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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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人什么, 人不明白。”朱管家面色难掩惧意。

    陈采星笑的亲切:“别怕啊,就是闲聊闲聊,你也知道我们是皇帝派来送孝娘的, 这些也属我们工作。这些没问清楚, 闹不好一个没留神, 孝娘没送走——”他话没完,留给管家脑补。

    朱管家吓得手抖了下, 抬着袖子擦额头的汗, 恭恭敬敬:“大人, 您要问什么,人定当据实相告。”

    “先回答我刚问的两个问题。”

    “是。孝娘去了正好有一月了, 闹鬼人没见过, 但府里丫鬟们不干净有影子什么的, 传的乱糟糟的,老夫人不喜欢这些没影的事情, 下令让封了流言, 府里上下不可讨论这个的。”朱管家一边带路一边。

    陈采星留意着朱府的路,真心实意夸赞:“我看府里的景况比京城的王府也不遑多让了。”

    “大人真是折煞了。”朱管家心翼翼筹措了下,才:“老夫人是圣上的奶娘, 皇恩浩荡才有这番嘉奖的。”

    陈采星无辜笑笑,“怎么又停下了,我也没别的意思,管家不用太紧张。咱们接着啊。”

    朱管家:满头大汉。

    “怎么来这么久, 也没见你们府里老爷子?现在府里还有几位主子?”

    “老爷仙逝已有三十年了。”管家腰又低了几分,带路步伐快了, 一边快速:“现府里有老夫人、大夫人,还有姐和少爷两位主子了。”

    陈采星疑惑:“府里没别的男人了?”

    “大、大人们, 到了。”管家擦汗像是没听到问话,挥着招手让厮丫鬟过来认人,:“这些都是京里来的贵客,你们好好招待,万不可怠慢了。”吩咐完,低头弓腰:“大人们,人还有事先行离去了。”

    背影可以用百米冲刺来形容。

    陈采星温柔款款一笑,“人家哪有那么可怕,真的只是闲聊几句而已。”

    其他玩家:……

    玩家们被安排在前宅,分两个院子,中间连着一片竹林。一栋叫宁香苑,一栋叫凝神苑。玩家们再选住所时犹豫,但凡选择就怕,这是游戏带给玩家们的后遗症了。慎重的玩家两地去考验,陈采星已经牵着九去宁香苑挑客房了。

    朱绥和林信没有想,去了宁香苑。

    陈采星挑的客房很大,坐北朝南光线好,前后都有窗,后窗景色很不错,一眼看过去一片梅林,这会梅花含苞待放,满枝头的骨朵花苞,已经能闻到幽幽的清香。难怪叫宁香苑。

    伺候的丫鬟:“凝神苑后面是一片竹林,幽静凝思,这两处还是二少爷取的名。”

    “二少爷?”陈采星挑眉。

    丫鬟惊觉错了话,低头:“大人,已经收拾好了,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陈采星并没为难丫鬟,丫鬟松了口气赶紧下去。

    这次世界环境其实不错,虽然没电缺少便利,但好在他们身份是皇帝派下来的,朱府高门大户给的待遇很好。要是没鬼怪生命危险,在这里当休假玩几天也是不错的。

    可惜,游戏世界不会那么好心。

    “姐姐,有人敲门。”

    “没事。”陈采星想到来人是谁,开门,外头站着朱绥和林信。陈采星笑盈盈的看向两人,“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朱绥看了眼林信,语气微妙含柠檬:“没,当时你误会了,他是喜欢男的。”

    “但没喜欢你?”陈采星听懂了酸溜溜语气。

    朱绥沉默,陈采星一看,明白:“懂了,你知道他弯的,以为他喜欢你,所以你一直解释你不喜欢男人,结果他不喜欢你,到头来你却发现你喜欢他?”

    “语文课代表。”林信在旁道。

    朱绥:……

    为什么元星什么都知道!当初都是元星林信喜欢他的,结果——朱绥酸溜溜的看向林信,宛如一个怨妇。

    “我们过来是想问组不组队?这个世界线索互相分享。”林信没看朱绥坦荡着。

    陈采星:“行啊。”鸟嘴医生世界里,最后他要被处死,林信在玩家中就是第一个为他话出头的。

    定下了合作,朱绥也从怨妇中回过神,:“这里的下人丫鬟嘴很严,对着朱府的事情像是怕什么,什么都问不出来。”

    “明天去外头问问。”陈采星道。下午来的时候,街道两边就有百姓对朱府闲谈。

    天色已晚,丫鬟送来了饭菜,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味道还不错。玩家们大多数是两两一间,也有三人的。吃过饭,有厮送来热水,简单洗漱过后,上床该入睡了。

    古代的夜生活也不是没有,但不属于他们。

    相反在游戏里,夜生活平平静静的最好。

    “哥哥在想什么?”

    陈采星抱着九,“在想个故事。”他看了眼怀里孩大眼睛,揉了把卷毛,“刚好,今晚哥哥给九讲个睡前故事。”

    临进来前的几分钟要看大段大段的资料故事,尤其是西方神话人名很长,陈采星总结道:“有个花是个神仙,她有个圣女叫美,美发誓用一辈子的贞洁守护花,结果有一天,有个兽惦记美的美貌,进了神庙强——嗯,对美做了很不好的事情,美因此失去了贞洁,花大怒,诅咒美头发变毒蛇,凡看过美眼睛的男人都会石化。”

    精简提炼,美美杜莎,花女神雅典娜,兽就是海神波塞冬。

    “还有一个版本,美嫉妒花的美貌,背地里花坏话,一边和兽谈恋爱,最后被花惩罚,结局不变。”陈采星讲到这儿,顿了下,突然有一种实践精神:“要是看过她眼睛真能石化,那我在游戏里用了道具还大着肚子的孕妇,我会不会石化?”

    元九万:!

    “哥哥,不要。”

    陈采星看到九急巴巴的样子,捧着九肉呼呼脸颊么么亲了两口。

    “哥哥不会,哥哥还要看九长大。”

    元九万:他可以随时为哥哥变大。

    两人着话,陈采星脑子还想着美杜莎的故事,美杜莎最后是被一个神在雅典娜的帮助下,斩下了头颅。这个提示如果套这个世界的话,目前唯一死的就是孝娘,不知道孝娘是不是就是美杜莎,看是哪个版本了。

    “睡吧,明天还有事。”陈采星低声道。

    元九万乖乖的嗯了声。

    床上被子是新的,很蓬松,房间也扫干净,但老式古宅子,尤其这两处院子闲了许久,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加上床幔和布置,油灯一熄,配乐能演老宅有鬼了。

    别提这个宅子还真有鬼。

    陈采星睡得不是很踏实,总觉得有一道目光隔着窗户再盯着他们,过了一会这种不舒服的目光消失,九往他怀里钻了钻,慢慢的就睡踏实了。

    后半夜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声音隔得有点远,还能听到女玩家尖细的嗓音喊有鬼。

    陈采星被吵醒,听到叫喊的女玩家还在话,没什么生命危险,也懒得起来,抱着九继续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厮送来热水,洗漱过后,玩家们到了堂屋八仙桌用早餐。

    宁香苑这边住了六位,表面上是四男两女,实际上就一个女玩家,看上去挺精干冷静的。

    “……昨晚有人叫听到了没?”女玩家跟同伴闲聊。

    同伴是个中等身高的男人,微胖略有点憨厚老实感,:“当然听到了,幸好选了这边,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呢。”

    陈采星拿了颗咸鸭蛋,筷子戳破顶壳的皮,油滋滋的冒出来,滴到白粥里,剥了皮的鸭蛋半个拌碎在粥里先给了九,一边问后头站着的丫鬟,“隔壁院子后半夜怎么了?睡得好好地被吵醒。”

    “不、不知道,大人您还要粥吗?”丫鬟转话题很硬。

    陈采星看了眼丫鬟略微发白的脸色,摆手:“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他这副使唤丫鬟顺手的做派,宛如一位古代大姐,女玩家看了他好几眼。陈采星当没看到继续和九吃早饭。

    过了好一会,朱绥和林信才到。陈采星吃的差不多了,慢条斯理的喝着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意味深长笑眯眯:“你俩晚上倒是睡得好,起的这么晚。”

    桌边一男一女的玩家看向朱绥和林信目光露出惊愕来,没想到这两个大男人会是这种关系。

    “我吃好了。”

    “我也,我们出去吧。”

    两人匆匆忙忙就出去了,整个堂屋就剩下四人,陈采星擦着手,:“吧,隔壁怎么了?”

    朱绥本来想三连否认他和林信清清白白没夜生活,结果元星一句话一口气又给堵回去,只好坐下:“隔壁院子一新人女玩家,是新地方睡不好,半夜醒来发现窗户外头趴了个女人红着眼睛往里看,吓得尖叫,不过人没事,受了点惊吓,闹着要回家。”

    陈采星想到昨晚睡得迷糊时也感觉窗外有东西盯着他们。

    这边的窗户是纸糊的,要是半夜醒来,外头的月光透过来,窗户外头趴个人偷窥——真是个变态。

    “玩家看到女人眼睛了?”陈采星想到被诅咒的美。

    朱绥不明所以,点头:“啊,就是因为看的清楚真切,红彤彤的没有瞳孔,一直喊有鬼。不过没什么大事,我看话还挺利索,压压惊就行。”

    “有什么不对吗元姐?”林信问道。

    陈采星:“那要看今天那个女玩家会不会出事。要是没出事,这个美可真偏心。哦,我忘了我也是女的,那你们俩要担心了。”

    两人:???

    “美杜莎。这个世界的提示。”陈采星淡定道。

    正吃鸡蛋的朱绥:!!!

    “咳咳咳咳。”一顿惊天咳嗽,被噎的差点喘不上气,旁边林信拍着朱绥背,又关心急忙给倒了茶水。

    陈采星望着两人互动,心想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还不喜欢。

    等朱绥顺畅了,用噎的眼泪汪汪的眼望着陈采星,言真意切正要开口,陈采星先:“你别这样,我很爱我老公的,我老公很帅,你别想以身相许,我知道我人美心善,你死心吧,这件事上没有余地。”

    “……”朱绥回忆了一番,“元姐,你上次不是老公劈腿没有了?”

    陈采星单手撑着脸颊,嘻嘻一笑:“第二春啊,又找个鲜肉,我孩子要有新爸爸了。”

    朱绥目光渐渐复杂,不知道该元姐手段牛批,还是为未曾蒙面的绿帽子老实人道声恭喜。

    快速用过早餐,四人出发去灵堂。

    灵堂设在前院,一处叫静思堂的地方。府里过往丧事吊唁都在这里办。

    院子大门挂着的灯笼与朱府大门口两只没有区别,一进去到处都红彤彤的,看着怀疑自己走错了地,哪里像吊唁灵堂。丧葬用品都是按照喜庆布置,纸扎仙鹤,金童玉女这类的都系着红绸子,灵堂内没有停放棺材,孝娘已经死了一个月。

    案桌上最吸引目光的是一道黄色卷轴。

    “是圣旨。”朱绥。

    乌黑黑的牌位刻着:朱斌之妻朱冯氏。牌位在往上,挂着一条裱起来的横幅,游龙走笔书写:贞洁烈妇孝娘。

    “真屎。”陈采星望着横幅评价道。

    朱绥从两个字感受到了元姐作为女人对古代封建压抑女性的呐喊。

    四人直接出了朱府,现在大概二三月的时间,陈采星穿着他的珍珠长裙露着脖子冷,出来时问丫鬟要了件斗篷,现在裹着,一路走来并没有受路人围观,倒是朱绥和林信两人扮被指指点点一番。

    “去成衣铺。”

    昨天朱老夫人给的荷包,里面塞了五十两银票,够好好采买扮一下。陈采星给他和九买了衣裳,旧的裙子就放进游戏背包,出来时朱绥林信也换好了,两人戴着帽子,遮盖着短发。

    “老板,胭脂水粉铺子在哪?”陈采星笑问。

    “隔壁就有一家,要好的,还要再往南街去,那有一家最大的,达官贵人千金姐都在哪儿买。”老板笑呵呵指路。

    陈采星道了谢,元九万抢先:“姐姐一定要最好的了。”

    “公子真是玉雪可爱,夫人您也是明艳照人,老夫还从未见过您这样漂亮的女子。”

    旁边伙计咕哝:“您以前不是还孝娘最漂亮吗。”

    “住口,这话不能乱讲,孝娘被朝廷嘉奖为贞洁烈妇,咱们可不能乱。”掌柜的斥责了伙计,又笑呵呵解释:“以前孝娘和朱二少爷一起光顾过老夫的铺子,两人琴瑟和鸣恩恩爱爱,老夫一时感叹,没别的意思。”

    朱绥忙道:“掌柜,你还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多讲讲朱家的事情?”

    掌柜像是想起什么,吓得忙不迭:“各位大人老儿胡言乱语的,什么都不知道,千万别怪罪。”

    这是认出他们身份了。

    朱绥还要开口,陈采星抢先道:“走了,谢谢老板。”

    四人出了铺子,朱绥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们的身份是皇帝派来‘送’孝娘的,想要套话就不能被认出来,不然百姓惧他们身份,就跟朱府的下人一样什么都问不出。

    “元姐咱们要不要去酒楼看看?”朱绥想到人多口杂地方好探。

    陈采星目的地很坚定,“我去看看首饰,中午最大酒楼汇合吧。”

    “也行。”朱绥想他们俩大男人应该更好套话。

    南街是城里最繁华之地,两边各种各样的铺子。陈采星很快找到了那家水粉铺子,铺子里干活的伙计都是年轻娘子或者妇人,买东西的也是女子,有丫鬟扮的,也有身穿华服的。

    陈采星牵着九进去,门口有个伙计拦着客气:“夫人,我们店男子不得入内。”

    “姐姐,我想陪陪我姐姐买买东西,不乱看的,只看我姐姐,好不好?”元九万乖乖巧巧卖萌道。

    伙计还没开口,店里其他女子先:“公子才多大,没关系的,让进来吧。”、“公子可真可爱,谁家的孩子呀?”、“冲撞不了的,跟我弟弟差不多,不过可比我弟弟可爱。”

    掌柜一看便放行了。

    有元九万开局面,陈采星很快混进顾客中,跟着女客闲聊中,被问到谁家的。

    陈采星蹙着眉,目光哀戚又透着坚强,元九万知道他又要死了。

    “亡夫是位茶叶商人,经营茶叶买卖,营生不大刚刚养家糊口,谁知道——”他用手帕掩面,目光盈盈泪光,漂亮柔弱:“谁知道有次他进货途中,不幸遭遇劫匪遇难,留下我和弟弟还有铺子,可我一个寡妇带着幼弟护不住铺子,被族里人强取豪夺去,还诬陷我,若不是我腹中有亡夫的骨血,我真想、真想一头撞死去了。”

    在座的大多是年轻未出嫁的姑娘,听了故事义愤填膺,有追问的,有愤愤不平的。

    陈采星给他编造了个外弱内强孤苦无依的白莲身世,现在他变卖了首饰宅子,带着弟弟投奔这里一个亲戚,好在亲戚对她不错,来水粉铺子想买点礼物回敬回去。

    “元星姐姐可真是人好。”

    没一会陈采星就成了少女之友,因为他背景够惨,能引起大家同情心,对他不设防备,又是最近才过来投奔亲戚的,有什么不了解的好奇询问也是情理之中。

    “……听你们这儿有位圣上封的烈妇?可惜我怀有孩子,不然——”陈采星摸着肚子感叹。

    “好妹妹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女掌柜拉着陈采星的手,:“那些东西不顶吃喝就是个虚名,咱们好好过日子才安生。”

    “是啊,元星姐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跟孝娘一样寻了短见。”

    “真是奇怪,朱二少爷死了都有十年了,孝娘怎么就偏偏突然寻死。”

    “听是做了个梦,梦到朱二少爷在地下孤苦没人伺候,孝娘醒来就也去地下陪朱二少爷。”

    少女们还挺喜欢这些爱情故事的,有位妇人回想:“可我记得前段时间孝娘还来水粉铺子买东西,看着怎么挺开心的,不像是会寻死的人。”

    “对,我还在绸缎庄看到过孝娘,当时买了许多,那些鲜艳颜色的布料,都是姑娘穿的,孝娘看到我布料是买给侄女的。”

    “孝娘人是真好,年纪轻轻的守寡十年,对着朱老夫人昏定省的伺候,朱老夫人身上有诰命,特意问圣上请了一道贞洁烈妇的表彰,结果没多久孝娘就死了。”

    “当年孝娘和朱二少爷的婚事可是美谈,孝娘容貌上佳,朱二少爷又深得圣上看重,年纪轻轻就升了将军,只是命苦,两人结婚没一年,朱二少爷去仗人再也没回来了。”

    “倒是朱家老大不成样子,吃喝嫖赌都沾了,我要是老夫人,真希望俩儿子倒个个儿,儿子活着,老大该死那儿死那去。”

    “听你们,朱家大少爷没半点好的?”陈采星好奇问。

    “那可能是生了个好儿子,朱少爷年纪轻轻的就考中举人了,听朱老夫人给定了门好亲事,可惜孝娘一死,婚期要拖。”

    “那也是应当的,孝娘对大哥留下的那对儿女可不错,比他们那个吃斋念经的太太要强。”

    ……

    陈采星听了一肚子朱府八卦,将府里人物捋顺了,靠着身世买的首饰水粉都八折,掌柜的还给他梳了个漂亮的发髻。快中午,他和九从水粉铺子出来,直奔街道最大的酒楼,上了二楼,朱绥和林信靠窗坐着。

    “早上什么成果?”

    朱绥有点丧气:“我一提孝娘怎么死的个个都不理我。后来我想着不能这么问,就问孝娘和朱斌感情,还有朱老夫人人怎么样,这里人都朱老夫人乐善好施大好人,别的没了。”

    “元姐你呢?”

    “你元姐当然是最棒的了。”陈采星将听到的给两人。

    朱老夫人生了两儿子,两儿子年岁差的远,老大叫朱勇,这是朱老夫人进宫当奶妈时生的,没什么大出息,后来朱家靠朱老夫人皇恩庇佑发了家,生了儿子朱斌,也就是孝娘的丈夫。

    孝娘十六岁嫁给朱斌,十七岁朱斌外出仗死了,孝娘守寡十年,结果在一个月前突然殉情自杀了。

    “自杀?”朱绥怀疑。

    陈采星看了眼朱绥,意有所指:“少年,自信点,相信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