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算计
孟氏躺在床上哼呦,陈老爹闷不做声,李掌柜和李富轮番上阵,给陈三郎施加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恨陈老爹不够警惕,通共就那么点银子,还不藏好,现在被人偷得一干二净,还要连累他跟着吃苦!
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无辜受他爹拖累的好吗?
“是,李掌柜得是,在下心中有愧,只是眼下头拮据,李掌柜你大仁大义,不能看着我们一家人流落街头做乞丐啊。”
陈三郎外表俊俏,此时又得动情,眼圈泛红,脸色苍白,一番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
明里暗里带着道德攻击,倒像别人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李掌柜父子对视一眼,眼底划过嫌恶鄙夷的神色。
“陈老弟你再考虑考虑,今天务必给个答复,行与不行一句话定分晓。”李富看着陈三郎,语气强硬。
不同意的话,他们今晚睡街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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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爹听了李掌柜父子的建议,倒是很动心。
刚来卓阳时,得知平家买了大宅院,开铺子赚钱,过得风生水起,他们不是没动过心思。
但去平府找过几次,软的硬的招式都试过了,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被平家人告到衙门,然后挨一顿棍子,没讨得半点好处。
就连买凶杀人,也没成功。
平芸是一块硬骨头,啃不动还硌牙。
她对陈三郎已经死心了,甚至还很怨恨,绝对不会再复合。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再动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平芸翻脸不认人,对他们陈家无情,那就别怪他们对她无义!
陈老爹经历了这么多磕绊,已经心灰意冷,很想早点回老家去,苦于没有路费盘缠。
正巧李掌柜给他们一个契,事情办成的话,就有五百两谢礼,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回家乡。
陈老爹眯起双眼,心里有了盘算。
陈氏祠堂还藏着不少好东西呢,虽然不敢暴露声张,但偷偷摸摸取出一点,也够他们全家一辈子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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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爹当即答应下来,打包票一定好好安排。
先让陈三郎找薛婆约平芸来客栈一聚,然后李富准备妥当,直接把平芸扣住,送入洞房。
等李富成了好事,李掌柜把许诺的谢礼给陈老爹,他们立即收拾回乡去。
至于平芸什么下场,最后能不能嫁给李富,那都不是陈家人关心的事,他们一点也不在意。
“这就对了,还是陈老爹想得通透,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薛婆来,你们跟她仔细商量怎么办。”李富喜滋滋道。
陈三郎有点犹豫不决,被陈老爹瞪了两眼,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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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爹跟李掌柜父子一起出去,商量花钱请薛婆的事,李掌柜很乐意拿五两银子,给薛婆当跑腿儿费。
陈三郎坐在屋里,垂头丧气,郁郁不乐。
孟氏明白他的心思,拉住他道:“我儿,你自己该有个盘算,不必给他人做嫁衣。先想法子把平芸拐到客栈来,然后多几句好话哄她,让她回心转意。”
“你们成亲两年,娘都看在眼里,夫妻俩相敬如宾,恩爱融洽。别家男人一不顺心就打老婆,你从没动过平芸一根指,她也该念着你的好吧!况且女人再嫁的话就是二婚,总不如跟原配男人过日子长长久久。”
陈三郎眼睛亮了,顿时来了精神。
他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当初陈家和平家结亲,门不当户不对,但因为他相貌出众,平老爷才愿意把独生女嫁给他。
此时一想到平芸俏丽的容颜,还有平家的大宅院和铺子,他只觉得心底一团火热,滚滚翻腾压抑不住。
要是能跟平芸复合,平家财产和银子还不都是他的?
罢了,他承认自己还想着前妻。
他这一生爱上两个女人,一个都不想放弃!
陈三郎做着美梦,仿佛看到未来过着左拥右抱的幸福日子,觉得自己浑身有劲,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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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被人称作“巧嘴婆子”,年纪四十出头,就已经在卓阳颇有名气。
()(e) 她相貌还算端正,话和蔼可亲,整日走街串巷,知道不少深宅后院的秘辛,因此也就成了保媒拉纤的婆子,赚得不少好处费。
李掌柜花钱把薛婆请来,知道她时常在各府深闺晃悠,对女人家的心思最了解。
由她去劝平芸,事情八成能办妥。
陈三郎一改抗拒的态度,专门嘱咐薛婆一番,这让李掌柜父子喜出望外,觉得成事有十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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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颜在家中见了薛婆,默默听着她出的理由,只觉得陈三郎癞蛤蟆做美梦,觉得自己能吃上天鹅肉。
“陈官人的原话是,当初把珍珠衫拿去抵押了一千两银子,如今他得了银子,想赎回珍珠衫,只要你亲自送过去。唉,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难忘你们之间的旧情,想见你一面,夫妻俩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薛婆费尽口舌,喋喋不休地劝着。
宿颜早已知道陈三郎他们的算计,准备好一切,正等着他们呢。
“薛大娘,当初陈三郎和王巧儿勾缠一起,是你在中间牵的线吧?”宿颜故意绷着脸,装模作样拿乔一番。
薛婆愣怔一下,随即干笑两声,“平娘子莫要生气,陈官人年少心浮,离了家中夫人,见到外面的花花草草,难免迷乱了眼。但我见他不是那等狂风浪蝶之辈,也一心要跟平娘子过日子,都是阴差阳错啊,才弄到今天这样的田地,陈官人已经后悔了,还望平娘子再给他一次会。”
宿颜双眼圆睁,作出一副生气冷笑的模样,“陈三郎自己做了什么,他心里清楚,还指望我给他会,他也配?”
“平娘子息怒,息怒。”
薛婆见她发火,连忙笑着赔不是,“是我多嘴,其实陈官人也可怜,被人坑得人财两失,他一直希望平娘子好,看你日子过得舒坦,他也就放心了这次他不过是借着珍珠衫,想再见你一面,等过几日返回家乡,这辈子恐怕再无相见的会。”
宿颜沉默了片刻,假装伤感又无奈地叹气,吩咐道:“柳儿,把珍珠衫拿来,我去客栈见见陈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