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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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羊徽瑜刚送来了一些米盐织物,柏氏就是这样暂时维持生计的。羊徽瑜接济的东西不多,因为她自己大概也不太宽裕。羊家确实是世家大族,不过家中有羊发、羊祜以及他们的妻族经营,恐怕羊徽瑜没法随意取用财货。即便如此,柏氏也很感激,没想到羊徽瑜仍然愿意念及、往昔的那点情分。若非羊徽瑜接济,她恐怕别无选择、只能回河内娘家,但她又不想回去。这时,一个姓吴的女郎上门拜访,她与随从的侍女下了车、搬下来一个木箱子。打开木箱,只见里面全是绢和细麻布!柏氏也认出来了,这个女郎便是上次跟着秦亮的人。见礼寒暄了几句,果然柏氏没有记错,吴氏是大将军府的人。这些绢布正是大将军秦亮送的。只送绢布,倒并不是因为柏氏缺衣服穿,而是这些东西、可以在市集上换取几乎所有东西。商贾最愿意接受的货物,正是绢布与粮食,相比粮食、绢布还更好搬运。柏氏推辞了一下,无功不受禄,问大将军何故送礼。那吴氏的话很简单,声称大将军想到、夫人此时可能需要这些东西。完留下箱子便告辞了。柏氏看着打开的箱子怔怔出神,她当然感觉到了,秦亮的好意。大将军那样的人物、要考虑的事很多,却能想到柏氏生计有问题?大将军肯定还惦记着她。同时她又很羞愧,觉得秦亮似乎是占了便宜想付她钱?柏氏不禁双拽住了交领,衣裳主要靠腰带固定,上次她就是忽然被拽住了交领、一下子给拉到肘上。虽然秦亮终究放过了她,但是之后她的胸口等处隐隐疼了半天。至今她还记得,秦仲明怒气冲冲之余吙热的眼神,以及他身上充满力量无处释放的地方,比如筋绷起的背。其实那件事柏氏不怪秦仲明,是她自己先出言激他、暗示他身体不行。柏氏不禁又想起在王家宅邸灶房,秦仲明那副装作不懂、还想躲开的样子。那次把柏氏也给蒙了,她当时还以为、秦仲明如传言中一样,真的不好女色!秦仲明能做到大将军,必定颇有智谋,但终究是个年轻人,有些做法甚至让柏氏想笑。完全不像王凌,即便知道柏氏有恨意、还是直接把她抢走了事。就在她心绪纷乱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先前那姓吴的女郎出门,没能闩上大门。来的人是羊徽瑜。羊徽瑜带着一些东西,进屋便立刻发现了箱子里的绢布,但她没有立刻询问。羊徽瑜先是揖见柏氏,道:柏氏脱口问道:羊徽瑜道:其实羊徽瑜可以叫柏氏姨母,但她还是称呼柏夫人。这时羊徽瑜才问道:柏氏垂目道:片刻之后羊徽瑜才回过神、的是秦亮。她不解地问道:柏氏的目光闪烁,接着无奈道:羊徽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柏氏,这时才意识到柏氏生得十分美貌,而且挺年轻,皮肤身段都很好,尤其是那双眼角细长的眼睛、隐约有一种媚惑的韵味。羊徽瑜忍不住轻声问道:柏氏微微点头道:如此便得通了,柏氏是先被王凌带走的。羊徽瑜很快就抛却了心里的某个念头,兴许秦亮真的只是同情柏氏罢了?不过秦亮做的事、确实比较隐秘,若非今天柏夫人自己出绢布的来历,必定没人知道、他与柏夫人居然有来往。柏氏又道:羊徽瑜客气了一句:柏氏还是先出门去了。羊徽瑜将带来的东西放下,犹自在堂屋里踱步,熟悉的感觉与之前没什么变化。她又走到那只箱子面前,伸摸里面的布料。不过这些东西、多半并未经秦亮之,只是他叫属下去挑的,羊徽瑜立刻失去了兴趣。等了一阵,柏氏便提着茶壶回来了,将两个碗放在几案上、倒上热气腾腾的煮茶。两人也跪坐于筵席上,面对面了一阵话。数日之后,长兄羊发回到了洛阳、出任大鸿胪。长兄的身体确实很差,看起来也苍老了很多,但总算能在洛阳与家人团聚,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阿母。看到阿母含泪抚摸长兄的脸、露出了笑容,羊徽瑜也颇感欣慰,不禁又暗自感激秦亮的安排。而且羊家又多了一个九卿、对家势名望的好处极大。羊发随即便要出发,前往大将军府拜访、欲请教在大鸿胪任上的施政事宜。羊徽瑜也提出想与长兄同行,是去见王夫人。她确实去内宅见到了王令君,并且受邀在风景幽美的高台中用午膳。祁县王氏与泰山羊氏的来往一向不多,羊徽瑜与王夫人的交情也没有多深,亲近感只是因为、有一次穿过王夫人的衣裳。不过王夫人出身大族,待客的礼仪自是热情周到。羊徽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大将军府内宅逗留那么久,等她告辞出内宅门楼时,才知长兄已经先回去了。在前厅庭院遇到秦亮,他便亲自相送。两人走到西侧走廊时,羊徽瑜才找到会,当面解释:秦亮一脸诧异,接着笑道:他一,羊徽瑜立刻便相信了,只消想想秦亮对她的态度,这样的回应也在意料之中。看到秦亮刚才的笑容,羊徽瑜心头竟是一暖,把之前与弟之间的不快、顿时抛诸脑外了。她又想到长兄的事,不禁轻声道:秦亮好言道:羊徽瑜心道没有恨、只有怨。但似乎不是在怨秦亮,大概只是怨自己的境遇罢。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羊徽瑜转头看了一眼。秦亮站起来后个子高,她没看到他的脸,急忙道:秦亮缓缓走近,羊徽瑜自然想到上次在此地的奇妙感受。她一紧张,竟然脱口冷冷道:这是她无意间漏嘴的话。不过正因心有所思,才会忽然提及此事,家族名望、在她心里确有压力。秦亮立刻停下脚步,沉吟片刻,点头道:羊徽瑜抬起头观察着秦亮俊朗的脸,语气又柔缓了一些:秦亮显然没有继续勉强羊徽瑜的举止,也没有生气,竟然道:他得还挺有道理耶。羊徽瑜沉默稍许,心一横忽然声道:完她的脸就像饮了酒似的,玉润白皙的肌肤浮上了红晕,但话已出口,她只得跟着秦亮、去了旁边的耳房。此时她心里仍是一团乱麻,便声道:忽然她感觉嘴唇很温暖,话也不出来了。羊徽瑜也没有反抗,轻轻搂住了他的后背,即便只有拥抱,似乎也能得到莫名的安慰。羊徽瑜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脑海也迷糊了。她恍惚又隐约看到了一些琐事,好像自己还在家里用布巾擦拭那只细颈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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