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卡利班发生了什么?
在遥远的过去中,卡利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它为何能够如此神秘?如此孤立?如此地贴近亚空间之中的恶毒风暴,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堕落迹象:这到底是这个世界本身的奇特,还是一种高明的,受益于那些古老智慧的掩饰?
摩根不清楚。
即使已经阅览了无数被严令禁止的书籍,但依旧有大量的疑问正不断萦绕在蜘蛛女皇的心头,让基因原体陷入了一种矛盾的状态。
一方面,她并不愿意在卡利班的一潭浑水中纠缠太久:无论是卡利班这个世界本身,还是亚空间三神器,对于阿瓦隆之主来,都触及不到她的主要利益,也无法给她带来更多的核心价值。
摩根会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帝皇的命令,她当然不会为了那个毫无感情的基因之父,而掏心掏肺地付出一切:中规中矩地完成任务就是她最好的态度了。
但另一方面,基因原体也非常清楚:名为衔尾蛇的亚空间神器实在是牵扯了太多的势力,甚至可以是卡利班复杂情况的核心,只要她想拿走这台神器,就势必会卷入卡利班的漩涡之中。
更何况,根据卡利班上的灵能气浪,以及黑暗守望者们的话语来分析,这台名为衔尾蛇的亚空间神器恐怕早已撼动了封印,正肆无忌惮地倾泻着它的恶意。
在见识到了同为三神器的的功效之后,就算是摩根也不太确定,她能不能单枪匹马地对抗这些远古遗珍:谁又知道衔尾蛇拥有着怎样的力量?
要是衔尾蛇也具有着图丘查引擎的力量,并把她甩到混乱无序的亚空间之中,那可就乐子大了。
摩根是很喜欢乐子没错,但她只喜欢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乐子,而任何可能会波及到她的乐子,就都不再是乐子了,而是。
至于如何对待威胁
蜘蛛女皇在思考,她的指则是互相纠缠在了一起,表明着她内心的情况,在黑暗的图书室中掀起尘埃的舞蹈,而在她的脚下,袍子人蹲在了地上,它的面前摊开了一本空白的书籍,此时正借着提灯的光芒,奋笔疾书着什么。
摩根在等它。
在意识到这个家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正自己的口癖之后,不想再听谜语的基因原体最终和它达成了妥协:写在纸面上的信息,双方都可以接受。
袍子人很快写满了一页,它的字迹不错,比绝大多数的破晓者写的都要好。
摩根摸了摸下巴。
袍子人点了点头。
再次点点头。
摩根沉默了一下:虽然她已经搞明白了这些黑色守望者们的行动逻辑,并姑且选择了相信,但还是有些疑问在干涉着她的思路,让她无法推理出对她更有利的方案。
“还不足够。”
纸面上被书写了这样的回答。
摩根抬起眼皮,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袍子人:在最开始的怯懦之后,这个家伙居然已经恢复了勇气,甚至可以与基因原体平静的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正面面对这个家伙的时候,总是有着名为恐惧的型风暴,在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肆虐,那种若隐若现的,仿佛天敌的感觉,在这些渺的生物身上,清晰可见。
就连那些在亚空间深处的狂乱景象中,于她瞳孔里留下了一瞥的顶级大魔们,都没有给蜘蛛女皇施加过如此大的压力,但是这些黑色守望者却可以:这也是摩根有些投鼠忌器的原因之一。
蜘蛛女皇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袍子人:这是她和这些黑色守望者们的唯一矛盾,如果它们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那摩根也不介意捏着鼻子,和这群她眼里的稍微合作一下。
这个问题让袍子人沉默了很久,它甚至面向一旁的空气,做出交头接耳的动作,就仿佛在请教某些摩根看不见的上司:基因原体甚至怀疑,这些给了她极大压力的家伙,可能是本体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生物。
过了好几分钟,这个出口成谜的家伙,才磨磨蹭蹭地在空白的纸页上写下了文字,通过超人般的视力,基因原体在一片光暗交错斑驳的环境中,看清了上面的字。
那不是回答,而是一个问题。
“另外的两件神器,现在就在你的上,对吧?”
基因原体轻巧地点了点头,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袍子人在一瞬间变得焦躁了起来:虽然摩根依旧无法看出它的外貌,但是通过那在原地急得团团转的步伐,以及不断向一旁的紧急汇报的样子,都在明这一点。
就连书页上的字迹,都变得潦草了不少。
“你不能把它们聚集在一起!”
话语后面还特意点了几个重重的感叹号,就仿佛在刻意地强调着这句话的严肃性。
摩根挑起了眉头,她的心思在袍子人看不到的地方,飞速的旋转着,很快就琢磨出了一个有利的话术,而她的眉头,也因此而挑起了一个装模作样的角度。
她一脸地问到。
蜘蛛女皇的嘴角咧起了一抹轻笑,她满意的看着袍子人陷入了新的苦恼和上报之中,并缓缓地抹去了心底的一抹冷汗。
对啊,她以前怎么就忽略了如此明显的问题:亚空间三神器的合体,虽然能够诞生那个令她的基因之父魂牵梦绕的道盾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这些神器的前缀可是。
亚空间之中,是绝不可能有纯粹的正面利益的:即使某些亚空间造物可能主观上没有恶意,但是它们的存在本身,就足以对现实宇宙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了。
这个所谓的合体,除了会带来盾构这个好处,难道就不会带来什么坏处么?
答案是:一定会。
摩根不怀疑这个答案。
要知道,上一个认为亚空间的力量百益而无一害的家伙,叫做马格努斯:在摩根的内心中,这个词语已经和欧根林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了,地位甚至比塔拉辛和佩图拉博还要低一点,也就比那群科摩罗的虐待狂杂碎要高吧。
不过,话又回来
蜘蛛女皇皱起了眉头。
即使她会因为不在意而忽略这些问题,但她的基因之父,那位能把亚空间的能量玩出花来的人类之主,肯定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要同意这个交易,要做出如此马格努斯式的举动?
难道他认为,他就是那个能够从亚空间中,摘取好处,却不会受到相对应的反噬的幸运儿:就像某个普罗斯佩罗的蠢货?
还是,其实马格努斯,才是和帝皇最像的那个原体?
摩根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
这个结论未免有些荒谬:她宁可相信福格瑞姆会砍下费鲁斯的脑袋,又或者是庄森会将战帅的头衔拒之门外,也不会相信这个。
而就在蜘蛛女皇沉浸于自娱自乐的时候,她的耳朵则是捕捉到了羽毛笔和书页的摩擦声:低下头望去,只看到袍子人已经下定了决心,再次奋笔疾书了起来。
它只是写了寥寥几句话:不用想也知道,那会是亚空间三神器在完成了合体之后,将会对现实宇宙所产生的负面效果。
摩根拿起书本,颇为仔细地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
“啪!”
基因原体合上了书籍:刚刚在残留在她脸庞上的玩味笑容,此时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取而代之地则是苍冷的严肃与死寂,已经瞳孔中无法掩盖的惊涛骇浪。
摩根舔了舔嘴唇,明明在几秒之前,她的嘴唇还充满了惬意的湿润,但现在,却只有极度紧张之下的干涩与僵硬。
她看向了黑色守望者,瞳孔中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戏谑。
()(e) 基因原体的诘问锋利的宛如刀剑,而回答她的,则是黑色守望者的严肃姿态,与肯定点头。
黑色守望者不置可否,似乎摩根的回答没有超出它的预料,这个袍子人只是拿起了另一本空白的书籍,写写画画。
“你需要准备么?”
摩根眨了眨眼睛。
袍子人摸了摸脸庞,最终写下了一个具体的日期:摩根大致的推算了一下,发现这个日期在一个星期以后。
这个时间段么
蜘蛛女皇的瞳孔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她换上了微笑的假面。
袍子人点了点头,它拘谨的向着基因原体行礼,又把散乱的书籍一一摆放回原本的位置后,才拍了拍,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它甚至留下了那盏提灯。
而摩根没有立刻离开,她伫立在原地,^^页上的这几句话,面色严肃,就仿佛它们有千钧重,提灯内的烛火不断闪动着,将基因原体的影子抽打在了阴冷的墙壁上,也让蜘蛛女皇的瞳孔隐匿在了那皱起的眉头中。
几分钟之后,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摩根抬起,缓缓地抹去了那些字迹,将书籍重新放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拿起提灯,不紧不慢地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是因为房间内刺骨的冰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当她最后扫过那些不被承认的书籍的时候,基因原体打了一个寒颤。
也许,她需要找人聊聊。
——————
“我想,我需要找人聊聊:哪怕是为了那微不足道的罪恶感。”
卢瑟伫立在了军团修道院的顶层观景平台上,怅然若失。
这座昔日的大骑士团主堡,如今已经迎来了更光辉的岁月:来自于卡利班各处的暗黑天使军团新血们,正于此处汇集,兴奋地等待着他们的第一场战争,而伫立在他们身边的沉默方阵,则是从银河各处赶回来的内环老兵们,他们安静且孤寂,用漠然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无论是新兵、卢瑟、亦或是卡利班。
高踞在顶层平台上,老骑士打量着这支大军,一边为了这些卡利班的战士而感到骄傲,一边为了自己的任务而暗自苦恼。
早在四十年前,也就是庄森刚刚回归帝国的时候,卡利班就已经开始用它的青年才俊们,补充急需兵源的第一军团了,那些最早参加了选拔的卡利班人,现在都已经是经历了冉丹战争的百战老兵了。
像这种每隔几年就进行一次的选拔,的确以最大的效率筛选出了卡利班的才俊,就比如卢瑟眼前的这些新兵,便是庄森在第二次冉丹战争结束后,于母星进行短暂休整的时候,所选拔出来的,在经历了近十年的训练之后,他们即将迈入银河中最残酷的战场。
尽管这些年轻人都不会被投入到第一线作战,但卢瑟还是不看好他们的生还率:在高台之下,那些尽力掩饰着内心激动的战士,可能有九千多人,但他们中的大多数恐怕都会死于下一个十年。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卢瑟头疼的事情:摆在他面前的最大难题,莫过于在出发之前,让这一千多内环老兵,和九千多卡利班新兵,能够完成哪怕最基本的磨合,这才是他的主要任务,也是最难的任务。
而除此之外,老骑士还要去解决一个,他在此前从没预想到的新问题,一个会给他带来无穷罪恶感的问题。
“哎”
叹了口气,卢瑟走下了观景平台,中紧紧地握住了那份用标准的高哥特语写成的汇报:在卡利班上,这几乎是那些泰拉派遣官员的标志了。
这份签署了几十个泰拉官员名字的汇报,拥有着夸张的前缀和繁杂到让卢瑟生理不适的措辞,他不得不尽力的在其中寻找着那些有用的信息,并在接连解答了数条委婉之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新一轮的阿斯塔特征兵工作并不顺利,因为在卡利班上的许多地方,已经爆发了反抗?
这个词让卢瑟感到生疏,他从未想过会和他的美丽家乡联系在一起,在联络了原本驻守在这里的暗黑天使军官之后,老骑士最终决定,去亲眼看看这所谓的反抗,到底是什么。
虽然从职位上来,安抚与驯化卡利班的平民,是那些泰拉官员的任务,卢瑟没有义务去管理这些事情,但既然他知道,他觉得自己就应该去看一看,最起码,他要知道,卡利班到底发生什么,才会在短短四十年后,就爆发反抗。
而那个给他带来了这份汇报的暗黑天使,自然会与他同行。
卢瑟盯着那张陌生的脸,努力地寻找着他的名字。
哦。
他认出来了。
那是赛弗领主。
——————
作为一名早已身经百战的老练骑士,卢瑟没有带太多人,也没有直奔那些矛盾最激烈的地方,他只是选择了几名战士,与他共同坐在飞行器上,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划出了军团修道院的阴影。
他的公务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和托管,也没有通知任何一名泰拉官员,甚至没几个人会意识到他的暂时离开,几名暗黑天使的战士就这么静悄悄地溜进了一个,他们没有前往那些回荡着零星枪响的地方,而是在边缘地带就停了下来。
卢瑟和他的两名队友迅速的登上了一座高山,赛弗领主就站在他的左侧,迎着凌冽的寒风,仅仅是向外远眺的第一眼,老骑士就明白了所谓的,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生的了。
卢瑟选择的这个区域,是一块他非常熟悉的区域,早在他还是一名卡利班上的猎兽骑士时,他就经常在这一带巡视,驱逐野兽,保护那些炊烟袅袅的村落,他也曾无数次登上脚下的这座山峰,因为这里的美景是无可匹敌的。
尽管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但卢瑟依旧是记得很清楚:当他驻足于此远眺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绵延千里的大森林,苍翠的擎天巨树宛如神话中的巨人军团一般,高举起它们的枝干和树冠,迎着野蛮的狂风肆意呐喊,书写着独属于死亡世界的浪漫主义。
而在这些野蛮的绿海中,却能够看到几处文明的顽强:大大的村落如同散布在苍翠汪洋中的几缕金光一般,用整齐坚固的房屋与柔和的炊烟,让每一名骑士的疲惫心灵得到舒缓,这些村落和村民既是骑士团们的依附者,也是他们的供养者,他们的农田和财产需要骑士们的英勇战斗来保卫,而他们则是上交着食物与颂歌,来维系这简单又完美的封建循环。
在至少五千年的时间里,卡利班就是如此度过的:残酷的巨兽猎杀让贵族阶级中没有丝毫的腐化土壤,而骑士团和村镇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变得牢固,当卢瑟这样的捍卫者途径一个村庄的时候,他不仅仅能够闻到森林的野蛮、巨兽的血腥和腐化枝叶的臭气,也能闻到那晾晒的麦堆中的温暖,那送给他们的啤酒和面包的香气,以及孩子们萦绕在他们身旁,学习着他们威武模样的兴致勃勃,当他们这些人老去的时候,这些孩子就会继承他们的位置,继续成为村落与荣誉的坚定捍卫者。
曾经的卢瑟是如此坚信的,他也享受着那样的生活,就如同每一个高贵的卡利班骑士一样:尽管帝国的官员们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世界批判为,但是卡利班人从不这么认为,他们为了家乡的壮丽风景和简单关系而骄傲,为了他们的家园而骄傲。
不过现在
他们的家园,消失了。
“”
卢瑟眨了眨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场景。
卡利班发生了什么?
他在内心中询问着自己,并强迫着他的眼皮睁开,去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野之中的一切,看着曾经的林海、村落与美丽家园。
()(e)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些如同巨人一般的树木已纷纷倒下,在它们曾经屹立过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个丑陋不堪的大坑,宛如在大地女神的皮肤上留下无数扭曲的疮疤,再用各种各样的履带印迹,让它永远也恢复不到曾经的样子。
他看到了数以千百计的金属巨兽正在一片废土上肆虐,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至于他的眼眸都塞不下了,这些他叫的上来名字或者叫不上来名字是仪式,正根据着那些泰拉官员中的图纸,在昔日的森林与河谷在大肆挖掘,它们杀死了成片的森林,阻塞了一整条的河流,只为了清理出一块平坦的土地,来打下新工厂的地基。
他看到了那些村落,那些曾经一片祥和,在他们的保护下欣欣向荣的村落,此时正在烈火与器的轰鸣中,滚入深渊,精巧的房屋和栏杆曾抵抗过巨兽的撕咬,却在泰拉官员的命令面前如此脆弱,而那些村民正站在一旁,他们麻木的看着自己的家园被焚烧殆尽,用仅剩的意志回应着官员们的清点,然后被统一的带走了。
卢瑟知道他们的归宿:就在地平线上,就在他的视野尽头,他看到了一头头庞然巨兽,正蹲伏在滚滚的浓烟之中,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比老骑士所见过的最可怕的野兽还要巨大,那是帝国刚刚建立的兵工厂,他们推平了一片森林和一百个村落,来建立第一个园区,还要推平更多的森林和村落来扩建。
而在这些兵工厂的核心处,则是拱卫着一头参天的巨兽,甚至比军团的修道院还要更为魁梧,那是一座崭新的巢都,它正如饥似渴的吞噬着一车车的村民,以及无数森林留下的尸骸,并最终转化为滚滚的浓烟巨柱,将头顶的瓦蓝色天空浸染成帝国的灰暗。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瑟听到了一声惊叹,那也许来自于他身后的某位卡利班裔的暗黑天使,他们显然也与他陷入了同等的震惊之中。
“真是荒唐”
“我们浴血奋战,杀死了无数的林中巨兽,难道就是为了让这些金属的巨兽来占据我们的家园么,驱逐我们的同胞么?”
“那些泰拉人”
“慎言!”
“凭什么,我错了么?”
“闭嘴吧你”
愤怒、制止与争吵在卢瑟的身后响起,几位卡利班裔的战士声地驳斥着对方,却统一的显露出了对于眼前场景的憎恨和不满:卢瑟也同样如此。
但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呆愣地观看着那些村民在沉默中被送走,那些他曾发誓要保护的村落,在另一群人类的烈焰中燃烧:他们甚至不愿意等到灰烬散去,就命令器们将一切的痕迹卷入泥土之中。
狂风再次拂过他的耳朵,但这一次不再是森林的徐徐摩擦声,也不是村落中的欢声笑语,而是一道道无情的高哥特语指令,以及那些巨兽的咆哮。
巨兽依旧横行在卡利班上,不过是从血肉的,变成了金属的。
卢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颤抖地将它吐了出来,他能感受到有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那来自于他身边的赛弗领主,他怀疑对方的这些行为别有动,但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他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去,没有理会任何一名部下,只是自顾自地钻进了飞行器里,等待着他的部下们把他送回到军团修道院的观景平台上:他想念那里了。
而就在那台老旧的飞行器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地面,摆动着翼的时候,透过窗户,卢瑟最后观望了一眼这座山峰:他已经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在卡利班的视野中,他看到西垂的太阳在滚滚浓烟里挣扎,努力地将最后几缕光芒照拂在这片换了模样的土地上,那些光芒掠过了依旧轰鸣不止的金属巨兽,掠过了无悲无喜的泰拉官员,伴随着一路的飞沙走石,最终停留在了那满载着村民的车上。
在光芒的照拂下,卢瑟能够看到那一张张麻木的面孔,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他们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只是散发着一种无法抹去的茫然,在这种茫然中,他们伴随着车的震动,渐渐消失在了巢都的巨大阴影之下。
那伫立在地平线上的巨兽吞噬了他们,也吞噬了最后的光芒,它如同黑夜一般死寂,身边只有更远方传来的零星枪响,也许那就是泰拉人口中的。
卢瑟收回了目光。
从始至终,他一言不发。
——————
卡利班发生了什么?
——————
卡利班无事发生。
——————
摩根返回了。
短暂的亚空间跃迁所带来的轻微头痛,远远不如那些被黑色守望者们所透露的真相来得可怕:仅仅是幻想一下她将会被卷入到何等的漩涡之中,摩根就头皮发麻。
这也让她下定了决心,绝不会继续蹚这潭浑水了:图丘查引擎的功效的确让人陶醉,但是和它可能引发的灾难性后果比起来,也就没那么迷人了。
蜘蛛女皇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路,所以她从未过度依赖过图丘查引擎的力量,至于那个连名字都透露着诡异气息的瘟疫之心,更是被她束之高阁,从未关注。
摩根已经决定了:既然她的基因之父正在向卡利班前进,要亲验收这三件神器,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在帮助这些黑色守望者们压制住衔尾蛇后,她也懒得去取走它了,反正这个东西也不会长腿跑了,就让帝皇亲自来卡利班解决这个麻烦吧。
剩下的事情,与她无关。
也许无关。
在感受到那个有些熟悉的恶臭气息之前,蜘蛛女皇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当她真正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散开感知,从亚空间移动的短暂麻痹中苏醒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便击碎了她的幻想。
就像往常一样,阿瓦隆之主出现在了她的王座间之中,但是这个曾经肃穆安静的大殿,现在已经成为了剑拔弩张的战场:她留守的两位星辰侍女,室女座和蛇夫座都在这里,她们火力全开,如临大敌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而在那个方向上,伫立着一个奇怪的家伙,摩根第一眼就认出他是某个瑞扎的随军神甫,但当她辨认出这个奇怪神甫身上的亚空间气息的时候,她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基因原体慢慢的坐到了她的王座之上,灵能的风暴在她的瞳孔与指尖汇聚,随时都准备撕碎任何一个宵之徒。
“我知道。”
那个的口中,吐出了齿轮和熔炉的声音。
“但请原谅,我有不得不前来的理由,而我又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在卡利班上现身,这让我不得不选择打扰你的座舰:我必须承认,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你的战士们拥有着足够的力量,来防备浩瀚之洋中的波涛。”
“你再晚回来一秒,这里就将爆发一场战争。”
摩根勾起了嘴角,她毫不掩饰瞳孔中的凶光。
“并不会。”
械与熔炉的大恶魔用一如既往的理性齿轮,回答着基因原体的挑衅话语。
“因为我们还需要谈一谈。”
各位不用思考袍子人写了啥,自动带入某些摩根不可能认同的后果就行。
毕竟亚空间三神器的设定gw自己都还没填完坑的,不过它不可能只有盾构这么一个功效,指不定携带什么狠活,我也不打算让这个东西在摩根的主线里蹦跶,趁早让帝皇带走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