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传说中的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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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儿的满腔慈爱之情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秦牧的另一件事拉去了注意力。

    “枣儿,你现在伤养得差不多了,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咴!”什么地方,来听听?

    秦昊先前的疑惑又冒头了,她答得也太是时候了吧?真的很像在跟他一唱一和啊!

    “那地方又大又亮又宽敞,每天都有新鲜好吃的草料,比这里可是好多了。”秦昊诱惑道。

    “咴!”枣儿竖起招风耳,很是不满:有这种好地方,你怎么从来不?

    望着枣儿灵慧得仿佛什么都知道的眼睛,秦牧鬼使神差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若是觉得好,就点个头,若是觉得不好,就摇个头,怎么样?”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块桂子糖:“这样吧,你点头了,这块糖就归你。”语言刺激不够,秦牧还用起了利诱。

    然而,枣儿眨眨眼睛,“咴咴”叫着一伸脑袋,眼明嘴快地把糖抢进嘴里,美滋滋眯起了眼。

    笨蛋秦牧,你不给我糖吃,我自己还不能去拿?什么点头摇头的,我一匹马怎么会懂你们人类复杂的世界?听不懂听不懂啦!枣儿甩着尾巴:又想唱歌了肿么破。

    秦牧望着空空的手掌,弹了她一下脑瓜崩,没好气:“这么贪吃,也不怕吃坏了牙!”他又忍不住高兴,要是枣儿在战场上反应也这么快就太棒了。

    枣儿咬着桂子糖的嘴一僵:是啊,她马生中好像从来没刷过牙,吃了这么多糖,万一有蛀牙可不就惨了?

    想到今后可能会牙疼到怀疑马生,枣儿悲愤不已:“昂昂昂昂!”坏蛋秦牧,干嘛总是败人家的兴!

    害怕蛀牙的后果是,枣儿吃完桂子糖又喝了半桶水。她是想漱口没错啦,但是,马儿的嗓子好像没有设置那种吞水下去又能吐出来的功能,导致的结果就是,她低着头一口吞下去……就吞下去了。

    生怕这样漱口不干净,枣儿吞了一口又一口水,不知不觉就把半桶水喝完了。

    随后,她怀着对新住处的美好憧憬,甜甜地进入了梦乡。然后……被尿憋醒了。

    一脸郁闷地起身解决了个马问题,怎么解决的就不细了,都是泪……

    再随后,枣儿又一脸郁闷地起身……

    如此反复四五回,枣儿超负荷的膀胱终于得到了彻底解放,她正准备开始甜甜的梦乡之旅,“喔喔喔”,厨房养的公鸡开始报晓了!

    于是,秦牧练完功来马棚时,看到的就是枣儿那张无精采的长脸。

    当然,秦牧能从她那张长着长毛的,红褐色的脸蛋上能看出无精彩才稀奇了。

    他只是觉得这马远没有刚买它时看着灵动活泼,对自己的决定更坚定了:“走,我带你出去跑跑。”

    “咴(~ o ~)~zZ”放我回去,我想睡觉。

    秦牧分外冷酷无情,还揉她耳朵:“来这么久了,你还没在屯子里逛过,不好奇吗?”

    “咴。”这倒也是。

    枣儿精神了点。

    秦牧就拉着枣儿出了门。

    一个年轻厮牵着匹大黑马候在后门口,安静地跟上他俩。

    两个人都不话,枣儿是困得不想话,大黑马却兴奋得不了:“咴咴!”美人儿,早啊。

    枣儿喷出一口气,没理他。

    大黑马又问:“咴?”我以前怎么没看到你?

    枣儿继续当没听见,这种油腔滑调马最讨厌了,没事总爱往她身边凑,你一答理它,那就没完没了了。

    大黑马一点儿也不泄气:“咴?”你是将军的新宠吗?

    新宠?什么意思?这是秦牧这家伙以前还有旧爱?啊,不对,我要忍着,不能理它!

    秦牧哪知道枣儿的内心戏,他走出后巷就停了下来,对厮道:“好了,你回去吧。”完,还接过大黑马的缰绳,翻身上马。

    枣儿惊呆了:难道大黑马就是秦牧的旧爱?不然为什么他不骑自己,去骑这匹讨厌的色马?这喜新厌旧的混蛋!啊不对,这喜旧厌新的混蛋!

    秦牧一夹马腹,还对枣儿道:“我让大黑跑慢些,你能跟上来吧?”

    哼,不光喜旧厌新,还瞧不起马!枣儿翻开脑袋里的本本,给秦牧记了一笔。

    你俩好好玩去吧,姐姐不奉陪了!

    枣儿昂着脑袋,一扬马蹄,冲着相反的方向冲了出去。

    秦牧早听都合木过枣儿性子桀骜难驯,只是她在他手里一直乖乖的,没出什么大岔子,他也就忘了这一茬。

    他反应不慢,立刻就指挥着大黑追了上去。

    枣儿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跑得更快了:哼,叫你瞧不上我,我还不稀得呢!

    身后的秦牧见枣儿越跑越快,仿佛马上就要跑离他的视线,终于忍不住叫起来:“枣儿,快回来!”

    “将军,我这有套马索,是我来还是您来?”一个男人在枣儿身后如是喊道。

    军屯里虽有职业士兵,但屯里的老百姓闲时为民,战时为兵,又因长在边关,几乎是人人都有一手好骑术,个个不容视。

    听了那男人的话,枣儿心头一寒:她再清楚不过套马索是什么东西了……皮索死死套在脖子上,禁锢住的不止是马蹄,还有奔向自由的灵魂……只是发了下脾气,用不着这么狠吧?

    “不用,”秦牧拒绝得很干脆,朗声道:“如果它更喜欢自由,不要拦它,就让它去吧。”

    他什么,自己可是他倾家荡产买来的爱物,他真的舍得放它走?!!!!

    枣儿猛地回头,视线直直对上秦牧的眼睛。

    他果然勒停了大黑马,还抬手止住身后的人,一双黑眼睛深深望着她,不避不让。枣儿略有些狼狈地转头:这种莫名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没算跑啊,至少这回没有!

    大黑马激动地叫:“咴咴咴咴咴咴!”美人儿你别走啊,将军是个特别好的人,他会对你很好的。你不知道,从老白死后,他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你走了他一定很伤心的!

    “咴?”老白?

    大黑马见枣儿停下来,更激动了:“咴咴!”是啊,老白,据他还是老将军的爱马呢,美人儿你不走了吗?

    “咴咴?”老白就是你嘴里的旧爱?

    大黑马跑着道:“咴!”当然了,你是新欢,老白肯定就是旧爱啊。

    “咴!”那你呢?你不是他的马吗?

    大黑马的耳朵都耷了下来,也不“咴”了,它“昂呜昂呜”还委屈得很:我很想啊,可是将军他看不上我,要是将军看得上我,哪轮得到那个混蛋占我便宜?

    秦牧翻身下马,走到枣儿的面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你真的能听懂我的话。”他不是在疑问,也不是在试探,而是笃定。

    枣儿连忙望天,啊,这个人类又在奇奇怪怪的话了,听不懂听不懂啊。

    秦牧摇摇头,也不逼她:“走吧,带你去看你的新住所。”

    枣儿偷偷松了口气,又好奇起来:新住所?那里会有什么?她要求不高的,有一室一卫就够了,最好每天都能热水淋浴,最好每天都有米掺豆子吃,还要有红糖,绵绵糖和桂子糖甜嘴儿……

    是吧?要求真不高吧?