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少女破甲二十七,一画惊了半座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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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缕金色香柱袅袅燃烧,烟火茫茫汇聚成画,忆往昔峥嵘岁月。如镜湖投石,画面波澜起伏。安乐心头倒是有几分好奇,这缕从白给少女身上汲取来的流金岁月气,能观出什么过往,又能聚出何种岁月道果。那在山间春雨下,撑伞静立他身后,一路轻描淡写,跟随他走过青山三百阶的少女,叶家叶闻溪传闻也是圣令的拥有者,安乐的竞争者。故而,安乐才心生好奇。薅竞争者之羊毛而壮大己身,合理。暮云霭霭,有白羽般素雪自高空飞洒。携着冰冷,裹着森寒。落于苍茫大地,汲取着鲜血,化作血红,比皓月更加夺目,比烈阳更加刺眼。“闻溪,怕吗?”“不怕。”“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身为我叶家子弟,就当以过江为毕生夙愿,跨过那条沧浪江,于故土上驰骋,夺回属于我们的中土。”“闻溪知道!”“去吧,去杀戮、去战斗、去变强,当你变得足够强,我便为你登临圣山讨一枚圣令,你去问圣师,我叶家的剑与枪,能否让中原归复。”“好!”平静的对话,带着几分澎湃气血,撞碎了天上飞雪。一位浑身披甲的男子,持一杆长枪,斜握静立,垂眸注目着尚且稚嫩的少女,如一尊猛虎,注视幼虎的第一次厮杀。少女叶闻溪,稚气未消,拖着一柄青色长剑,目光坚定,踏地上染红的白雪,的身躯,高声喊着,一路拖剑跑,朝着前方杀去。孤独而娇。在冲锋。那是一支二三十位修行者组成的军中队,气血交织如幕,步行而来,目光凶戾,杀滚滚,似要荡开天上暮云,金戈铁马之气,令人窒息。少女经历初时的恐惧,气血自皮膜下涌动,心神自泥丸宫中宣泄。中的剑,绽出千万剑华,漫入为首的修行者身躯,飞起一颗头颅,热血泼洒在雪地上,融化了冰冷。其余的修行者冲了过来,淹没少女叶闻溪。战斗、厮杀、不断的变强。少女叶闻溪似是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境地,眼中愈发无情,眼中只剩下杀戮。她要不断变强,强到足以继承叶家的意志,扛起叶家的枪与剑,要让叶家战马的马蹄,踏遍曾经的中原故土!浑身披甲的男子安静注视着,他中的枪,适时点出,有欲要插的敌军强者,直接被凭空洞穿,惨嚎怒喝之间,血染飞雪与黄沙。一刻钟,两刻钟。少女叶闻溪,气喘吁吁,拄着剑,伫立在雪中。周身,倒下尸体二十七具。仰头回首,望向披甲男子,她在尸丛中笑。画面至此,袅袅散去,往昔岁月不可留,时光终不复。安乐以岁月气窥得少女在时光中的峥嵘,心神不由为之而震撼。这一缕岁月气中的画面,与安乐之前所观摩的画面,俱是不同。没了伤离别,没了开怀,多了几分悲壮与责任。透过画面,身临杀场,可以感受到少女的倔强,铠甲男子的期盼。安乐缓缓睁眼,夜色深沉,寒意料峭,半夜起的春霜,在他的衣袂间,似凝出了晨露。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观叶闻溪拔剑杀人,仿佛身临其境,对他心神的影响颇为剧烈。但更让安乐惊奇的是,叶闻溪那么软糯的一位姑娘,竟是在两刻钟内,便噶了二十七条人命。这种反差,让安乐愈发警惕的感受到了叶闻溪的强大,与傲人的天赋。花夫人叶闻溪是叶家这一代的真正天骄,确实称得上,那种心志绝对豆腐道心洛轻尘可比。此女将会是他接下来圣榜上的对深夜春寒袭来,安乐顿感几分压力。获得岁月道果:忘我注:忘我:战时激忘我,生死置之,唯有一战,战法、技法、斗志皆可得大提升,战力得大增幅一缕流金岁月气,凝道果忘我一颗。与道果无畏心有几分类似,都属于无法加持岁月气的道果,但是效果却颇为有效。无畏心可让安乐身具无畏,面对威压,面对艰难险阻,无所畏惧,披荆斩棘向前,甚至可得道果反馈。而忘我道果,则用于战斗厮杀,战时激发忘我,战力得大幅提升。很奇妙的状态,安乐回想观岁月气中叶闻溪一人独自冲锋,厮杀陷入忘我,杀尽二十七名敌军的画面。算是意外收获,这样的道果,平日用不上,但或许会有奇效。夜色深沉,不知不觉已是凌晨,天边泛起鱼肚白。安乐未曾再选择修行,起身入屋,取了书籍,点燃灯火,开始读书。想要见圣师的另一个条件,需要在科举中一举登状元及第!故春闱在即,每日必读书。秦相府。九曲长廊,流觞曲水,夜色虽深沉,但水榭闲亭中,依旧有人端坐对话。秦少公子秦千秋,端坐在闲亭中,身前摆的非是茶,而是临安府千金难购的美酒“蓬莱春”,一种以天地灵果所酿造的酒液,饮之可汲灵气于体魄,微壮修为。秦千秋的对面,洛轻尘安静端坐,一杯倒满的酒,一滴未曾饮。亭中气氛有几分僵硬。只因秦千秋在不断的饮酒,态度冷淡,未曾多言。原本对洛轻尘入第六山成守山人有着极大的期待,可当这份期待支离破碎,剩下的便是烦闷与失望。洛轻尘自然能感受到这股气氛,倒也不多言,他亦是没资格解释什么。“洛先生,那安乐自崇州而来,修行启蒙不过数日,却能力压先生,登第六山,得圣令,甚至让先生道心再蒙尘。”“先生啊,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曾经的风华绝代,如今已不复,霜打黄花尽显颓丧。”秦千秋感叹道:“遥想当年,先生自青州而来,耀眼如涤去尘埃的黄金,一人一剑,登临安两战皆胜,何等春风得意。”“这安乐多像曾经的先生。”“可他比先生你更加有未来,他得了圣令,他的画作甚至在文院内流传称赞,独自开了墨竹一派。”“这等人才不入我毂中,着实可惜,可叹。”秦千秋似有愁绪,猛地饮了一杯酒。洛轻尘扭头观这繁华鼎盛的秦相府水榭,面容倒是平静了许多。哪怕秦千秋言语中多有打击,他亦是平静待之,或许是受的打击多了,便习惯了。“轻尘愧对秦相多年的栽培与资源。”洛轻尘终于举起杯盏,饮了一口,轻声道。秦千秋眸光落在洛轻尘身上,瞳孔似映照月华,显得有几分清冷:“洛先生,这位圣榜新客,与林府牵扯甚深,而秦府与林府不死不休,若能入秦府最好,若不得入”水榭之间,骤然卷起了杀。秦千秋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只当安乐是一位十八岁方启蒙的草包,再到少年崭露头角,夺得圣令,如今重视非常。这等转变不过在几日之内罢了。洛轻尘平静饮酒。“若不得入秦府,那便请先生杀之。”秦千秋望着洛轻尘,终于再度涌现出热切。洛轻尘看着秦千秋。杀一位刚得圣令,花解冰看好,第六山主赠剑的得意之士,这是要让他洛轻尘舍了这条命,与安乐一命换一命么?“少公子,轻尘道心蒙尘,需静养涤心,此事,另寻他人吧。”洛轻尘起身,摇了摇头,站起身,作揖告辞,转身离开。秦千秋端坐闲亭中,盯着洛轻尘的背影:“先生,莫不那颗东海涤心珠,就单单秦府这些年给先生的荣华富贵与修行资源,先生总该做出些回报的样子吧。”洛轻尘背影微微一顿,随后撞碎清寒夜色,离开了秦府。饮了盏映照月华的蓬莱春酒,秦千秋忽而轻轻嗤笑一声。晨曦的暖意驱散了春日的微寒。整座临安府,却开始不安的躁动。昨日,第六山下,白衣少年一人一剑登山,于桃树下摘下一柄墨池,观摩少年得剑的修行者们,皆是派人去罗少年的一切消息。十八岁修行启蒙,修行至今不过几日时间已然炼神胎息,锻体铸灵骨,大器晚成!更是今朝举人,入临安以赴春闱。而更让人震撼的,则是少年画作,以奇诡素描图得林府重视,为林府画师,随后文院内又流传出少年水墨竹石图。那墨竹图得文院二位夫子欣赏夸赞,更是亲自分享与赏析。言曰可开墨竹一派,称大家!一画一剑一少年,惊了半座临安。这一日,临安之中自文院中流传出所描摹的墨竹图供不应求,传阅甚广,临安的文人墨客俱是惊动。这一日,安大家之名如飓风之势席卷!这一日,安乐起了个大早,照例边读书边往西湖,蹲那云柔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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