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史上最年轻的大学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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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徐生洲与各种数学问题斗智斗勇的时候,高一诚终于办妥了神州科技专修学院的转让续,联系上徐生洲。徐生洲相信,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高一诚肯定以及一定穷极所有的办法段,对自己进行无孔不入的调查,但最终,他还是屈服了。

    如果不是这个见鬼的系统,徐生洲也不愿乘人之危,逼迫一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亲砸锅卖铁。这种趁火打劫的行径,简直就是人生污点。可他又有什么办法?高一诚要弄到学校,得卖车卖房;自己弄不到学校,可是要赔上狗命的。

    那是月底的一天上午,阳光炽烈,蝉鸣如雷,高一诚带着疲倦与希望,在成院士办公室进门靠墙摆放的布艺转角沙发上坐下。他看着堆满国内外最新数学期刊的玻璃茶几,以及隔着玻璃茶几相对而坐的徐生洲,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徐先生,你才22岁吧?”

    “没错,我就是一普通大学生。”

    在人生的前2年里,徐生洲真的就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6岁上学,然后6年学、6年中学、4年大学,就这么平平淡淡走过来。如果不是遇到那个见鬼的系统,也许他一生最大的亮点,就是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一所95名校。

    但谁也没想到,他的人生会在那个温暖灿烂的午后出现巨大的转弯!

    高一诚摇摇头:“徐先生你过谦了!能考上95,就不是普通的大学生,尤其作为计算专业的学生,你还发表了那么多篇高质量的数学论文,甚至成为院士弟子。”

    这话的时候,高一诚情不自禁打量四周一眼。

    高一诚上世纪90年代毕业于国内著名财经类高校的国际贸易系,当时正值国家经济高速发展期,站在进出口贸易的风口上,是头猪都能飞起来,何况专业对口的天之骄子?很短时间他就攒下了可观的财富,实现了财务自由,虽然远远比不上二马,却也是许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京城、沪上都有房产,还有每年盈利近千万的商贸企业,足以保证他过上安稳、体面而优质的上层生活。

    作为同龄人中的“成功人士”,中年得子、志满意得的他,一度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企业家才是经济的支撑、发展的动力、社会的栋梁,至于那些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员,不过是高级一点的技术工人;那些医生、老师,不过是体面一点的服务人员。哦,写的作家就更不用了,顶多只能用来歌功颂德、点缀升平。

    直到他的宝贝儿子因为外伤导致高位截瘫。

    受伤以后,凭借金钱开道,顶级的三甲医院可以进,著名的专家教授可以请,但总有一些高级病房、顶级专家,就算一掷万金也是他无法接触的。还有一些疑难杂症,就算世界首富、政界名流也没辙,必须依靠科研人员以及医生、老师们团结起来接续努力,经过无数年、无数代的奋斗,才能迎来胜利的曙光。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对顶尖科学家产生了景仰之情。

    比如院士。

    比如年纪轻轻就能发“四大”的某人。

    徐生洲轻笑道:“我也就是老鼠扛枪——窝里横,在普通二本、三本面前能勉强挺起腰杆。在燕大、留美疯人院的高面前,我就是个弟弟!”

    ()(e)  “燕大、留美的博士,也未必发得了‘四大’吧?”因为调查徐生洲的缘故,让高一诚捎带也知道了“四大”和“四大”的江湖地位,“但我不明白的是,你那么有数学天赋,以后当个名校教授肯定轻而易举,甚至可能当院士、校长,为什么要去买那所学校?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拿那笔钱来改善生活条件,让你毫无顾虑地投身到科研中去,——甚至是什么也不做,安稳地享受生活,为什么要去买那种学校?”

    高一诚的意思很明显,花一個亿去买那所无可救药的民办高校,完全是人间不值得!

    徐生洲听完高一诚的话,眼泪好悬没掉下来:大兄弟,你以为我不想用一个亿在京城买个别墅或者200平米大平层,过上左妹子、右游,混吃等死的快乐日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所民办高校已经烂到骨髓里,就差几个黑人把它抬走吗?没办法啊,这可是那个见鬼的系统“赠送”的新大礼包,连你都算系统背后操纵的白套!

    徐生洲叹口气,随便找了个理由:“作为师范大学毕业生,谁还没有个教育改革的梦想?而我又对高等教育情有独钟,但公办学校不让随便改,我只能冲民办学校下,所以——”

    “”高一诚满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愿揭穿,反而虚情假意地赞誉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才是师范生的使命担当!现在如你所愿,学校的出让续已经基本办好,只要你我之间完成交接,再去金陵向教育主管部门报备,完成举办方变更,伱就可以实现梦想,大刀阔斧地进行你的教育改革了。”

    没错,他们之间还有交易没完成。

    高一诚是生意人出身,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有收到那支梦寐以求的药剂前,显然不可能拱把所有底牌全交出去的。徐生洲自然也记得还欠对方支中级体能强化剂,可在办公室里随随便便就掏出一支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标签文字的蓝瓶,告诉他这是价值个亿的全球唯一一支能够有效治疗神经损伤的康复药剂,对方会怎么想?

    估计正常人第一反应,应该都是马上拿起找妖妖灵吧?

    徐生洲估算好给蓝瓶配上高端大气外包装的时间,然后回答道:“药剂,之前我已经联系好了,估计最近两三天他们就会寄过来。你儿子现在在哪里?是在京城吗?我希望拿到药剂的第一时间就送过去,给你儿子服下,咱们不看广告看疗效。”

    高一诚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尽管这半年多时间,他无数次亲眼见证简文桐服用药剂后的效果,但一天没拿到药剂,心里就一天不踏实,毕竟自己是真金白银花了一个目标,买下了一所垃圾民办高校。这要是个杀猪盘,那个垃圾学校砸自己里,可真就哭都找不到坟头了!

    “是在京城,在积水门外的市第一康复医院,离这儿不远。”高一诚搓着道,“要不还是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吧?”

    徐生洲道:“也行。不过由于这种药剂极难制备,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需保密,我希望治疗的事除了你、我之外,不要再入第三人之耳。服用药物的时候,也不要有其他人在场。”

    ()(e)  “好吧。”高一诚倒不是想大嘴巴,吹得天南海北人人皆知,然后自己的儿子成为白鼠。由于花了一个亿,再加上“公交车效应”(自己没挤上车之前,希望公交车里面的人再往里让让,给自己挪个地儿;等自己挤上车之后,恨不得公交车马上开走,其他人没上车就活该他倒霉),反倒希望自己是拿到药剂的最后一个。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之前他已经跟自己老婆、儿子透露过风声。他心里悄咪咪补充道:“老婆、儿子,应该不算第三者。”

    三天之后,徐生洲抱着刚买的真皮公文包,随着高一诚来到市第一康复医院的某间单人病房里。按照之前的安排,高一诚已经提前支开了护工和妻子,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睛看着父亲和一个年青的大哥哥走了进来。有赖于充足的资金保障,少年显然得到了良好的治疗和护理,境遇远比当时的简文桐更好,但高位截瘫所带来的巨大损伤及并发症,绝非治疗和护理所能改善的。

    徐生洲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看上去就高科技的长方形银盒。再打开银盒,从铺满黄色丝绸的衬底中取出那支没有任何标签文字的蓝瓶。虽然蓝瓶还是原先的蓝瓶,但有着高科技感的外包装,给人的感觉明显靠谱许多,完全不像是三无产品。

    徐生洲轻车熟路拧开盖子,递给高一诚:“喂他喝下去。”

    “口服?”高一诚不仅在抖,嘴唇、声音都有些抖。

    “对。服用之后,如果感觉到瘫痪部位有痒、麻等不适,那是药物正在起效,刺激神经生长,最好保持别动。”果然是久病成医,徐生洲连忽悠起来都一套一套的。

    那个少年眼睛瞪得溜圆,但因为做了切管切开术,不能话发声。

    高一诚似乎看出少年的疑问,声音颤抖着道:“是药,神药,专治高位截瘫的,全球唯一的一支。现在你要好好把它全部喝下去,你就可以慢慢恢复了。乖,来,张大嘴巴!”

    还是那句老话,“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喝下去没几分钟,高一诚就看到儿子原本瘫痪松弛的身躯渐渐有了力量,开始扭曲起来,他的眼泪再也控制,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嘴上大声叫道:“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的儿子!”

    徐生洲收好银盒和蓝色药瓶,退出病房,在外面过道里找个椅子坐下。

    近半个时的兵荒马乱之后,高一诚才从病房里出来,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看到徐生洲,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不好意思徐先生,让您见笑了!”

    “舐犊情深,人之常情。就算是我,在那一刻也有些热泪盈眶,何况你是他的父亲?”

    “谢谢!”高一诚深鞠一躬,“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也是救了我一家!”

    徐生洲赶紧上前去扶。

    高一诚起身后,把里的牛皮纸袋递给徐生洲:“所有续证件都在这里,我已经签好了字,你只要签上字就会生效。——恭喜你,史上最年轻的大学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