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献俘仪式前
“真有那般可怕?”朴真英不太确定的问道。
“或许比我的更危险!”李慧真一本正经答道。
李慧真这样,其实有危言耸听的成份,为的就是吓住朴真英,让她能够积极开展生活。
当然了,唯有让朴真英开始奋进,才能成为李慧真的助力。
接下来二人闲聊了一阵,然后马车就在一处园子停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不自觉掀起帘子,想要看看是何情况。
车子停在了一处过道,前面已经有人在下车,分别是甄琴和诺敏,还有一道入京的宝琴。
甄琴二人已经离开,几息之后才有一名女官出现,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宦官。
走到一队马车之间,这女官高声喊道“诸位姑娘先下车吧,已为你们准备好了住处!”
完这女官一挥,左右宦官就开始忙碌起来,主要是给众人搬行李。
见此情形,张月看向身旁的丫头,问道“难道王妃不见我们?”
“姑娘,您现在还没位份啊”丫头出了比较扎心的事实。
这一刻,张月是深刻体会到了,所谓位份是何等重要,没有位份当真和奴才差不多。
“我看那些宦官搬东西的去向,看来咱们应该是住外院!”丫头接着道。
“外院?”
“其实也不能叫外院,就是在王府西南角位置,就是这堵墙里面”丫头往南指着。
“嗯!”
“所以甄选侍她们是住内院?”张月问了句废话。
丫头再度提醒“对了姑娘,你可得记住了,王府有两位甄娘娘,你可别弄错了!”
“如你此前所,那位甄娘娘较为和善,只需警惕这位甄娘娘即可!”张月答道。
“可不能再称甄娘娘,今这位娘娘已诞下王女升为选侍,当面得称甄娘娘!”
“那若是她们一起出现,该如何称呼?”
“这我也不知道!”丫头尴尬一笑。
为了这件事,王府许多宦官侍女都在犯愁,尤其是揽月苑伺候的侍女和宦官,因为两位甄娘娘都住这里。
一帮女子低声嘀咕时,宦官们已将她们行李全部搬走,然后便有女官领她们前往住处。
再另一边,宝琴三人进了银安门,便在女官引导下往同心殿走去。
此时,她们三人心情完全不同,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宝琴。
虽然即将要见的王妃,乃是从一起玩的堂姐,可因她心中有“愧”所以还是感到焦虑。
以至于此刻,宝琴显得魂不守舍,都没心思关注周围的建筑。
很快,她们一行来到了同心殿外,按照规矩需要通禀之后才入内。
但宝钗已有过吩咐,所以引路的女官停在了台阶下,勾着腰笑着提醒道“二位娘娘,宝琴姑娘,王妃吩咐了诸位无须通禀!”
在她话之时,莺儿已从大殿内迎出,面带笑容道“诸位请进吧,王妃已在内厅茶室等候!”
甄琴和诺敏跟着进去,按理此时莺儿应在前引路,但她却直接迎向了宝琴。
“姑娘,知道你要来,王妃早就盼着今日了!”
上下打量后,莺儿赞道“许久不见,您个儿都长高了,如今已越发出落了!”
见宝琴神色怪异,莺儿关切问道“姑娘,您不舒服?”
“没没有!”
应了一句,宝琴主动开口“我们进去吧,别让王妃久等了!”
不是宝琴突然克服了焦虑,而是她想通了反正都得见面,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只可惜,她的勇气只坚持到内厅门外,听到宝钗话声时便消失了。
“宝琴为何还没到?”
“刚才就跟在妾等身后,莺儿留下在跟她话,想来是因此耽搁了!”答话的是甄琴。
“文杏,你出去看看!”
“是!”
听到宝钗的吩咐,宝琴便知已躲不过去,于是只得迈步进了厅内。
然后她便看到,自己那王妃堂姐身穿墨蓝色对襟袄裙,正倚着软榻靠枕,拿着炉在坐在主位上。
在其两侧位置上,甄琴极为谦卑坐在左侧,另一边的诺敏同样面露恭顺。
看着愣在原地的妹妹,宝钗笑着道“好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姐妹二人两年时间未见,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许多不同。
()(e) 这丫头果出落得亭亭玉立,堪称倾国倾城之貌啊,难怪那人非得把她弄到京里宝钗暗暗想到。
宝琴也在感慨宝钗的变化,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不该干站着,而是要向王妃娘娘行礼。
“民女拜见王妃娘娘”
没等宝琴跪下去,宝钗便已经放下炉,然后起身迎向了妹妹。
“你我姐妹,何必多礼,起来起来!”
宝琴执意要跪,宝钗只得亲自将她扶起,然后拉着宝琴上下打量起来。
“丫头,果真女大十八变,才两年时间不见,姐姐都快认不出伱了!”
言罢,宝钗看向甄琴和诺敏,笑着道“吾家有妹初长成,才华容貌冠天下实在可喜可贺!”
她的这句玩笑话,可把宝琴臊得不行。
若是以往在家,宝琴必定会报复回来,可如今眼前的不只是堂姐,更是威严深重的王妃,所以宝琴只得红着脸低下头去。
与此同时,甄琴为了讨好宝钗,也跟着夸赞起宝琴来,的话比宝钗还要夸张。
反倒诺敏比较安静,只是面带微笑而不发一言。
眼见宝琴实在臊得不行,宝钗也就不再打趣她,拉着她便让其在椅子上坐下。
“娘娘,今日怎不见王爷?”这一刻,甄琴终于道出了疑问。
这个问题宝琴也很关心,所以她虽是低着头,实际上已在认真的听。
“今日有个献俘仪式,他去了宫里,原本我该随他一同入宫,可想到你们要回来所以特意留下等你们!”宝钗答道。
其实宝钗等的是宝琴,如果只是甄琴和诺敏回来,她肯定会跟朱景洪一起走。
既然重点是宝琴,所以接下来宝钗多是跟她交流,期间甄琴二人只能不时插两句话。
大概过了两刻,在闲聊且看了孩子之后,宝钗便结束了这次会面,更衣动身前往宫里。
全套的王妃命妇,这是宝琴第二次看到,上次还是宝钗出嫁时。
在宝琴仔细打量时,宝钗平静道:“舟车劳顿,你们也各自歇歇去吧,晚上回来若有时间,咱们再一起话!”
完了这句,宝钗便在女官陪同下走出大殿,外面已有轿子等着她。
宝琴等人送到了银安门外,最后目送着宝钗一行离开。
到这里,宝琴悬着的心方才落下,而此时甄琴已开口邀请她到自己的住处。
刚刚熬过最难的一关,宝琴可谓是心力交瘁,哪还想跟甄琴去废话,便以身体乏累而婉拒了。
待甄琴诺敏离开,林红玉便来到了宝琴身后,笑着道“宝琴姑娘,婢奉王妃之命,带您到住处去!”
“您请跟奴婢来!”
“多谢了!”
随后在林红玉的带领下,宝琴走出了银安门,同样来到了王府西南角。
这是王府外院,本就是用来安顿客人,宝琴住这里非常合适,此前迎春探春来拜访时,也是在这里过得夜。
这里一共有四处院落,其中张月被安排在了沉心院,朝鲜众女住在含辉院,而宝琴则是含辉院的隔壁桂香院。
跟随宝琴赴京的丫头婆子,加起来也有十几号人,此时已将行李大致安顿好。
所以当宝琴进到院内,众人已分列左右迎候她。
“姑娘,外面有当值的内侍,王妃已吩咐过,您想要什么只管派人跟他们,奴婢这就告退了!”
“多谢,慢走!”宝琴依然很有礼貌。
待林红玉离开后,宝琴的丫头便迎了过来,兴奋的着王府内的奇景,显然这里让她们开了眼界。
也只有跟熟悉的人在一起,宝琴才会感到放松一些,微笑着听众人讲话,然后漫步打量起这房子来。
这处院子面积不,分正房和东西两侧的厢房,每一处都各有好几间屋子,住三四个人轻轻松松。
而在她的隔壁院子,朝鲜众女也各自安顿好了,几個伺候过朱景洪的人都住到了正房,朴真英几人则是住在东西厢房。
和宝琴带了丫头婆子,且宝钗额外派了侍女去伺候不同,朝鲜众女除了四个洗衣送饭的婆子,另外只派了两名宦官守门而已。
换句话,除了洗衣服和送饭这两件事,其余的事她们都得自己做,待遇基本和府中奴仆看齐。
暂时安顿好了,李慧真是个闲不住的人,立马就来到厢房帮朴真英的忙。
()(e) 朴真英本身平民出身,铺床叠被对她而言是日常,所以她更早一些就收拾好了,此时就坐在屋子里发呆。
于是李慧真改变主意,便邀请她一起出去转转。
刚才李慧真已经问了,至少在这一片别院区域,她们这些人不会受到限制。
朴真英虽不情愿,可在李慧真强拉下还是跟着出去了,然后他们就来到了桂香院外。
站在门口,李慧真停下了脚步。
主动来到大门处,李慧真大胆问道“敢问公公,这里面住的宝琴姑娘?”
“正是!”
“能否进去拜会?”李慧真接着问道。
“得需通报!”
意思就是不能随便进,尴尬的道了一声“多谢”,李慧真便自觉离开了。
“人家跟咱们不熟,何必要去拜会?”朴真英面带不解问道。
拉着好姐妹走远了些,李慧真方道“你不知道她是王妃的妹妹?”
“知道,那又如何?”
“若能跟她搞好关系,好处可谓多不胜数!”
“人家不一定看得起咱们!”朴真英出了非常现实的问题。
李慧真目光深邃“所以刚才我没进去,而是要等合适的会!”
都三个女人一台戏,而如今襄王府这么多的女人,可以预见内里的勾心斗角会更多。
再皇宫之内,此时在乾清宫举行了简单的朝会,参与者仅内阁大臣和六部九卿,当然还有太子和昨日回京的朱景渊。
所谓大事开会,显然今日所议者必为大事。
分别是由首辅赵玉山汇报清丈事宜、朱景渊汇报市舶司的情况,以及从西北返回的柳芳讲解战况。
此刻的朱景渊可谓意气风发,只因他管市舶司的成绩非常亮眼,朝会之前已得到皇帝数次夸赞。
相比之下,此时的太子则显得落寞,且不他个人能力如何,他连最起码的表情管理都不行。
每次有人完,皇帝都会问一句太子怎么看,而朱景源的回答同样毫无亮点。
更为可虑者,乃是老十三朱景渊暗暗想道。
这场议事进行了一个时辰,结束时已经到了饭点儿,众人各自告辞后离开,唯独太子和睿王留了下来。
倒不是皇帝要留他们,而是睿王打算单独再汇报一次,太子见他不走于是也就留下了。
没等他二人开口,便听朱咸铭问道“老十三在何处?这个混账还没入宫?”
“禀陛下,两个时辰前就入宫了!”
“现在何处?”
“在东华门内校场,跟着侍卫们打马球!”程英非常为难禀告道。
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在午门处进行献俘仪式,这子居然还在打马球,此刻朱咸铭愣是被气笑了。
“看看这就是老十三,无可救药的憨货!”
“爹,十三弟好动,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他既喜欢玩玩也无妨,左右他知晓大的分寸,一会儿肯定能按时到!”
顺拿起一本章奏,朱咸铭道“没什么事,你们也各自退下吧!”
朱景渊看向了太子,笑着问道“四哥你可有事禀告?”
知道这是老六想支走自己,于是朱景源答道“我自是有事!”
“爹,昨天台湾布政司的陈奏到了,是”
太子所禀告的不算大事,为的就是浪费时间恶心老六,而此时后者确实很难受。
早知道太子来这一,老六一定会先一步禀告,把自己想邀的功和想劾的人一并道出。
太子滔滔不绝着,同时道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而朱咸铭全程都在耐心的听。
起台湾就会牵涉到海上,而最终朱景源分析出的各种不利因素,就包含有对市舶司近几月政策的质疑。
换句话,这番话太子是有备而来,枪口就指向了自鸣得意的朱景渊。
这些话是东宫属官们集议而成,并请太子自己找会出来,显然眼下这场合被他当成了会。
老实,朱景渊在市舶司做的某些事,确实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不过因他能捞钱所以皇帝没追究。
眼下太子道出矛盾让皇帝很为难,于是他把目光扫向了朱景渊,显然是希望这位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