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每天奖一个女人
贺天问杀爹,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消息很快便传到梨山君彩霞山贺勿缺的耳朵里,她不知所云,如坐针毡。
“大哥怎么可以杀爹呢?会不会是谣言?”
挺着大肚子的她总爱唠叨不止。
舟弃横安慰道:“听他要当知县了,不得不捞取点大义灭亲的政治资本吧,你爹所干的坏事罄竹难书令人发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爹再坏,世上哪有儿子杀爹的?”
“这你就错了,杀爹的皇帝就有不少呢。北魏道武帝拓跋珪的次子,南朝宋的刘劭,隋朝的杨广,不乏其人呢。”
“别人杀他,我还想得通,譬如裤子云。”
“缺娘,你不懂,这叫政治,与其让裤子云杀,不如让亲儿子杀更具震撼力呢。老夫也听你哥不杀他,裤子云也得非剁了他不可。老夫倒觉得你哥聪明能干,直接来个肥水不流外人田。”
贺勿缺开始信了,她把杀爹之仇记在裤子云头上。
她摸着滚圆的肚皮:“孩子,娘等你报仇。我听豆娘和她的几个妹妹都成为皇上的妃子了,她们都管裤子云为哥,看来这仇还不好报呀。”
舟弃横捋了捋银白的胡须:“我的缺娘宝贝,别急坏身子,会对即将出生的孩子不利,别成天想着报仇,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夫倒是觉得,识时务为俊杰。”
“缺老头,你什么意思?”
“老夫的意思是不但不能报仇,反而应该跟他们搞好关系,我们是个人情社会,只有人脉方能住心中的鱼。”
贺勿缺再次摸了摸肚皮:“好吧,那我们就催裤子来继续修炼,把中四境完成,甚至在三年之内把上四境传授与他。当他修为达到上四境后,皇上就会重用他,反正倭国又在对我大唐虎视眈眈,正是用人之际,到时我们也可飞升。”
“哈哈哈,缺娘真不想报仇了?”
“这也叫报仇呀,谁报仇就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他能让我们过上想要的生活质量,换种眼光看,就是在为我们的幸福打工呢。”
舟弃横竖起大拇指。
提起豆娘和仙子,黑峡谷这边更急。
都快三个月了,却没半点消息。
现在,轮到几个大男人茶饭不思了。裤子云心猿意马,紫衣大侠魂不附体,玄将军忐忑不安,朴承安心烦意乱,魂魄之影的朱雀常常成天隐身于壁画之中。
宽慰他们的除了军师之外,还有总以口头禅——“苍天啊”,开头的司北往。
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按理,她们个个都会叶雨功夫,从长安回来,顶多半天时间而已。若豆娘脚踏蝙蝠云,顶多一个时辰。
“她们该不会被害了吧?设计来个团灭不是不可能,大家想想,哪有没见面就册封为皇妃的?我看那个李治就是个狡猾的狐狸,若无非常段,怎会当上帝王。再者,听花头李治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要不,就是武皇后看她们不顺眼,一时醋意大发,就把她们全部弄死了。”
肥肥的分析头头是道,加剧着痛苦。
美人鱼觉得她们不会有事,豆娘那么冰雪聪慧的女子不会轻易被人碾压。
舟弃竖不以为然,认为问题正是出在绝顶聪慧上,伴君如伴虎,聪明过头了就得遭到枪打出头鸟。
“难道是她们身上的臭气惹恼了皇上?”宫商角帮忙分析。
不会的,气味在重新还回脸面后,不久便消失了。
那些天,花上霜天天吵着军师要女儿,什么都是军师一造成的,早该逃跑就啥事都不会发生,退万步来,既为军师,就应该想到种种不测。
纸间雪打断他的无理取闹:“分析来分析去,都没理出个所以然,倒不如派裤子云脚踏火云,去一趟就城长安,大家的心就踏实了吗?”
然而,裤子云死活都不愿意去。
“呵,人家早就把我们忘了,我们又何必自以为是自取其辱呢?”裤子云语言寡淡。
不点讥笑:“云哥哥,豆娘姐姐对你那么好,你为何却对她没了信心?爱一个人就得绝对相信对方,这点毋庸置疑。姐姐曾告诫我们,爱情不是拿来比较的,而是拿来经营的。她绝对不是遇到富贵就变心的女子,要不,是写不出十一首雪花的自由诗。”
其实,裤子云的是反话,只想减少一些痛苦罢了。
军师早已看出来,于是,一天下午,她找到裤子云单独谈心。
“云,我本想让雪娘去京城打听消息,不过你是知道的,她在还给你功夫后,为了助长你的灵力,她宁愿损失大半修为,如今的她再也不能化作捅天漩涡了,要不,她早就一个漩涡卷到长安去了。
你若不去,还能指望谁去呢?
遇到任何事情,我们都要有两心理准备,一是往好处想,二是往坏处想,都要有预案才行。”
裤子云发出苦恼的笑:“军师,临别时,我给了豆娘玉笛,提醒过她,遇到事情或想念我时,可以吹的。一吹,我就能感知到。”
“吹了吗?”
“没有。”
“肯定?”
()(e) “嗯!”
军师迟疑起来。
“云,出大事了。”
裤子云一惊:“不会吧?”
“怎么不会呢?豆娘若对你变心,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爱情的信物玉笛的,退万步来,变心也不会那么快,你再想想,仙子们难道个个都变心了?”
“军师,我打赌豆娘不会变心。”
“那你为何不去?”
“不知为什么,我没那个勇气呀!”
这也不怪裤子云,爱情本就令人摸不着北,一方生病另一方吃药的事常在人间发生呢。
军师叹气:“都三个月了,你却呆在这边不管不顾她们的死活,我真闹不懂你要提升干吗?成仙?呵,没有勇气追求爱情的成仙这与草木何异?
成圣?呵,圣人最伟大之处在于追求人性的真与纯,普天之下,圣人更追求爱情。
就拿雪娘来吧,为了九重天,不惜变成罗刹吸血,更不惜采集真情之泪,然而,当她好不容易见到九重天后,才发现,原来她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泡影,于是,她不再迷恋成仙,而愿甘于平淡,正因如此,她才愿意把自己万年修为传给你。她这么做的目的是指望你不但武功盖世,面具更应该树立敢爱敢恨的榜样。”
裤子云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当晚,安慰了几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后,于第二天清晨,脚踏火云,向京城飞去。
不到两个时辰,裤子云便飞到长安。
长安城外,翠峰绣浪,澎湃、皎洁、静谧、深邃。
长安城内,人潮汹涌、车水马龙、商贾云集;看,市井巷,民居如画,竹篱茅舍,意趣盎然。
裤子云无心欣赏风景,来到离皇城最近的一家酒楼住下。
店二很热情。
“客官,我见你气宇非凡,是来参加年底的擂台比武吧?”店二边倒茶水边问。
“啥?擂台赛?没听过。”
“不会吧,我看你提着剑呢,想必是剑客,呵,难道这么重要的赛事作为剑客来,居然不关心?”
裤子云摇了摇头。
店二笑道:“听这次擂台赛,是由武皇后亲自主持的,奖品太刺激啦,客官何不去擂台比试一番,不定能得到千年难遇的奖品哟。”
“什么奖品?”
“嘿嘿,奖女人啦,我要是有身武艺,就去擂台过过招,即使得不到奖品,也能白瞄那些美女呢,听凡参赛者,赛后可以摸那些女人的。那些女人可谓活脱脱的大美人,她们个个还身怀绝技。”
裤子云来了兴致:“有什么绝技?来听听。”
“能化叶雨,能唤来蝙蝠,能能媚眼杀还能吹笛子”
裤子云一惊,暗想,这不就是豆娘和五个仙子妹妹吗?
他赶紧起身欲走。
这时店二拦住他:“呵,你怎么不付钱?我都把房间给你布置好了,哪有走就走的,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这个人不怕事,想当年我就在西湖边上帮别人开店打理生意,什么样的大人物我没见过,你称二两毛线去纺一纺,云台县的大人物都乖乖给我叩响头呢。”
裤子云一听,不由一怔,他想起杜娥陪贺离骚游西湖的情景,于是索性问:“你,你,你叫丁一吧?”
店二愣了一下:“客官怎么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喜欢的人。”
“谁?”
“杜娥。”
店二赶紧问:“她爱的那个裤子云死了没有?我听她过裤子云想救人,自己却栽在云台县那个大人物里。”
裤子云笑了笑。
真是无巧不成书。
裤子云只得暂时落座,将杜娥的事讲了出来,丁一听得泪蛋蛋乱跳。
“丁兄弟,杜娥可能爱上你了。”
“不会吧,她过这辈子若嫁人的话,非你莫属。她也知道你爱着那个叫豆娘的女子,她过,为了你的平安与快乐,她愿意远远地看着你和那个女子幸福。”
“丁兄弟,不瞒你,我结婚了。”
“是那个叫豆娘的女子吗?”
“暂时不是,唉,一时不清楚,总之,杜娥寄人篱下,现在还生活在彩霞山的玄幻宗门,很凄惨的,头发被你口中所称的那个云台县的大人物伙同杜娥的大伯用药水弄没了,还敲落上下门牙,只为别样好看。”
丁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断捶胸顿足。
“云大哥,你的是真实的吗?果真有难的话,我丁一这就去找她。”
“等等我吧,擂台赛好久开始?”
“已开始一天了,总共要开六天,每天奖一名美女。”
裤子云急了,赶紧拱致谢,提剑直奔擂台。
在皇城偏西一隅。擂台赛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
擂台四周的观众像打了鸡血般亢奋异常,呐喊助威的声音此起彼伏。擂台两边,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不断地响起,两位光着胖子、身材短而急促的莽汉正搏斗得异常激烈,浑身是血。
()(e) 观众的目光大多游移在擂台左边的奖品上。
这些奖品赤裸着身子,仅隐私处有树叶遮挡,她们被分别装在五口倒立的红色棺材里,棺材被去盖。刺骨的寒风中,把她们冻得瑟瑟发抖。
据,比武胜出者,可自由任选一位奖品。
每天都有数十位武林高过招,被打伤打残者不在少数,甚至有被打死的。
听,昨天的比武中,就有十来个屁功夫没得的男子也敢报名跃进上擂台,结果被打成肉饼。不过,他们死得幸福,落气之际,被太监高力士特许拿捏自己所看中的奖品。
裤子云听得气冲斗牛,拔开挤成相片的人群,冲到前台。
不出所料,棺材中所装之人正是五位仙子,豆娘没在奖品中,也许昨天的擂台赛,她被人相中并领取了。
天啦!
此情此景,裤子云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
只见仙子们个个耷拉着脑袋,赤裸的身体上缠绕着金光闪闪的链条。
她们不能站立,锁骨处有链条穿过并提起,挂在棺材顶板上。
她们神色呆滞而木纳,但依旧活色生香。
“还有王法吗?李治丑,老子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裤子云惊天一呼,声浪盖过鼓声和撞击声。
他不断地咆哮如雷,一时间令整片万众相挤的场面渐渐熄灭了声响,变得安静起来。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吼:“抓反贼,抓反贼,抓反贼”
台下十几个刀斧已甩动粗壮而带毛的臂,向他冲过来。
这时,被无情怒火点燃胸腔的裤子云,一下子飞到擂台上,像一尾情绪错乱的金龙鱼,仅留几道残影,刹那间,便用内力将棺材分成几瓣,并以闪电般的速度,将金色的链条扯断成一地碎花。
擂台上那两个打得正酣的莽汉有点懵逼,清醒过后,便向裤子云冲上去,其中一个大叫:“不懂规矩,想抢老子的婆娘,没门。”
话落,裤子云一掌将其打成纸片,脑浆四溅。另一个莽汉使用着铜锤,趁他不注意,一锤砸向后脑。
台下发出一片唏嘘。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人瞠目结舌。
铜锤被裤子云的脑袋反弹过来,闪出一道金光,应声倒地的却是那个莽汉,他的头瞬间开瓢。
台下那几个刀斧已翻身爬上擂台,还没来得及举刀,便被裤子云张开嘴巴,吸掉了他们的眼珠,成为血流如注的瞎子。
“有人劫持擂台了!”
“想抢奖品了!”
“造反了!”
一时间,整个宽阔的场地乱作一团。
裤子云冲到台下,抓住一辆高档而又大型的撵车,撕开帘子,破窗而入,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刳下她们的衣裙,想给五位仙子穿上。
撵车里的贵妇尖叫不断:“大侠,别杀我们,我们只是看客呀。”
裤子云厉呵:“不杀你们这帮养尊处优、以他们痛苦为乐的生物,但都得把眼睛留下。”
话落,十几颗眼珠子被抛出车外。
裤子云赶紧给仙子们胡乱地披上衣裙,然后载着她们,脚踏火云,腾空而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将呆若木鸡六神无主的五仙子转移至长安一隐秘的后山。
“妹妹们,醒醒,我是裤子云啦”
“”
没有听到回音。
“妹妹们,我来晚了,我该死,我有罪,你们的叶雨功夫呢?你们的姐姐豆娘呢?”
还是没人回答,她们个个像傻子一样。唯魂魄之影的花枝做了个剪刀的造型。
裤子云赶紧去抓她的指,指却燃烧起来,那火苗当真还灼热无比。
他急得团团转,赶紧先去后山采了些急救的草药,然后熬成汤液,给她们服下。
下午。长安城陷入白色恐怖之中,到处是慌乱的官兵身影。
到处杀声震天,黑压压的官兵向后山奔来。
裤子云这才想到应该载着仙子们多逃跑点距离,当他重新脚踏火云,想载着她们转移时,却怎么也载不动了。
原来,他的内力已消耗了不少,即便平时,一般情况下,很难利用火云载动两个人的,现在五个仙子,本身就超重了。
他想暂时放下她们,然后去皇宫揪出李治,并将他碎尸万断。
然而,花夕已在吐血,花阳已奄奄一息,花落的身子像在筛糠,花下似乎没有呼吸,仅有魂魄之影的花枝,似乎能认出裤子云,但不能话,且身子一直闪烁不止。
唉,现在还不知道豆娘自处何处?
裤子云已明白,豆娘和仙子们一定遭到非人的折磨,一定有盅神给她们施加了法术。
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陡。
他若去揪出高宗李治的话,命悬一线的仙子们又由谁来照料呢?
这时,他想到丁一。
夕阳
落下
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