    薛临时随意指了个站在宫墙边的宫娥,“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宫娥连忙跪在地上,“回皇上,今日太后娘娘带着宁姑娘说是要给贵妃娘娘解闷,贵妃娘娘心情烦躁,便让宁姑娘多行了会儿里,之后宁姑娘身形不稳,恰好往贵妃娘娘那儿倒去,是以贵妃娘娘罚宁姑娘在此处跪三个时辰。”

    薛临时听着宁锦薏遇渐掩不住的啜泣声,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他白日需处理堆积成山的奏折,晚上可不想惹上晦气去漪澜宫。“送她回去。”

    小骡子弯腰,“遮。”

    薛临时这才阔步离开。

    而宁锦薏低下梨花带雨的脸,掩去那无法抑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